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空了

爸媽移居到都會區之後

偶爾

我還是會開啟家中的監視器

不像往常

傍晚的時間可能有一兩輛摩托車

停在門口

當然我搜尋的還是爸媽的身影

爸媽80歲以後

我回娘家的機會比以前更頻繁

過去一個月可能只有一次

他們80後

我經常是一週兩次，甚至三次

我想他們需要有人陪伴

雖然

經常叔叔嬸嬸會來

村子裡頭的幾位阿伯也會來

我同學有時候也來串串門子

當然爸媽還有很多的晚輩在這個村子裡

只是他們年紀真的不小了

鄉下就是鄉下，

我娘家是個偏鄉

一個只有產業道路

沒有任何公共的設施

沒有交通車到這個村莊來

這個村子獨立於廣闊的稻田當中

爸爸80歲後

我禁止他開車

雖然

他還是開著車子去剪頭髮

去看他的姊姊

去鹿港就診

不過在一次我跟車的過程

我強力的要求他

不要開

只是不開車等於限制他的行動

開車有顧慮到安全問題

限制了行動，

他們的生活範圍就更狹窄了

我借機載他們出去買個東西，

喝個咖啡喝下午茶

載他買他愛喝的麻油

買他需要的物品

偶爾

真的只是偶爾

他會告訴我，他需要去門診了

在媽媽的深層心裡頭

我畢竟就是嫁出去的女兒

她盡可能不勞動我載他們出門

爾後多數的門診是弟弟載他們去，

當然弟弟就必須要排開他的工作

這幾年我就是在這樣子的轉換過程當中

下午時間打個豆漿送過去

陪他們聊聊喝喝

到媽媽的小田裡頭陪他摘一點菜

有時候跟他們吃個晚餐

有時候就純粹是陪他們喝咖啡而已

若是我先生也一起去

就由我先生出面說服他們

我們出去吃點東西

我記憶中在爸爸82歲以前他還願意

COVID-19疫情之後

讓他們更嚴謹小心翼翼就更少出門了

有一次下午我回家

媽媽告訴我

爸爸自己騎著電動摩托車去看醫生了

我慌了

他在沒有告知媽媽的情況之下

自己憑著他的直覺騎到家鄉行政區域的東邊大約四五公里吧

他感冒了，他不舒服

但是

他卻沒有告訴我這個

三天兩天就回家的女兒

我明明昨天有跟他說過

我明明可以載他去門診

爸爸的剛烈個性

一如他年輕的時候

要做就立刻做

我似乎一直追趕不上他

他的要求

他的標準，

他的堅持

他的信念

當然

還有很重要的，

重點是

他並不想勞煩自己已經出嫁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