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遠的過去,那是個沒有任何科技,大家還在撿樹枝生火的那種時代。
有泥作、石砌成的房子,大家也有布料可以穿上遮體。
社會形式為已發展成有權勢鬥爭,也有各自分家的戰亂時代。
一對兄妹,講相依為命也不為過,因為父母在鬥爭中雙亡,哥哥大概10來歲,妹妹8歲上下,位於鬥爭中心,他周旋著他們,觀察著他們,也用於各種心計,哥哥只想周全好自己跟妹妹的安危。
妹妹跟哥哥會攜手合作,各做自己擅長的領域,而哥哥也信任著身邊的人。
但終究,人心各異,錯付了信任。
這時代,戰爭隨時都有,對外、對內都有。
依照哥哥的情報網中,本不該發生事情。然而,一個夜晚,一聲爆炸聲打亂了寧靜。
對他們來說突如其來的崩塌。
他找不著自己的妹妹,內心很慌亂很緊張。可是身邊的人急忙讓他逃難,直到平息該區域的戰亂,但這時間沒持續太久。
然而一整個晚上,依舊見不著妹妹的身影。
到了早上,他們折回去尋人,並且清算這次戰亂,究竟失去多少人。
卻在崩塌的建築物裡,見著了妹妹的身體。
冰冷蔓延了他的全身,他沒有留下任何一滴眼淚,他沒有在臉上留下任何表情。
就這樣的狀態,哥哥直徑的抱起了自己的妹妹走了。
眾人皆以為他去安葬妹妹而已。
但在這當下,他知道──在這漩渦當中,我,不能再有任何的真情流露。
失去的,我,會想辦法討回來,這仇我會報,等我羽翼豐滿之時。
這之後,他去尋求誰,用什麼方法讓妹妹復活,無人知曉,甚至無人知道妹妹死而復生,可是他的妹妹活過來的代價便是──失去了所有記憶。
哥哥的心聲很簡單──妹妹這樣就好,忘了也是幸福的。
我只希望她可以不再危險當中,自由的活著,生活單純點,遠離紛爭,或許就安全了。
他把妹妹送出去,此後,不再接觸。
他的路還很長漫長的路,獨自前行,沉重的事物,他來揹。
自此,戴上各種面具。
有時候,
有時候…都忘記真正的自己是誰。
隨著時間流逝,在歲月的長流中,以及世代的轉移。
到了沒什麼戰爭的時代,他卸下一些重擔,但居高位者,責任其重,身上還是有很多擔子。
他忙嗎?很忙。
但更多的是用忙碌逃避了問題。
可是問他強大嗎?他很強。
但面對感情,依然不敢去跟妹妹相見。
他忘不了的是妹妹死去的模樣,忘不了自己的天真,造成了她的軀體冰冷,忘不了自己抱起她的遺體。
走了那段路的期間,他多麼希望剛剛發生的都是夢,多麼希望她只是睡著,等等就會醒來跟自己說說話。
但事實擺在眼前──妹妹死了。
這件事情已然成為了他的陰影。
他默默的關注她,不敢上前,他看著她成長的一點一滴。
沒有這些鬥爭,沒有權勢,沒有地位,或許我們該是這樣的…不用應對各種人,不用偽裝自己,只需要保護好自己。
他乞望著這樣簡單、安靜生活,在看著她的生活軌跡中,他還能找回自己原本的樣貌。
她能這樣生活,自己也能得到安慰,也能在這漫長的時間洪流裡,得到些許救贖。而他的內心渴望著——
某一天,在和平的時代裡,她能找到自己,了解自己。
還記得在過去,曾經他身邊有個很愛跟著自已的弟弟,跟他相處,他也覺得舒服及輕鬆,偶爾也會想鬧鬧他,逗弄著他,看他有趣的反應,偶爾很懷念他。
在弟弟見到自已戴上各種面具後的反應,隨著時間,弟弟看向他的眼神變了。
可是,他也不能說什麼,他覺得弟弟長大後,會了解的,覺得有一天,弟弟會了解他,畢竟弟弟也是追著自己很久的人,會懂吧?
