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單手扶額,用力的搓揉著因疼痛而發漲的太陽穴。
然後努力的轉動著近乎停擺的腦袋,思考著事態為何會如此詭異。
在我的眼前橫列成一排的,是十幾顆白皙的……屁股。
就在剛才,我好不容易說服猴子,把我帶來了他們臨時租賃的小套房。
本來應該是來收取情報,順便聽聽他們的看法跟分析的。
誰知道,我進門之後,他們幾個小混混就把我推進房間裡,什麼也不說,就擅自安排起來。
沒等多久,就是七、八位穿著暴露的女孩子被塞了進來,然後一個個的對我上下其手。
如果不是我還有點正常的判斷能力,我都誤以為自己是唐僧了,而且劇情還正好是誤入女兒國的那一段。
「美女們,給我脫!把龍哥照顧好了,我多給你們小費。」
猴子的聲音喊的很大聲,然後就被眼前的鶯鶯燕燕的尖叫聲給掩蓋了過去。
接著就是一件又一件的內衣褲在我眼前亂飛。
「靠!這是在幹嘛?你們停下來!」
「不、不要脫我褲子,等一下!喂!不要扯衣服!猴子!猴子給我過來啊啊啊!」
正當我掙脫眾女的糾纏,吼著讓那群混混給我個解釋時,幾個女孩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推了出去。
之後就是一頓對著猴子指責的過程,才剛解決完被一群癡女侵犯的危機,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慘況。
原本在外面的十幾名小混混神色凝重地進了房間。
「預備~脫!」
猴子一聲令下,幾個小混混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轉過身體,然後整齊劃一的脫下了褲子,把屁股朝我這裡挺了過來。
靠!這是什麼處罰?我跟他們有仇嗎?尤其是猴子,剛剛不還說要一輩子當我的人、當我的狗?你就是這樣當的?
那群女變態我都沒揭過了,你現在搞這齣是想噁心我還是想搞我心態?
對於這種奇葩的反應,我感到一陣心累與無力,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就是不願意放過我。
「你們……你們現在又是在幹嘛?」
雖然心中萬般的不爽,但是我還是忍著性子,咬著牙對著眼前的一眾"屁股"質問。
「龍哥,不用客氣,儘管來吧!我承受得住。」猴子的喊聲響徹整個房間。
「猴子……委屈你了,等一下我一定會幫你擦藥。」
「猴子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今天這份情,我小黑記住了。」
「猴子哥,不會讓你一個人扛的,你都這麼犧牲了,我也可以,老子今天陪定了。」
「猴子,我們一起努力吧!」
「不要忘了我!」
「我也是!」
「還有我……」
互相鼓勵與打氣的聲音此起彼伏,聽的我更加煩燥了。
這些傢伙搞什麼?弄得像是慷慨就義一樣,我怎麼人了我?我應該沒得罪他們吧?為什麼要用這種噁心又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
「猴子……」輕輕地喊了聲,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聲音變得嘶啞又凝重。
「龍、龍哥,有什麼吩咐儘管說?」聽了我的呼喊,猴子的聲音中都透漏著緊張。
「你們這是在幹嘛?」眼睛死死的盯著身前的十幾棵屁股,強壓著想提腳猛踹的衝動,我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這個、龍哥,沒關係,我懂得。」猴子欲言又止,只是尷尬的轉過頭,討好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頭回話,眼睛裡帶著些許理解的光芒。
你又懂什麼了?聽了這個回答,我根本一頭霧水,絲毫沒有理解話語中的含意。
我……我的語言能力退化了?還是我因為氣過頭,所以漏掉了什麼重要的訊息?
不、不行!絕對不行!我可不能因為一時的恍神而面臨這種被噁心的慘況。
「你懂什麼了?」我果斷的打破僵局,把問題問出口。
「呃、我……我懂你呀。」猴子滿臉不解的看向我。
喔~嗯……很好,我還是一個字都聽不懂,這傢伙該不會是在耍我吧?
