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3:臺灣「糖都」之父—虎尾糖廠

EP9 【甜言蜜語話糖史】臺灣「糖都」之父—虎尾糖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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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大家好，我是軒豪，這是我們「甜言蜜語話糖史」第3集的播出，感謝您的收聽。大約每年的十二月，是台糖公司的開工製糖的日子，目前僅剩雲林虎尾、台南善化兩座糖廠在煉糖，製糖期約四個月左右，製糖期間在工廠，除了可以看見載運甘蔗的五分車於糖廠進出，還可聞到煉糖的香氣呢！然而或許您不知道為什麼虎尾有「糖都」之稱？今天我們就要來講講「台灣「糖都」之父—虎尾糖廠」的故事，希望您會喜歡。

說起虎尾的開發，可遠溯至三百年前清領初期，當時先民從唐山過台灣來虎尾移墾，並以甘蔗作為最大宗的農作物，可惜至虎尾糖廠設立前，這個地方因受天災、疾病與戰亂而無法發展為大都市，尤其是水災。在歷史上，虎尾溪時常造成氾濫，幾乎年年都都有大水患，而每當大水過後，緊接而來的，就是傳染病的流行；傳染病的流行，深深影響虎尾地區人口的成長，也成為虎尾發展停滯的致命傷，然而1897年（明治31年）的「戊戌大水災」，卻為虎尾帶來發展的轉機。（音樂）

西元1897年（明治31年）台灣發生嚴重的「戊戌大水災」，由於大水沖刷的結果，形一大片的溪埔地；而這一大片溪埔地，成了1902年台灣總督府所頒布的《台灣糖業獎勵規則》中無主地，這對日本資本家極具吸引力。此外，由於虎尾每年水患帶來的災害，也促使日本人開始積極修建各項水利措施，並為虎尾溪建蓋護岸工程，而這項工程也是後來「大日本製糖株式會社」願意在虎尾溪畔建立製糖工場的的重要考量之一。

說到「大日本製糖株式會社」虎尾製糖工場的創立者，就是我們熟悉的橋頭糖廠的首任社長，鈴木藤三郎。鈴木藤三郎，人稱製糖王、發明王，他認為製糖產業本應是國家產業的支柱，也就是「殖產興業」概念，因而在明治二十九年（1896）前往美國和歐洲，視察製糖產業，採購製糖機械，回國後，鈴木藤三郎，投資製糖事業，創立了「東京精糖株式會社」，是日本近代糖業元祖。他對台灣發展新式糖業十分看好，因此在台灣總督府確立糖業為重點發展產業的過程中，他的貢獻良多，後來他辭去橋頭糖廠社長職務，返回日本，裁併了「大阪精糖株式會社」，成立了「大日本製糖株式會社」，並定在虎尾溪畔五間厝聚落設立「五間厝粗糖工場」，也就是後來的虎尾糖廠，但直至1906年12月才取得設立許可。 為什麼虎尾製糖工場遲至1906年才取得許可？這是有原因的（音樂）

根據台灣糖業專家楊彥騏的研究，「五間厝粗糖工場」（虎尾糖廠）遲至1906年才取得許可有兩個重要原因，一是1902年（明治35年）是日露（俄）戰爭的爆發，致使日本傾全國人力、物力在戰爭上，而資本家也參與其中，因此，雖然台灣的糖業投資將勵條件十分優渥，但因戰爭影響，就沒那麼注意了。其二，是台灣嚴重的武裝抗日，令日本財團怯步。在台灣中部，最大的武裝反日勢力就是柯鐵虎了，直到柯鐵虎的勢力消退後，日本資本家才敢來雲林虎尾。在這裏，要岔題一下，說說柯鐵虎的故事。在上一集「台灣第一座現代化糖廠：橋頭糖廠」中，我們提到從1895年年底至1902年，台灣各地持續出現抗日運動，其中北部的簡大獅、中部的柯鐵虎、南部的林少貓是規模較大的抗日勢力，人稱「抗日三猛」；我們已經詳盡介紹過林少貓了，今天來談談「抗日三猛」之一的柯鐵虎。（音樂）

柯鐵虎，1874年（清同治13年）生，原名柯鐵，雲林人，造紙工人出身。1896年（明治29年），中部抗日軍集結於大平頂（今雲林、南投交界處）作為根據地，推簡義為首，柯鐵虎等為「十七天王」組成抗日隊伍，自建年號「天運」，改大平頂為「鐵國山」。同年10月，在辜顯榮的勸降下，簡義降日，而「十七天王」之一的柯鐵虎，就被推為「總統」，分官設職，雄踞一方。自然，日本人是無法容忍反抗勢力的存在，於是發動圍剿，期間長達4年，這中間雙方彼此有勝負，然而無有進展。於是，日總督府改採勸降手段，總督兒玉源太郎派辜顯榮去勸降柯鐵虎。而柯鐵虎也跟林少貓一樣，提出十條歸順的條件，內容不外乎日軍退出、承認勢力範圍等，日本則虚與委蛇答應，但過了一年，到了1899年底，日本以柯鐵虎違約為由，又開始派兵圍剿，而柯鐵虎也起身反抗，但到了1900年2月9日，柯鐵虎因病而亡，其勢力也就潰散了。