然而,等到的是——
弟弟的離去。
他想——
時間再長點,弟弟長大了,會懂得…我有的是時間等著弟弟長大。
可是等到的是──弟弟跟他妹妹接觸了,甚至,弟弟愛上了他的妹妹,追著她的妹妹。
他,心情很複雜。
又再一次的,他用忙碌把自己弄到沒時間思考,逃避問題,他覺得時間一長,弟弟也會想通的,甚至他故意透漏出去的訊息,弟弟會想明白的,然而弟弟沒他這樣的心思。
他不斷的安慰自己——弟弟還小,遲早有一天會懂的。
他也不斷安慰自己——妹妹遠離這樣的世界,簡單的生活,等到她長大,總有一天會找到我的。
時間很長,這些歲月都等了,不急著。
在這些關注的日子,他很難受。
他覺得弟弟為什麼只願意了解他喜歡的部分,就不願意好好了解自己。
他覺得,如果沒這些事情,沒這些環境,他跟妹妹也是一樣的,你愛著她,為什麼……
……為什麼不願意再多去了解、愛我呢?我之所以變成這樣是為什麼?
看著弟弟過去看向自己的眼神看向妹妹,他心中很多情緒錯綜複雜,他愛弟弟卻也恨弟弟,恨到他想傷害弟弟,同時捨不得害他受傷,最後他斂起情緒,放著自己獨處時悲傷。
他對妹妹的感受,他無法恨妹妹,因為這是他極為珍貴的對象,他想好好保護的對象,他不急著讓她快點長大,但也是透露出些信息給她慢慢摸索,讓她自由的選擇,他都能接受並祝福她。
即使,她選擇離開,他就算難過、悲傷……也能接受。
漫長歲月,不也是撐過來了?
再多,再用忙碌充實自己的生活罷了。
問放下嗎?至少此刻,他無法。
看著他們倆在一起恩愛著,要說開心還是開心。
有救贖到他嗎?還是有的。
但是,充斥著自己心靈的也是滿滿的難過跟痛楚。
反正,也不差這一次。他自嘲著。
他活得夠久,也理解到他們未來走向會如何。
他接受後,
他獨自一人,崩潰大哭。
他獨自一人回憶起種種過往。
後悔嗎?他不會。
大局為重是他逃不了的宿命,既然得揹,就他揹著吧。
反正,面具戴著,就算靠近他們,他們也認不出來的。
扮演是他最拿手的,就這樣吧,如果被發現,到時候再說。
因為有可能在哪天,他們依然認不出自己,他終於能放下後離去。
此刻,他依然渴望著有誰可以理解他,他渴望著有誰能試圖認識他本身。
至少,目前找到了一位,第一次見面,就只是聊了一會的話,卻覺得自己過去好像沒有白費,有人看懂他在幹嘛,他覺得這世界,還是對他很仁慈、還有愛。
偶爾深夜,他想著,或許,這也是他下的棋盤。
對弈、偽裝、謀略已經是深入靈魂深處的事情,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因為他不會做自己,也沒辦法做自己。
至少在這人身上,是他渴望已久的感覺。
難得一次的衝動。
但他矛盾著,要不是因為妹妹跟弟弟的感情糾葛的關係,也不會遇到這人,他希望關係能簡單點,就連他在對方面前展露的,都懷疑著是真的還是偽裝,他知道對方對他無所謂。
正因如此,他不知道他該怎麼去決定這段感情的認知,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用了心計在這,但也或許,自己應該別想太多可是,無所謂吧,因為都是自己選擇的,他也不知道怎樣才是對的。
對於這個人,他的情緒總是不知道怎麼辦。
且走且看吧,在面對幾次見面的人,他已經情不自禁的流下許久沒流的眼淚,或許,可以再期望一下,向這個世界再祈禱一次。
目前別想太多,至少在這療傷期。
我有個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