這場面,尷尬了……
看著一臉疑惑的阿虎哥,又轉頭看向蹲坐在地上的芷韻,我的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
同樣的,阿虎哥一開房門之後,視線就如同生物本能一般的直接掃向芷韻,發現她正在啜泣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朝屋內的我看了過來。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雖然是這麼問的,但是我從阿虎哥投射過來的視線中,明確的看到了殺意。
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死腦筋呀,這下麻煩了。
嘆了口氣,我努力地思考著該怎麼對阿虎哥說明。
倒不是因為我怕了他,而是目前的情況還需要他幫忙,很多事情都得依賴他的輔助。
這時候得罪他不是什麼聰明的做法,而且我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費口舌,畢竟之前我就領教過了,這傢伙只要扯到芷韻,那他的智商等同於負數。
「我……我沒事的。」
讓我意外的是芷韻竟然先開口澄清了,這倒是出乎了我的預料。
「小姐,你不用騙我,我知道,一定是這個臭小子對不對?你老實告訴我,我保證只要他半條命。」阿虎哥一臉憤怒的甩上了門,然後挽起兩邊的袖子,一副準備開幹的架式。
「沒、沒有,真的沒有。」聽到阿虎哥的幹架宣言,芷韻拼命的抹著眼淚,把他攔了下來。
「臭小子,你自己說,老實承認的話,我保證會手下留情。」阿虎哥對於芷韻的勸慰置若罔聞,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逕直的朝我走來。
看著幾乎喪失理智,氣勢洶洶的阿虎哥,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阻止她出去自投羅網,如果你看不過去的話,那請便吧。」
我豪不在意的說出實情,然後也不管兩人的反應,再次坐回沙發上回覆訊息。
真是的,每個人都來我這裡耍脾氣,真當我好欺負的?
來啊!我就看你們接下來怎麼搞,真的以為我會怕你,頂多打一場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小、小姐?他……他說的是真的嗎?」阿虎哥這時候才冷靜下來,然後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芷韻。
「我、我只是想要去學校排練表演節目……」芷韻很"聰明"的躲開了話題。
「什麼節目這麼重要,比你的安全還要優先?」阿虎哥一臉難以置信的逼問道。
唉唷?這傢伙終於開竅了嗎?知道要反駁了?
我抬頭朝著窗外看去,不知道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一直以來都是奉芷韻說的話為聖旨的傢伙,頭一回反駁芷韻的話了,真應該好好做個紀錄。
「那、那個節目對我來說很重要的……」芷韻心虛的小聲辯駁著。
「真的有那麼重要?」阿虎哥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嗯,我受班上的大家推舉,是班上的門面,我不想讓大家失望,全班只有我上台表演……我有責任要為班上爭取榮譽。」講著不合理的解釋,芷韻不死心的"據理力爭"。
不是吧?這種粗淺的反駁,你真的認為可以站得住腳?芷韻啊芷韻,你的腦袋沒問題吧,連我都有點擔心你了呀。
我搖了搖頭,等帶著阿虎哥反駁的內容,看看芷韻接下來會有什麼後手。
「這、這樣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好吧,不過你自己千萬一定要小心。」
一道帶著些許無奈的嗓音在門口響起,然後就是寵溺的安慰。
嗯?我剛剛是聽錯了嗎?阿虎哥剛剛是同意了?因為剛剛的無腦解釋?
我詫異的抬起頭,然後用一種難以言喻、帶著點的憋屈的眼神朝著阿虎哥看去。
「真、真的嗎?阿虎哥,你也同意讓我去嗎?」芷韻驚喜的抬起頭,興奮的看向阿虎哥。
「當然是真的,我是不會騙小姐的。」阿虎哥慈祥的點了點頭。
「你認真的?」我用看著白癡一般的視線看著門口的兩個傻缺。
這兩個傢伙到底有沒有把我之前說過的話放在心上?還是他們壓根就不想反抗厲家?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當初看他們兩個一個比一個還要義憤填膺,一個比一個還要桀傲不遜,我還以為他們是真的看不慣厲家的做法,難道是我想錯了?
