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16|閱讀時間 ‧ 約 25 分鐘

[去唱卡拉OK吧] 傷口

 

本文為日本電影《去唱卡拉OK吧!》衍生,為成田狂兒視角,電影情節主軸,有《ファミレス行こう。》設定。45/20,CP向,有私設與OOC,還請慎入。

 

 

 

  成田狂兒受了傷,被刀刺進手臂,傷口不長。在談地盤劃分時,組長交代過他要給一點退路,對方的小弟大抵太過焦慮,以為做點什麼就能挽回窮途,菅野和新藤很快就制伏了他──那樣子讓他想到傍晚時分偶然撞到前額的黑色小蟲,費勁的、掙扎的徒勞,非生物才能將日常戳破,留下一道痕跡。雖然由組裡的專屬醫師作了處理,要他別碰水以免發炎,但忖度著約好見面的日期,成田狂兒沒再去管傷口,任由蜿蜒依循他的心意向下延伸,日常生活的牽動回應著內心的聲音,終於等到聰實看見的時候,還開著明顯的口,青腫包裹著殷紅的色,就在「聰實」兩個字的中間。


  被握住手臂的力度,足以感受聰實君的情緒,儘管他的笑容凋零成平靜無波,盯著那傷口看了很久,然後去拿藥膏和繃帶。成田狂兒哎喲的喊痛,說平常都沒注意到,聰實君的眼睛有魔法,把痛覺都叫出來了──

 


  「閉嘴。」

 


  真的非常生氣。成田狂兒把笑意收進心臟隨之跳動,在聰實低頭動作時用目光貪婪地把他的臉部線條細細描摹了一遍,呼吸著他皮膚和體溫傳遞過來的、已然熟悉的皂香,血液逐漸滾沸。擴散的疼痛讓他想起刺上名字的一筆一畫,背上的刺青是對外宣誓與展示,但「聰實」兩個字,他是親眼看著墨水隨著刺針,一筆一筆地刺入皮膚──「表皮細胞每二十八天汰換一次,在它們死掉之前,真皮層會吞掉這些顏料,然後永久留在那裡」,很久以前刺青師傅是這麼說的。皮膚是身體的盔甲,西裝則是皮膚的,刺上名字既是忠誠,也是提醒,這層盔甲只能用來保護,而不是接觸;用來陪伴,而不是擁抱;用來忍耐,而不是赤裸相貼。只有臉和眼睛是無法藏的,所以他在聰實君面前總是笑──儘管也常常破功。


  怎麼會這樣呢,剛答應交往的時候,他不是沒想過,或許在一起久了,這場莫名的高燒在經過脆弱與痛苦會因為產生抵抗力而漸退,知道是一場病後,聰實會看清楚他的故作姿態只是意外撞擊後的費勁掙扎,那麼自己或許、或許也能減輕過度的執迷──他想過,他和聰實君最好的距離,就是他剛上大學,一個月吃一兩次飯,對彼此沒有期待,沒有渴求,所有累積的情感在那一頓飯、最多再一趟散步排遣,他們會交換彼此生活願意分享的部分,偶爾互相關心嘲笑過勞的程度,像一起待在卡拉OK包廂時一樣彷彿能永恆至死的兩人世界。其他過剩的,他自己帶回去用思念慢慢解決──


  當時明白的幸福,遠遠不及現今體會的。


  此刻也是一樣吧,一旦意識到了,就無法滿足。


  聰實因為他而亂了套的人生要花多少力氣才能繼續維持正軌?


  所以讓聰實生一點氣,就不會那麼奢侈了吧;如果可以感受到痛,就會確定世界還在轉動。


  即使現在還是處在強烈而蒙昧的陶醉裡。


  繃帶密密層層包起了敷上藥膏的傷口,也包起了聰實的名字。但此刻的他不在乎。名字的主人在結束後抬眼和他的視線相遇,怒氣凝聚在捏住他耳朵的手指上,乾淨鏡片下的目光不復恆常的冷淡──大概是他的笑容太過明顯,畢竟聰實的反應總是到他覺得無比可愛的程度。但是聰實將嘴唇貼上他的前一瞬間,他讀到那雙眼睛裡燃燒的情緒,熱度隨著親吻熨傷了他的心。


  但他沒有後退,和接收疼痛一樣接收著每一次聰實給予的吻和卸下盔甲、毫無阻隔的擁抱,在他的允諾裡還予自己毋須節制的愛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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