「那你說說,你懂我什麼了?」為了避免誤會,我決定換個方式了解現況。
「我知道你看不上那群應召妹,所以我跟兄弟們才會決定獻出自己的屁眼,讓您爽一下。」
「對呀,龍哥,我們都是誠心誠意的,您不要嫌棄哈~」
「嗯!猴子哥他們說的對,您不要覺得有負擔,我們連事後的藥都買好了,您放心,不會給您添麻煩的,而且我們的人手準備的很足夠,保證不會耽誤您給的任務。」
獻……獻出自己的屁眼?這都什麼跟什麼,靠!好噁……嘔~
聽了猴子幾人的說詞,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雞皮疙瘩就不用說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冷意從腳底板咻的一下直竄天靈蓋,噁心的感覺在胃裡翻騰。
氣血就像風雨中的浪花,肆意的在胸口翻騰,剎那間,我的雙眼一花,差點昏過去。
「我、靠!你、這……誰、誰跟你說我要你們獻出屁股的?」一時的氣憤讓我差點失去了語言能力,憑藉著最後的一絲理智,我艱難的開口。
「哼哼哼!龍哥,這你就小看我們了,身為一名忠心的小弟,有些事情不需要大哥開口,更不用大哥提醒,我們自己就能體會,然後完美的執行。」猴子自信開口。
說著說著,猴子驕傲的挺起纖瘦的身板,然後反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在臀肉上激起道道波瀾,整個人自信非凡。
當然,如果這傢伙下半身不是光著的,或是拍的地方不是屁股,而是胸膛,那場面大概會好看很多。
但是現在,我看著小套房的房間角落佇立著的幾根用來防身用的鐵棒,就有種想抽起最粗的那隻,然後往眼前的圓白軟肉用力的抽兩下的衝動。
「所以,這是你們自己的主意?」我的眼皮不受控的跳了兩下,心中似乎有股涼涼的情緒在蔓延。
記得上一次氣到極致,想把眼前所有人都宰了的那時候,心裡也有這種情緒在醞釀。
「是啊,龍哥怎麼了嗎?」猴子就像是沒有聽出我話語中的情緒,傻傻地回應道。
「所以剛剛那群女生也是?」我狐疑的再次提問。
「對呀,原本是找他們來服務的,不過看龍哥您好像很不滿意,所以只好我們自己上了。」猴子爽朗一笑,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做法有問題。
「把褲子穿上吧。」我輕嘆一聲,最後還是選擇息事寧人。
你說他們錯了嗎?或許是錯了,但是他們有錯嗎?這很難說,畢竟以他們的價值觀來說,他們是在做好事。
對於他們來說,我是他們老大都要聽從的對象,即使不是老大,但至少地位比他們高,他們能做的就是討好我。
我也沒有跟他們相處過的經歷,對他們來說,我就是一見面就威逼他們老大的人,這樣判斷,把我當作是一個行事作風跟他們類似的人也是很合理的。
所以,我首先該做的事情,就是讓他們有初步的認知,不然我之後大概還會遇到很多次這種烏龍。
「咦?這、這不好吧……」猴子為難的搔著頭。
「為什麼不好?」我狐疑的歪著頭,有些難以理解猴子的想法。
照理來說,你們不應該很為難的嗎?既然我都表現出沒有那種意思了,你不應該高興嗎?為什麼反而是這種反應,這表現不對呀。
「這樣龍哥不會難受嗎?」猴子一邊打量著我的反應,一邊小心翼翼的求證。
「不會、完、全、不、會!全都給我把褲子穿了,免得汙染我的眼睛。」
無言的撇了撇嘴,我的情緒再一次攀升到崩潰邊緣。
「喔喔、好!兄弟們,都穿起來吧,龍哥不需要!」猴子連忙起身,同時招呼起其它幾位混混。
「謝龍哥!」某個看起來有點小聰明的混混率先喊了一句。
之後幾人也會意過來,連忙出聲表達感謝,不過,聽著聽著味道就變了。
一些奇奇怪怪的恭維也冒了出來,什麼『龍哥的大屌不是我們能容納的』或是『我們的賤屁眼配不上龍哥』等等,總覺得有點夠腿的成分在裡面,越聽越覺得火大。
等到眾人都重新穿上褲子之後,我開始安排起眼前的幾個小混混,讓他們把這幾天觀察到、紀錄到的事情都一一呈報給我。
「所以,莊瑞有來過?」我檢閱著紀錄,隨意的對著身邊的小太妹問了一句。
「來過,正好就去對面那邊」小太妹指了指對面大樓說道。
「繼續。」我點了點頭,柔聲催促。
