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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特凝視著沉眠似的海因──他沉睡了七天,才停止呼吸。
他自言自語地說:「神祕的終局?」
物理性擬體已經採萃出來,但因腦細胞已經損傷過劇之故,電腦顯示出,成功複製出完整精神的機率幾乎是零。
他跪下來,緊擁住也許再也看不到的音容──只有相似的肉體有什麼用呢?他愛的,遠不止於此。
阿爾法特吃驚地看著海因臉上晶瑩的水珠──藍晶族在卸下羽翼之前是沒有眼淚的,但……
地下室靜默著。
終於,他放下海因,眼中的水漬不再。他伸出食指,激射出的能源瞬時成就了一具水晶棺,連同一塊烏鑽碑,鐫刻著彼時星盤上預言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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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帶著我走下一階又一階的紫玉梯,直到我看見一間空漠寂寥的地下殿堂。
他走向左側,那兒散落著一堆水晶碎屑,和一塊邊角也被炸掉的烏鑽碑。我默唸著那字句:「某種奇異的命運把我從死神的手中救出,因我註定要臨受某種神祕的終局。」
他揚眉:「你知道這句話?」
我強笑:「拉丁文和古希臘悲劇是歷史系的必修課。」
他深深地注視著那堆碎片,彷彿用眼神向它們傾訴些什麼:「諾思時間定律的另一個例證。」
「咦?」
「這兒原先躺著我親愛的死神。」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和我同名的死神、荷利安、路契諾、費烈.亞松辛……
他的唇邊又浮現了那抹似諷似憐的笑意:「動手罷。」
我僵直地望著他。
他知道?
「從那女孩潛進日落星之後,我就知道了計畫。」 他輕蔑地說:「費烈那小子已經暗算我多少次了,我會不知道嗎?其實,我甚至可以殺了他。」
我急切地說:「那你就殺了他呀!只要他死了,什麼都不必犧牲了──」
「但我還是得不到我想要的。」
他熾烈的眼神令我十分不安:「費烈算什麼?銀雨星毀了又如何?我等了這麼久才又見到你,沒想到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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滐兒反感到不想維持「身歷其境」,輕悄地將自己的光幻本體與化為銀色豎琴的終音脫出,關閉模擬無數次的四次元切片。
黑冥之陽絕對不可能做到這地步!再怎麼閒淘氣,這傢伙的能耐是製作世界構築,做到不能更精細無瑕。待在此境的主角們本來是如何,場景與劇情就會隨著屬性本格而更迭替換。
滐兒能夠明白,再怎麼努力壓抑,費烈無法不成為「費烈大帝」的陰霾自殘傾向;向來被自身與其餘六音劍嬌寵的終音,如此爛漫又容易傷感於無關之事物,也是應然。問題在於艾薾,難道這孩子在四次元的格局就明白,這是一場試煉?!當真能將祂栽培為「翼神世音」?!
尤其,在愛徒與小山貓刀王之間,自己總是明顯寵溺後者,給予大量的例外待遇。分明都是洪荒域該好生照料、洪荒之主該對等愛護的孩子們,滐兒自從小山貓來到身邊,毫無保留的欣悅必然被周遭看在眼裡,就連道士——
「這下可知道,我不是吃醋吧?熵的職責必得維護必要的平衡,尤其關涉到滐兒的恆定之道。艾薾是一枚野性棋子,連生來就是永恆之王的小山貓也不能輕易制衡祂呢⋯⋯」
滐兒感到憐愛與舒暢。這個總是任由自己嬌縱使喚的道士,什麼都仔細觀測、什麼都只為滐兒的快悅來運作自己。
祂撫摸持國天胸口刻印的桃花叢,側耳傾聽冷漃如古琴的熵音。懷裡的豎琴奏出無終結的結尾音,纖鋭的身軀正要鑽入持國天懷裡,唯一被允許通報緊急事態的ITG在神核內響起。
{滐,你得回來一趟。這可不是阿辛就能解決的衝突呢!雖然打斷深情劍絕與祂的美麗小嬌妻的閨房之樂,咱是很沒情趣,但你若不理會這檔事,之後會罵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