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綜藝到底有沒有劇本？看《戀愛兄妹》手足的赤裸與偽裝

做為一個從《雙層公寓》開始愛上戀愛實境秀的人，在《雙層公寓》很遺憾的停播後也是棄戀綜不看了好一陣子，直到近幾年來韓國的戀綜實在熱度太高忍不住又重拾，從《欲罷不能》的韓版《單身即地獄》，到《換乘戀愛》各種令人心碎的操作；再到加入了親情洋蔥、家人拌嘴的《戀愛兄妹》，真的是每次看每次忍不住讚嘆：韓國人真的很會做節目（真會玩）。

近期最熱門的《戀愛兄妹》日前剛播出大結局，跟前幾個月的《換乘戀愛 3》一樣，由於跟許多網友預期的最終 CP 不同，引起一陣罵聲，讓人不禁又想問：戀綜到底有沒有定好最終結局的那種劇本？如果真的是大家期待的所謂完美 CP，那會是出演者的真心選擇嗎？會不會正因現實生活就是比戲劇荒謬，往往不盡人意，那些不單是劇情，甚至是人物的「反轉」，也正是實境秀和電視劇不同，同時最有趣的地方呢？

沒有劇本不代表沒有「腳本」，作為有投資方的電視節目，不可能讓素人尬聊整場，對我來說這些出演者們在做的事情更類似於演員的「即興演出」，在一定程度的腳本內，如：每天都會捎來的指令、大大小小的活動，更細的有可能是導演向他們建議的談話方向或情緒等，試著交出自己似是而非的真心。

《戀愛兄妹》裡的宰亨我覺得毫無疑問，是這節目裡最真性情的角色之一，他的魅力來自於他的反轉，當他在節目前半段像個無頭蒼蠅跟搞笑擔當，狂吃奶油魷魚、在 KTV 飆唱的時候，真的不覺得他是來參加戀綜的；直到後來與智媛約會，他發現他想避開的（可能）是他最喜歡的，手作約會也可以笑倒在地上，開始像他說的推土機一樣，時不時地晃到人家房間，小小的撒嬌還有因認真而變得低沉的嗓音，整個人集帥氣、可愛、幽默與才華洋溢於一身，也難怪不少人被他迷倒。

而是真情流露或是在演戲，透過螢幕上好像都可以感受得到，宰亨、世承和初雅、哲賢這對兄妹，我覺得起碼有 90 % 以上的真摯，首先是宰亨也多次說過在鏡頭面前他無法完全做自己，直到在被智媛拒絕後陽台的那一段，眼眶紅得太過真誠又令人心疼；世承在興奮的跑向正燮，還有在後訪時說了好幾次：「我真的太喜歡他了」的片段；初雅因為鎔宇而受傷時儘管保持一貫的優雅，卻在和哲賢的親密對談中流露傷口和無奈，他們倆相依為命、溫柔而又堅定的樣貌，更是全劇最動人的片段。於是儘管經過鋪排和剪接，這些出演者們的真心仍熱騰騰的袒露在我們面前，讓人忍不住跟著又哭又笑。

如果真有電視劇般的劇本，鎔宇拿到的劇本也太糟了吧。一開始是一個人設完美男，長相、身材、職業、個性，還有對妹妹的疼愛和對初雅的專情，讓所有女性無不為之傾倒。結果就在新加坡約會後，他感受到自己和初雅並非那麼合拍，深沉的對話並非他理想中的戀愛模樣，於是從初雅變成「中立哥」，再轉到其實他早已被吸引的智媛身上。

以好感或曖昧階段來講他的行為當然沒有什麼好被指摘的，但也許問題就出在節目組不論是有意或無意的剪接，以及他自己沒有辦法把話講清楚、聽人說話的慣性或姿態被質疑真誠度，隨著心之所向的隨性演出，儘管坦率卻些微傷人，也同時造就了觀眾不太喜歡的結局。他真心嗎？我覺得他真心，愛情來的跟去的都有可能像龍捲風，但他不甘扮演專情人設到最後，反而奔向反派角色的懷抱。

《戀愛兄妹》一開始有不少人批評，說劇情相較於隔壁棚的《換乘戀愛 3》相較平淡無趣，但我覺得「手足」的設定其實更為看慣男男女女的我們帶來一種新奇感，特別是當世承、宰亨或允載、智媛這樣的兄妹互相吐槽，即使愛情線發展得再苦，觀眾都還是會因為親情線莞爾或爆笑。看到自己的手足在喜歡的人面前偽裝，又或者是按鈴搶奪約會權後被說「你們真是無可救藥的兄妹／姊弟」，都是一些再真實不過、能引起觀眾共鳴的橋段。

這點在最真實的兄妹：允載、智媛身上可以看到，他們倆人作為節目中後段才出現的角色，一定具備著更強大的能量及魅力。允載可以說是男性出演者的黑馬，從一開始的緊張碎念、對智媛的心事愛理不理、沒什麼哥哥的樣子，到後面因為對允荷的專一直進、當廚師照顧所有人的胃和心情、也懂得對妹妹道歉跟出主意，變成一枚燙手的暖男。

也許吐槽和貶損就是他們兄妹之間的相處方式，智媛雖然多方照顧他，但的確也不像其他手足常稱讚自己的哥哥姊姊，也正因如此選歌選了 50 首、輪胎爆掉還開回來、對別人總是比對自己的妹妹更親切，我相信這就是他們的日常。當其他對兄妹姊弟像鏡子一樣，映照著智媛默默掉的淚水，也讓不怎麼聊內心話的允載感受到妹妹的異常，《戀愛兄妹》想傳達的似乎不只是愛情的怦然心動，也是在沒有劇本的生活中，和手足間珍貴的、忽冷忽熱的溫度。

無論是實境秀或戲劇，無法預測的人性、無法設想的發展、人和人之間因目的又或者是價值觀不同而起的衝突，永遠是節目製作方最想抓住，也是觀眾最想看的戲碼。實境秀的出演者們究竟是不是在做假、某人撞見某一幕的 timing 也太剛好始終不是重點，我會稱實境秀為一種更貼近我們生活的戲劇，不管我們相信的是角色的哪一個模樣，或是他們的最終選擇多令人詫異，我認為《戀愛兄妹》新穎的設定、魅力滿點的出演者們，仍讓它算是一齣成功的戀綜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