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30|閱讀時間 ‧ 約 27 分鐘

對不起,我愛你12

為了算咖啡的帳所以我把吳依珊約到STARBUCKS喝焦糖冰咖啡順便討論這小說的相關細節。

「我直接用你們的名字可以嗎?」

「可以呀。」

吳依珊爽快的回答,原來這女人想紅想瘋了,不過如果是想藉著出現在我的小說裡走紅的話,那她大概去買樂透等中頭獎給記者訪問要來的快些。

「書名咧?」

「愛到底怎麼樣?我們的主題曲哦!呵!』

「不要。」

『為什麼?是會違反著作權法這類的嗎?」

「這我倒是不清楚,不過……」我想了想,決定據實以告:「我曾經在高中畢業那年暑假出版過一本叫作愛定你的愚蠢言情小說,為此我足足被秋雯那夥人惡毒的嘲笑直到這一兩年她們才總算比較淡忘些,所以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轍、取這令我觸景傷情的書名。」

「書名又不一樣。」

吳依珊很不以為然的樣子;我猜她家CD裡肯定是愛到底REPEAT到底,可能CD還給燒壞了一圈也不一定。

「這我可管不著,我有我起碼的原則。」

 

然後我們陷入一片沈默的對峙,簡直好像在比賽誰先開口說話誰就輸了似的,最後是吳依珊的手機響起打破這沈默,因此我便把她的提議徹底推翻,反正小說是我的,我就算愛取名為陳仁鴻的話她也管不著,再說我只是客套問一下,沒想到她還當真給起意見來,真是一點進退應對都不懂的人,搞不懂這種人憑什麼幹公關。

吳依珊用一種極度客氣的口吻不停不停的講著,好像是故意講給我聽似的;本來我以為她是和客戶談業務,但結果一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是信用卡公司的人打電話給她;吳依珊一直拉拉雜雜扯個沒完沒了,我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無論對方是誰都會捉住電話猛講個不停,搞不好就算只是打錯電話的她也不放過;最後吳依珊說了一句:『呀!我手機快沒電了!』,然後她的手機就真的沒電了。

「陳仁鴻?」

「要是他就好囉!」

吳依珊眼底閃過一絲落寞,我看了是有點難過的;我想我是可以明白她的感受,那種反覆的期待卻又一再的絕望……。

 

「是信用卡公司。」

吳依珊突然又說,我聽了之後並沒有興趣再問,但結果她卻自顧著繼續說:

「我想把卡剪了,但卡片還在陳仁鴻那。」

「他刷卡然後妳還幫他付卡費?」

她的眼神又閃過一絲不安,彷彿刻意隱瞞什麼似的,輕描淡寫的說:

「反正那卡片刷的錢也只是轉帳他的手機帳單嘛!還不都是打給我的,哈!」

簡直自欺欺人。

「要回來吧!這種男人太過份了。」

「算了啦!反正他也不接我電話。」

「跟他朋友說,叫他朋友替妳拿呀!」

「哎呀!我手機沒電了啦。」

「用我的。」

吳依珊猶豫了很久,最後才終於接過我的手機,慢吞吞的接下號碼,接通之後她馬上躲到角落去,但好像才說了一會就立刻將手機還給我了。

「解決了嗎?」

「嗯,他會幫我拿。」

「都已經分手了實在不能再幫對方付什麼錢了吧!」

「嗯。」

眼看著吳依珊又要哽咽,於是我告訴她說等小說寫出來之後會把結果告訴她,然後我們就各自道別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吳依珊一定隱瞞我什麼。

首先,我一直就懷疑陳仁鴻實在沒道理無情成這樣,再者,我們一直就只是聽吳依珊單方面的說法,未免也太不可靠了。

回家之後我突然想出幾個假設:其實他們之間有什麼財務方面的糾紛,之前吳依珊曾提到過他們曾打算合夥做生意,但對於這方面她本人卻未加說明;而且:吳依珊為什麼要替分手的男朋友付卡費呢?是不是他們之間有帳目不清這方面的問題,而陳仁鴻剛好是個對於這方面極度敏感的人,於是不願意再這樣糾纏下去?

也可能是吳依珊另外還和別的男人交往,會不會是她和那前有錢男友仍然保持著交往,或是那有錢男友甚至金援吳依珊也不一定!所以陳仁鴻知道以道,一怒之下由愛生恨,才會鐵了心的任憑吳依珊苦苦相求也無動於衷?

 

想著想著我突然靈機一動,還好剛剛借手機給吳依珊打電話,或許可以從陳仁鴻的朋友問中探出些什麼端倪來也不無可能;於是我試探性的再撥回去,正當我揣想著搞不好吳依珊剛才只是裝個樣子隨便撥個號碼而已時,手機的那一頭就傳出了一個男聲──

「你是陳仁鴻的朋友嗎?」

「妳哪位?」

「我是吳依珊的朋友。」

「妳打來幹嘛?」

男人的口氣相當不耐煩,甚至可以說是憤怒。

「我有點事想問陳仁鴻,你可以給我他的電話嗎?」

男子沈默了很久,最後帶著濃厚的鼻音低吼著:

「人都已經死了妳們還想怎麼樣!」

然後電話被切斷,我腦子頓時呈現空白的狀態。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

我恍恍惚惚的又撥了一次,這次男子更加憤怒,我搶在他開罵之前確定--

「吳依珊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了又怎麼!那女人甚至連葬禮也不來!糟蹋我兄弟過去對她一片真心!」

「你確定她知道?」

「廢話!車禍之後我第一個打電話告訴她這件事,結果她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是冷淡的說她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

 

--然後就出車禍死了嗎?真遺憾,I’M SORRY TO HEAR THAT。

--喂!

--陳仁鴻?

--要是他就好囉。

 

我心頭一緊,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得已問道:

「什麼時候的事?」

「他們吵架後那幾天吧!那天晚上阿鴻找我喝酒解悶,回家的時候撞車了,那女人!良心都給狗吃了!連看也不來看阿鴻!我詛咒她--」

「你懂什麼!」

「吭?」

「王八蛋!什麼都不懂就別裝出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來!」

「一群瘋女人!」

然後電話再度被切斷。

 

我雙腿發軟跪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時間彷彿在我眼前靜止,而我除了沈默,還是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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