「我一直都很認真。」阿虎哥重重的點頭,表情無比嚴肅。
「所以之後就隨便厲家了?」我狐疑的看向兩人,最後將是縣定格在阿虎哥身上問道。
「怎麼可能。」阿虎哥果斷的反駁。
「那你剛剛還說隨便芷韻?她這時候出去,很可能就會被厲家的人抓走吧。」我有些不確定的補充了一句。
他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在胡說些什麼?我抱著僥倖的心態這麼想著。
「哎~這有什麼,不是有我們兩個在嗎?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兩個一起的話,保護一個人不是什麼問題的,你說對吧?」阿虎哥一邊說著,一邊狡黠的對我投來一個曖昧的微笑。
靠!這傢伙原來是在打這種算盤啊,真是有夠奸詐的。
「不要拖我下水,這種沒事找事的愚蠢行為我是不會幹的。」我果斷拒絕。
平時我就不太想做這種不理智的行為了,更不用說是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機點上。
為了事情可以順利進行,本來就該穩紮穩打,而且我們還掌握了訊息差,正好躲在暗處還比較好方便行事。
沒想到這兩個腦筋不太好的,竟然想要在這種重要的時刻出去瀟灑?真把我當作萬能工具人了?
「小老弟呀,就幫幫忙唄,你看看,我家小姐都這麼難過了。」
阿虎哥露出了一個頗為難看的笑臉,討好般的說服著我。
那一雙粗糙的大手時不時的拍在我的肩上或背上,隱隱散發著威脅的壓迫感。
雖然知道他這動作事下意識的行為,大概是多年來的習慣,一時之間改不掉,但是給人帶來的反感也不是說忽視就可以當作沒事的。
「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說服我,不然我是不會同意的,說再多都不行。」我搖頭拒絕。
「呃……就當作為了小姐,怎麼樣?」阿虎哥挑了挑眉,好像我得了什麼大便宜一樣。
我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這傢伙當我是白癡嗎?隨便說說我就點頭?
「你慢慢去想吧,反正我是不會幹無腦的事情的。」擺了擺手之後,我果斷轉移話題。
「聽說你知道蕭亦辰的事情?」
說到正事,我的態度嚴肅了不少。
可能是因為想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也可能是不想被剛剛的心情給影響判斷,我努力的壓住情緒,不要太過激動,同時在心理催眠自己,這是正事,不要被剛剛的情緒影響了判斷。
「你問這個想幹嘛?」阿虎哥聽了我的問題之後,也嚴肅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聽到了蕭亦辰的名字,還是因為我態度的轉變,阿虎哥情緒收斂的比我還要更加快速,這大概就是專業程度的差別吧。
「我跟他有點關係,所以問問。」我沒有正面回答,反而丟了一個令人遐想的回應。
這樣也可以讓阿虎哥多重視我一點,從齊邵奇跟芷韻雙方給的回應來看,蕭亦辰應該是個很有背景的人物,正好他們都對他抱持警戒,那我正好可以藉機來狐假虎威一番。
「你跟黑太子認識?」阿虎哥狐疑的看向我。
「他叫我弟弟。」我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著謊。
不過應該也不能算是撒謊吧,他的確稱呼過我小老弟的,而且到目前為止,對我這邊的態度都還算不錯。
「你是黑太子的人!?」阿虎哥驚呼的聲音拉高了八度。
「你們幹嘛都這個反應?」我無奈的揉了揉有些耳鳴的雙耳,口氣煩躁的發著牢騷。
「你還這樣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阿虎哥有些情緒失控的抓住了我的雙肩,然後大力的前後搖晃。
「我只知道他很煩而已。」我不耐的回道。
「很煩?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跟他有點關係啊?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阿虎哥的情緒更加激動了,搖晃我身體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靠,在這樣晃下去,我就要吐了啊啊啊!