講完了柯鐵虎抗日的故事，我們再回到大日本製糖株式會社來虎尾設廠的原因。除卻先前虎尾溪水患、柯鐵虎武裝抗日份子等問題被日本台灣總督府解決外，還有許多原因，就農產而言，雲林地區是重要的種蔗產糖區、在交通上，北港直至清末仍是砂糖輸出的重要港口，還有1904年台灣縱貫鐵路斗六、他里霧（斗南）段完成；在舊有糖業發展上，笨港的糖郊十分興盛等，再加上台灣糖業獎勵規則優渥的條件、日露戰爭問題的解決等，促使虎尾糖廠的設立而近代虎尾的發展，就是從虎尾糖廠設立開始，虎尾糖廠成為虎尾發展的重要原動力，因為糖廠的設立，帶來了大量人口、糖業鐵道鋪設又間接促成週邊地區的發展。所以有一句話說：「先有虎尾糖廠，才有虎尾鎮」，就是這個原因，而後來虎尾被稱為「糖都」則是因為在1924年（大正13年）第一工場增設每日搾糖量3千英噸的製糖設備，總搾量達3200英噸，比台灣製糖株式會社阿緱製糖工場每日3千噸多，成為當時台灣各製糖株式會社49座新式糖廠產量最大的一座，因而在日治時期被譽為「東洋第一」，也因為虎尾這地方產量最大、最多，所以有了「糖都」的稱號。虎尾「糖都」之稱與虎尾糖廠製糖量最大有關，而使虎尾糖廠經營蒸蒸日上的，是後來入主大日本製糖株式會社的藤山雷太（音樂）。

藤山雷太之所以能入主大日本製糖株式會社，主要是因為發生了「日糖事件」。日糖事件是日本於1909年爆發的一起貪污弊案，是大日本製糖的董事們共謀，為了延長〈輸入原料砂糖戻稅法〉效力、阻止砂糖消費稅增徵法案與企圖讓政府收購會社以隱瞞會社虧空破產之事，而向數名日本眾議院議員行賄的事件。

當時由於大日本製糖株式會社大量舉債併購企業並過度擴張生產規模，導致產量過剩，砂糖價格下跌，造成企業虧損經營困難，為因應戰後經濟蕭條的危機，大日本製糖會社董事秋山一裕、磯村音介等人向20名有力的眾議院議員關說，以現金等物賄賂延長「輸入原料砂糖戻稅法」，讓進口砂糖原料免課稅降低成本，並企圖阻止明治41年(1908)通過的砂糖消費稅增稅法，此法導致糖價高漲，消費減少，大日本製糖株式會社因投資失利且本業虧損嚴重而爆發經營危機，會社在決算書做假帳，並炒作砂糖國營議題，企圖讓政府收拾爛攤子。後來大日本製糖決算造假一事在1909年1月被報紙披露，股票大跌，社長與董事引咎辭職，股東們尋找繼任社長人選多時後，請求藤山雷太繼任。然而就在藤山雷太同意後，1909年3月11日，日糖事件曝光，前大日本製糖董事磯村、秋山等人遭到拘捕，許多眾議員遭到起訴而收押。在「日糖事件」後，藤山雷太入主經營不善、財務虧空的的大日本製糖株式會社。藤山電太以更銳利的企業經營、勵精圖治，使大日本製糖會社起死回生。（音樂）

藤山雷太任內大規模改革會社，並在臺灣虎尾建立「大日本製糖株式會社臺灣第二工場」使虎尾經濟加速發展。同時，大日本製糖也陸續裁併朝鮮製糖株式會社、內外製糖株式會社、東洋精糖株式會社等公司，藉此擴大會社規模，並在臺灣發展糖業、紙漿業等事業，進而建立「藤山財閥」。1919年獲授藍綬褒章，1923年獲授紺綬褒章。1924年獲授勳四等瑞寶章、法國榮譽軍團騎士勳章，並獲安南（今越南）國王頒贈勳章，1926年獲贈勳三等瑞寶章，1929年獲贈紺綬褒章，可說是集榮耀於一身的實業家。（音樂）

我們來做個總結：從上面的述說中，我們得知「糖都」之父是虎尾糖廠；而虎尾糖廠之父是日本糖業之父的鈴本藤三郎，至於而虎尾糖廠設立的種種因素有：清領時期本就是盛量甘蔗與製糖之地、外加笨港糖郊郊商眾多及北港本是砂糖輸出港的原因；進入日治時期後，有台灣總督府《台灣糖業獎勵規則》鼓勵資本家投資糖業、再加上興水利排除虎尾溪的水患、去除抗日份子柯鐵虎的威脅與完成台灣縱貫鐵路斗六、他里霧（斗南）段等。雖後來大日本製糖株式會社經營不善、財務不佳因而發生「日糖事件」的醜聞，但在藤山雷太的銳意經營下，使虎尾糖廠成為當時產糖量最大的糖廠，因而有「東洋第一」的稱號，虎尾「糖都」之名，實至名歸，直至今日，虎尾糖廠，目仍在煉糖，為台灣提供甜蜜的滋味。

今天的介紹就到這邊，下一集，我們要介紹「遠東第一：屏東糖廠」。在虎尾糖廠未贏得「東洋第一」稱號前，屏東糖廠是當時的「遠東第一」，到底屏東糖廠為什麼會是「遠東第一」呢？下一集，我們為您揭曉謎底，歡迎繼續收聽「甜言蜜語話糖史」，我們下集見！（結尾音樂）

參考資料：

1、〈31簡大獅、柯鐵虎、林少貓抗日〉，《台灣史100件大事（上）：戰前篇》，頁109-111，李筱峰，台北：玉山社，1999。

2、〈你知道台灣的「糖都」在哪嗎？沖繩黑糖的甘蔗從哪來？〉，《民報》，楊彥騏，2015https://www.peoplemedia.tw/news/dfb726e2-9fb4-447c-b585-60f72223cec6

3、〈日糖事件〉，維基百科：https://zh.m.wikipedia.org/zh-hant/%E6%97%A5%E7%B3%96%E4%BA%8B%E4%BB%B6

4、〈藤山雷太〉，維基百科：https://zh.m.wikipedia.org/zh-hant/%E8%97%A4%E5%B1%B1%E9%9B%B7%E5%A4%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