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子的(06)

每個習慣吃葷的人，都難以想像自己的飲食方式是錯誤的。

但是當大部份的人都錯了的時候，事情一樣永遠不會變成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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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小小孩從牧場玩回來之後，對我說：「以前我還以為『巧克力牛奶』是乳牛吃了巧克力，接著擠出來的奶就是巧克力牛奶……」說完，他又問我：「為什麼每隻乳牛身上都是一塊黑、一塊白呢？」

「牠們身上會黑白相間，是因為『黑色』代表人類的黑心殘暴，『白色』代表母牛一生的慘白回憶。」這原本是我該答覆他的內容，但他畢竟只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小孩。廣告裡濃醇香的鮮乳，看似純淨無比，可惜它是這樣來的：首先必須逼迫乳牛受孕，因為當母牛分娩結束，才有奶可擠。懷孕期滿若生下的是小公牛，就直接送往拍賣場，等三個多月後成為餐館裡的「牛小排」；若生下的是小母牛，則帶去其它地方飼養，以備兩年後可隨時取代自己的母親，成為新的產乳機器。至於因乳汁產量不足而被取代的母牛(通常不超過四歲，最多到六歲)，當然只有被宰殺做成漢堡、牛肉乾……好讓我們吃下肚。吃牠的人都不知道，每次產後小牛被奪走，靈性高的母牛總是連續哀鳴好幾天，即使業者充耳不聞。吃牠的人也都不知道，牠本來可以活超過二十歲。乳牛的一生就在無止盡地被迫受孕、生子、被奪子、產乳、再次被迫受孕*、生子、被奪子……中度過，最後，還要眼看自己的下一代步上同樣的後塵，蒼天除了在乳牛身上世世代代塗染黑色及白色相間，你說還能選擇揮上哪一種色彩？

*母牛分娩完開始產乳後，不久就又被迫懷孕，為下次的產乳做準備，這樣乳期就都不會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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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子的，遠超乎你以前的想像--豬在養殖場裡的一生。一、小豬的出生背景：父親是種豬，母親則是一輩子不停地被強迫交配、懷孕、生產的母豬。二、在懷孕待產期間（約四個月），人類將母豬關在只能向前或向後一步的鐵欄裡，目的是為了讓母豬減少熱量消耗以節省飼料。由於母豬平均每年要生產二．五次，所以牠的一生多半在這個鐵欄裡度過。三、當母豬一胎生不到六隻豬仔時，因已不符生產成本，將遭屠宰。四、當母豬生超過十胎次，雖然牠已鞠躬盡瘁連乳房都垂到地上，但也不得退休貽養天年，人類通常處理牠的方式就是把牠做成肉鬆。五、母豬生出小豬後，人們便把母豬關在更動彈不得的「鐵女郎」裡，目的是避免母豬在餵乳時壓到小豬。但如果是在自然的環境中，母豬就不會壓到小豬。六、由於小豬需要餵乳，所以母豬與小豬約有二十天的甜蜜相處時光，接著就被強迫骨肉分離。原因是人類認為牠們要各司其職，母豬繼續去受孕生產，小豬則到飼養區負責專心長大。七、小豬出生後受到的痛苦：首先是剪齒。八、剪耳（把耳朵剪成奇形怪狀以辨別身份）。九、斷尾（擔憂牠們日後互咬尾巴導致感染。但在自然環境中，豬並不會互咬尾巴）。十、除了留做種豬以外，其餘的公豬則通通閹割。十一、活六個月就被結束生命，原本豬的自然壽命是十至十五年。十二、一輩子有打不完的針，有的是為了預防疾病，有的是施打生長激素、荷爾蒙……逼牠們快速增肥。十三、一輩子所吃的飼料含有各種藥物的怪味或苦味。十四、原本牠們應該在山林裡嬉戲奔跑，如今卻終身囚禁在狹小的水泥隔間內，不但失去各種活動的自由，同時也無時無刻遭受擁擠、壓力、沮喪、單調乏味……的挫折，最後甚至崩潰發狂。如果你我能走進豬舍就會發現，許多豬都因精神痛苦而一再出現怪異的行為，例如不斷地來回走動、把頭甩來甩去、嘴咬欄杆直到嘴巴流血仍然繼續咬……十五、一輩子活在糞尿四溢的髒污環境，鮮少有人知道實際上豬是十分愛乾淨的動物。十六、一輩子沒有求偶與組成家庭的機會。十七、由於各方面的生長環境實在太差，經常致使豬的生理或心理承受不了而暴斃（不然為何常可聽見市面上有人違法販賣病死豬？）。十八、動不動就要面臨人類的棒打、腳踢、電擊棒電擊……殘酷虐待。十九、結束牠性命的方式：因為台灣民眾愛吃溫體肉，所以電宰屠豬反而只佔少數。大部份都是由屠夫拿刀走進豬圈裡，讓豬目睹身邊的同伴一個個被刺穿喉嚨放血而死，然後輪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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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災、地變、車禍、疾病……每個人內心真正最害怕的，無非是自己的死亡，還有親人愛人的死亡。

