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響淵(7)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應曉薇都因為擔心奶奶所以把工作時間和老闆協調縮短一點，何思聰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每次她準備要離開時，都會遇到何思聰，只好帶他一起回家。

每次回到家裡何思聰都會陪她和奶奶一起到家裡附近走走順便逛逛當地有名的景點，但就在他們一起吃吃喝喝的同時，被一些也是前來遊玩的雷欣欣同學看到了，漸漸的話也傳到了電欣欣的耳裡。

雷欣欣聽了很不高興，想當初動用了關係把那個女人轉到了中部去讀書，希望能夠拉開他們的距離，看著何思聰一直在正常的過日子沒有什麼動靜，還以為他對她其實也是玩玩的而已，沒想到卻是這樣。

她本來不想把事情鬧大，但看何思聰對應曉薇的態度似乎是認真的，她想也該採取些手段，免得到最後無法收拾。

雷欣欣特地問了何母的祕書，挑了一天何母有在且行程不太滿的日子前往公司。

雷欣欣敲了辦公室的門,「阿姨～在忙嗎?」

童麗心抬頭看了門口的雷欣欣再看了牆上的時鐘問：「疑？現在這個時候妳怎麼來啦？」童麗心放下手邊的工作驚訝的看著欣欣。

「阿姨，不好意思這個時候來打擾，剛剛和朋友去喝下午茶，吃的時候看到阿姨很愛吃的蛋捲」把蛋捲舉起，「想說會經過這就順便帶上來給妳。這樣會不會打擾您工作啊？」

「怎麼會呢？都好久沒看到妳了，妳能來我最高興了，都怪小聰不常常帶妳回來。」童麗心聞了一下蛋捲盒,「這是裕榮飯店的蛋捲嗎？」

雷欣欣發出一聲讚嘆,「對呀！就是那家的蛋卷，阿姨真厲害。」

「難怪，你一靠近我就聞到了那迷人的香氣呢，聞得我都餓了,只是我又不好意思出去問，哪有人出去討吃的啊。」童麗心不好意思的說。

雷欣欣挽者童麗心的手說：「唉唷，阿姨你怎麼這麼客氣啊？對了，我順便帶了一份給思聰的女朋友，不知道她喜不喜歡？」她拿出另一盒放桌上。

童麗心一聽,沒做出什麼反應,不以為意的說:「小聰的女朋友？他身邊的女伴多到我都搞不清楚哪個是哪個了。不過最近我好像沒聽說什麼呢？」說完就禁不住嘴饞,咬了一口蛋捲。

「思聰有個穩定交往中的女友事的，阿姨你不知道嗎？」雷欣欣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那阿姨您就別問了,就當不知道。」然後比出一根食指,放在嘴唇中央。

童麗心吃著蛋捲,挑了眉問：「穩定？是有多穩定，他交往的對象比皇帝後宮還多呢，聽到後面我都分不清楚誰是誰了，也懶得管。」

見童麗心沒有放再心上,雷欣欣不放棄的再次說明：「阿姨，你真的不知道啊？」看了一下何母的眼色,「思聰這次的女朋友，好像已經交往了一段時間了，而且是同一個人呢，感覺似乎是認真的！」說完就幫童麗心倒了一杯水,放桌上,「阿姨請用。」

吃著吃著,正覺著口渴呢,看著眼前這個小妞機靈的倒了杯水,不由得稱讚了起來,「就妳懂阿姨的心。」說完把杯裡的水一飲而盡。

雷欣欣的話終於引起童麗心的好奇,開口問道:「一段時間？是多久啊？」但口氣中仍著不屑。

「好像超過一年了。原來阿姨妳不知道啊？那當我沒說好了。」雷欣欣說完後,故作一臉尷尬樣,連忙遮住嘴巴。

童麗心一聽,嘴巴停住了,「等等，你說何思聰有個交往一年多的女友，可見對這個女生他是認真的囉？」

雷欣欣開口緩頰,「其實我相信思聰對每個交往過的女生都是認真的,只可惜鋒鋩太利,容易招到一些不好的女孩,這也不能全怪他呀。」說的同時,又將杯子倒滿水。

童麗心:「聽妳這麼說,那我更要好好認識，若是玩玩的也就算了，但如果是認真的，我可要好好的去把關一下，總不能把小聰的一輩子都賠了進去。妳知道她是誰嗎？叫什麼名字？」

雷欣欣：「唉唷～阿姨，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而已，因為思聰的個性，讓我很好奇何思聰的女朋友是什麼樣的人，讓他那麼喜歡？本來想問問阿姨的，沒想到阿姨也不知道啊？」

童麗心：「阿姨不知道可以去問去查呀！放心，阿姨還是很中意妳當我們何家的兒媳婦，如果那個女生不好，阿姨會想辦法的。」

*

原本對於雷欣欣的話童麗心並沒有很在意，反正每次聽到兒子的交往對象都不同，但聽了雷欣欣的描述，可見這個應該是認真的，因為小聰最近似乎真的和以前不同,令童麗心想回家了解一下狀況。