「這兩天來得很頻繁,尤其是晚上,大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跑一趟,一晚上大概會來個四、五次。」小太妹一邊回憶著一邊回答。
「確定嗎?」記得這麼清楚,回答的那麼順暢,讓我對於小太妹說的話抱持著不小的懷疑。
「龍哥放心,花花是我們之中最細心的,她敢這麼說,表示她有把握。」聽了我的提問,猴子連忙在旁邊幫腔。
「花花?」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太妹,留著一頭幹練的短髮,臉上畫著個性鮮明的煙燻妝,深黑色的口紅,活脫脫的重金屬風格,就這樣的人叫做花花?嗯……人不可貌相。
「龍哥怎麼了?」對於我投去的懷疑目光,花花不為所動,只是稍微偏頭問了句。
「沒事,你只要能確定你說的是正確的就好。」我搖著頭不在意道。
「我能保證,而且都有相關紀錄,您如果需要的話,我隨時都可以找出來給您看。」
花花神色認真,斬釘截鐵的掛保證。
「不用了,既然你這麼有自信,我願意相信你一次。」我擺手示意。
既然對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不會咄咄逼人,這點程度我還是看的出來的,對方並沒有說謊。
而且這些人也只有猴子知道我想幹嘛,其它人我幾乎沒印象,所以他們大概也不知道我的目的,這樣的話就不存在想騙我的意圖了,我自然也可以放心。
「謝謝龍哥。」花花不帶感情的回了一句。
「嗯。話說……有跟著莊瑞過嗎?」我應了聲當作表示,然後想到,既然莊瑞這段時間常來,不知道有沒有跟蹤過莊瑞,不管是打探一下或是偷聽他的來意都好。
「呃……只有一次。」花花尷尬的低下了頭。
「說說看。」察覺到花花的反應有些奇怪,我抬眼瞥了一下花花,然後不解的又低下頭繼續查看紀錄。
「那個……」花花開始支支吾吾的顧左右而言他,就是沒有好好完成說明。
「你有什麼問題嗎?」終於,我受不了了,只好正視花花,盯著她的反應。
「那個,龍哥,你就別逼花花了,她不好說。」某個進來送資料的小混混開口道。
「怎麼說?」我瞥了一眼一臉尷尬的花花,然後看像那名混混。
「莊瑞是來嫖的……」小混混賊兮兮的看了一眼花花之後,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說明。
「喔~是這樣……」我看了一眼花花,然後理解般點了點頭。
看著陷入尷尬的花花,接著又問了一句:「是你跟的?」
「嗯……」花花輕輕的點頭,小聲的應了一聲,有個性的煙燻妝遮擋不住羞澀,透出了些許紅暈。
「你馬上就離開了?」我想了一下,又繼續追問。
「啊?」聽了我的提問之後,花花整個人都傻住了。
「我說,你那天跟莊瑞,知道她嫖妓之後,還有繼續跟著,還是直接就走人了?」
我認真的復述了一次問題,這次還特別講的詳細了些。
「我、我……」被我再次提問的問題噎住,花花的臉更紅了。
「這很重要,你冷靜一點,然後仔細想想。」我面不改色,重新提醒了一次。
我知道她現在很害羞,但是我如果跟著她慌張,只會被帶偏節奏,只有我表現出認真的樣子,才能強迫她也跟著冷靜。
「我、我試試看。」花花愣了幾秒,然後陷入回想。
「可以的話,把那天的情況盡可能的都說給我聽。」看到她開始取回正常的狀態,我趕忙提醒。
「我那時候看到莊瑞,發現他很奇怪,好像很急。」
頓了頓,看了一下天花板,然後又繼續開口:「我那時候覺得他跟前一天的反應有點不一樣,所以有點好奇,就跟上去了。」
「後來呢?」我盯著花花,沒有放過任何一點她的反應,同時仔細聆聽她說出來的情報。
「我跟到了樓上的其中一個包廂,在三樓……然後,他進去房間之後,大概五分鐘,我就聽到了那個的聲音。」花花的聲音越說越小聲,最後甚至要靠的很近才能聽得清楚。
「後來呢?」我沒有馬上做出判斷,反而冷靜得等著花花的反饋。
「後來,我聽到聲音就回來了。」花花低著頭,害羞的解釋。
聽著花花的說明,我沉思了片刻後,才又開口提問:「嗯……之後,有人注意到莊瑞什麼時候離開嗎?」
「我、我剛回來之後,沒有幾分鐘,我就在窗變看到莊瑞走出來。」花花半舉著手示意道。
「看來這裡的確有問題呀……而且問題大概不小。」我笑著,看了眼對面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