然而，我們--人類，卻時時刻刻把自己最害怕發生的事--死亡，加諸在動物們的身上。「吃掉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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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子的，遠超乎你以前的想像--蛋雞在養殖場裡的一生。一、從蛋裡孵出來後，由於小公雞對業者毫無價值，所以一出生就全被丟進麻袋悶死。有些工廠化農場還會把小公雞碾成雞粉掺入餵母雞的飼料，無視文明世界的基礎倫理。二、小母雞在成長過程須去喙兩次，因此我們平常看到的雞嘴總是扭曲變形。去喙是把血管和神經燒死，當然造成強烈的疼痛。而工人一旦沒控制好造成去喙過度，牠就成為無法進食的「廢雞」被判死刑。三、利用打針、投藥、增加照明時間等諸多手段，讓牠們快速長大好準備下蛋。對人類而言，時間就是金錢。四、隨時淘汰弱小、跛腳、生病的小雞，就像希特勒的集中營對待俘虜一樣。五、小母雞養到四個月大之後，就移至蛋雞舍開始產蛋。這時母雞改被關在狹小的格子籠裡，平均每隻雞一輩子的生活空間不到一張A4列印紙大，連張開翅膀也辦不到，更不用說滿足每隻母雞所渴望的沙浴和築巢。六、母雞不管吃飯、睡覺、發呆……雙腳只能踩在鏤空的格子籠，由於缺乏堅硬的地面支撐體重，因此每隻雞的腳都變得又大又粗，甚至導致雞爪繞著鐵絲生長。此外，格子籠底部的設計是傾斜的，為的是讓母雞下蛋後，蛋會自動向前滾以便收集，由此可知，母雞活在地球上連想要站直的權利也沒有。七、在一個工廠化的雞舍，一個工人要看管幾萬隻雞，如果母雞的腳爪或翅膀卡進格子內，那多半就只有活活餓死或渴死。八、在產蛋期間，若母雞寡產或生病無法下蛋，就只有殺無赦，因為這些母雞每天會浪費業者新台幣四角五分的飼料成本，所以當然不可原諒。因這項理由而前後被屠宰的蛋雞，高達總數的百分之二十。九、蛋雞低頭吃飼料時，由於脖子會與鐵絲發生碰撞，往往脖子前都是光禿禿一片。而身上其它地方的羽毛，也長時間與鐵絲磨擦持續地掉落，到後來每隻雞都變成禿毛雞，再加上互啄所造成的傷口，一般人看見都覺得既憐又噁。十、讓母雞活著最沒尊嚴的，莫過於要母雞在眾目睽睽的情況下生蛋，原因是蛋雞的心理竟然和人類相同--就像沒有女人願意在大馬路旁公然生小孩一樣。由於在格子籠裡無法築巢，所以每次母雞都是盡力把蛋忍在肚子裡，當你看見母雞一再鑽到同伴的雞腹下想找個隱蔽處下蛋時(別的雞不是趕走牠就是啄牠，因為雞群的行為由啄序支配)，不知你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是如何呢？十一、由於居住環境過度惡臭、擁擠、喧囂，雞籠內的雞不時互相打架或受驚嚇……母雞所受的身心煎熬何其嚴重，但這不會是經濟學裡想討論的範疇。十二、母雞生蛋八個月後，產蛋量會逐漸低落，這時業者為了製造另一波的產蛋高峰，就對母雞實施強迫換毛。要強迫換毛必須讓雞的生理遭受最大的壓力和緊迫，因此各國的養雞業者都是採取不給牠光、不給牠水、不給牠飼料三管齊下，讓母雞原本就只剩不多的羽毛全掉光再重新生長。期間若痛苦至死掉的，只能怪自己命薄；若存活下來的，則產蛋量會提高維繫約半年，但這也是母雞生命中最後的一段煙火。業者用盡了千方百計，與一百年前的蛋雞相比，牠們現在每年的生蛋數是過去的五倍。十三、強迫換毛的半年後，母雞失去產能再也無利用價值，一樣只有被抓來屠宰，做成鹽酥雞、雞湯或寵物飼料。由於業者之間是以屠體處理完後的淨重來算錢，所以母雞在被宰殺的前兩天，沒有人會好心給牠們吞進任何食物，這樣人類又可從每隻母雞身上壓榨九角的新台幣。蛋和牛乳都一樣，是不是素的其實早已無需花費精力討論，我們只要問自己：這樣得來的東西吃下去是否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