「我、我知道了,你快停下來,我好不舒服……嘔!」我努力地想要掙脫阿虎哥的摧殘,很遺憾的是,在力氣上我還比不上他。
「對了,你有什麼證明嗎?」突然間,阿虎哥停下動作,很慎重地問道。
「什麼什麼證明?你指的是哪個?」強忍著想嘔吐的噁心感,我勉強回著話。
「跟黑太子的關係呀,你有沒有可以證明你們之間關係的證據或是證明?」
看著阿虎哥一臉緊張的樣子,我也回過神來,認真思考著。
我思考的倒不是證明過證據,而是阿虎哥的反應。
看起來,如果我真的有這樣的憑證,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武器?
「怎麼樣?」阿虎哥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聲。
我瞥了一眼看我一言不發的阿虎哥,越發的覺得我剛剛的猜測應該有幾分可能性。
「這個可以嗎?」我掏出夾在錢包裡的那張星辰集團的名片。
「這、這個是!?」接過名片之後,阿虎哥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然後瞪大了眼睛,捏著名片的手都抖了起來。
「怎麼了嗎?這張名片有什麼問題嗎?」看到阿虎哥那奇怪的反應,我也好奇的湊上前去認真的觀察起那張名片。
「我相信你說的了,看來你的背景也很不一樣呀。」阿虎哥將名片還了回來,連帶著,對待我的態度也有了明顯的不同。
原本阿虎哥的個性是粗獷豪邁,還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現在,總覺得他對待我的態度有了幾分拘謹。
「怎麼說?」接過名片之後,我仍然仔細的打量著名片上的細節。
名片作工精細,銀白的卡面帶著金屬的質感,卡身打磨得很順滑,觸摸卡面也沒有切割金屬之後的鋒利銳面,在細節處處理的很用心,在卡面訊息上,鏤空跟浮雕兩種技術交替使用,蕭亦辰的名字還是電子雕刻的,設計方面也是無可挑剔。
但是不管我再怎麼看,還是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但是為什麼阿虎哥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這張是黑太子專屬的九龍卡,在黑太子那邊都是屬於頂尖的那種。」沉澱好情緒之後的阿虎哥,才謹慎的開口解釋。
「九龍卡?那又是什麼?」我好奇的問道,對手中的這張名片更加好奇了。
「在黑太子的勢力中,這張卡就是地位的象徵,你可以想成是會員卡,你手中的這張,就是會員卡裡最高等級的。」
「你怎麼知道的?」我好奇的看了一眼阿虎哥,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因為我也有一張。」說著,阿虎哥也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張造型類似的金屬制名片。
接過阿虎哥手上的名片之後,我這才發現兩者間的差異。
光是顏色就有明顯的差別,我的卡面通體銀白,而阿虎哥的則是暗沉的銅色調。
「怎麼區分?」我沒有問出不就是顏色不同這種蠢問題,因為阿虎哥剛才看了一段時間才判斷出來我的卡片的底細,所以重點絕對不會是顏色差異這麼簡單。
「你看簽名的位置。」阿虎哥輕聲說道。
「有什麼不同嗎?」我仔細看了看之後,開口詢問。
我交互比對我的跟阿虎哥的卡面,可是還是沒有看出端倪。
「重點在浮雕上,簽名旁邊的浮雕數量跟種類,代表地位的高低。」
聞言,我仔細的朝著阿虎哥所說的地方看了看,最後才在一個特定的角度發現浮雕圖案。
我的銀白卡面上的確浮雕有九條龍形紋路,而阿虎哥的則是三頭狼形圖紋,這個設計的確很別緻。
「數量是位階,一最小九最大,圖案是身分地位的象徵,你的龍是最高等級的,只次於黑太子。」沒有等我有所表示,阿虎哥接著解釋道。
「我的是狼,象徵朋友,這也是因為我們跟黑太子那邊曾經有過合作,所以才能得到這張證明的。」
「那……這張證明有什麼用處嗎?」我隨意的晃了晃手中的九龍卡,不經意的發問。
「只要是我們這邊的,就沒有人會小看這張卡,這張卡就等同於是半邊天下的聖旨。」阿虎哥神色嚴肅的解釋。
這回答著實讓我感到意外,害我不由得重新審視起這張乍看之下不太起眼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