一回到家,童麗心就對管家問道：「少爺回來了嗎？」

「回夫人的話，少爺還沒回來。」童麗心很少會那麼早回家,所以當王管家看到夫人回來時,家裡的所有傭人一個個如坐針氈。

童麗心看了一下手錶,都十一點了,「都這麼晚了，少爺還沒回來?你們到底有沒有把少爺給照顧好啊？」

王管家躹躬回答：「少爺的情況一切良好，請夫人放心！」

童麗心斜睨了一眼,「回答得那麼快，可見是在敷衍我囉？」

「夫人，小的不敢。」王管家的腰彎得更深了,感覺夫人今天心情不太好，王管家戰戰兢兢的回答。

「聽說小聰交女朋友了？」童麗心一針見血的問。

「這方面小的並不清楚，但少爺的人身安全是絕對沒問題的。」王管家雖然早有察覺少爺有所不同,但基於保護少爺的立場決定含糊交代。

聽著王管家的回答,令童麗心感到不悅,是她太久沒有出現了,全部的人都螺絲鬆了?「我警告你們，讓你們照顧少爺並不是讓你們由著他，讓他可以為所欲為什麼都不管，去!打個電話給他，說我找他。」

王管家回答的中氣十足,「是的！夫人。」

王管家一聽到夫人的要求，立刻打電話詢問少爺的消息，雖然何思聰並不想理，但為了避免王管家難做人，還是撥了電話給母親應付應付,原以為自己的母親只是在電話中詢問,沒想到卻是在家。知道母親沒有親眼見到自己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只好回家一趟。

一回到家就感到氣氛不太對,知道自己猜對了,母親正在家裡等自己回來,在自己還沒回來之前,這個家是不會放鬆的。

一走進門,看見母親坐在沙潑上閉目養神,他開口:「你找我啊？」隨手拿起桌上的雜誌，坐在沙潑上翻了起來。

「聽說你有對象了？」童麗心一針見血的問道。

雖然之前的事情他相信很多人都知道,但還沒清楚母親的回來的原因之前,他打算保守一點,「我？一直都有女朋友，你說的是哪個？」

童麗心的眼睛依舊閉著,「看來你還蠻保護她的嘛，聽說你們都交往了一陣子，還不打算帶他回來見讓爸媽看看？」沒聽見何思聰有任何回應，童麗睜開眼,眼睛直視前方的說：「這樣吧，找個時間大家一起在家裡吃個飯，你順便把她帶來，讓我看看。」

何思聰無意的說著:「沒有這個必要吧?反正我換女友的速度,你們應該也早有耳聞。」

童麗心看著何思聰,眼神不帶任何情緒,依舊冷冷的說:「都交往了一年多了,還不是認真?還是她少了什麼,讓你不敢帶她回來見我?」

何思聰見紙包不住火了,加上之前的事件,讓他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反正和曉薇的事,他本來就不打算再瞞了,也沒有必要再躲,「好啊！我也有此打算，時間方面妳在通知我吧。」何思聰戲虐的笑容看著自己的母親,「畢竟妳的時間比較難排。」說完就起身,把雜誌往桌上一放，回房了。

*

雖然何思聰話說得輕鬆，也知道只要他們打算一直下去就必需要面對這樣的課題，他可以不在乎這個家，但絕對不能讓應曉薇受到傷害。想要親自確認她的反應，他找了她沒打工的時間去她宿舍面對面的和她說。

應曉薇聽到之後睜大眼驚訝的說：「什麼？和你家人見面？」

「是啊！這不是早晚的事嗎？要那麼驚訝嗎？」何思聰揉揉自己的耳朵說,是有沒有需要那麼驚訝啊?大聲到他耳膜都快破了。

應曉薇忍不住起身,來回跺步,「我知道是早晚的事，可是沒有想到真的會發生。」她沒自信的越講越小聲。

「是有那麼可怕嗎，看你都語無輪次了。放心，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擔心，好嗎？」何思聰雖然表面說的輕鬆,但其實他比任何人都緊張,尤其是擔心她。

「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要擔心吧。之前在仰德的日子已經夠可怕了。」應曉薇想了一下,閉上眼,全身顫抖著。她打開衣櫃一邊翻衣服一邊問著:「你母親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啊？和你家人見面我要穿什麼呀？」一件一件翻,並唸唸有詞,「這件，太普通了，不行。這件不夠莊重，不行；這件．．．」她拿了一件就往床上丟一件。哇～～她心裡尖叫著。由於她平時不是打工就是學校，所以都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衣服，真是快把自己搞瘋了。

何思聰滑手機看了一下行事曆,「妳下個星期日中午可以嗎？」

「你在問我嗎？」應曉薇沒停下手邊的動作,仍不停尋找合適的配件。

「這裡除了妳，還有別人嗎？還是有些東西我看不到？」何思聰故意開玩笑。

應曉薇打了何思聰一下,「喂！你不要嚇我啦！」現在雖然是白天,但晚上可只剩自己一人耶。

「是我被妳嚇到吧?只不過是吃個飯，有需要嚇成這個樣子嗎？」何思聰翻了一下白眼,往床上躺去。

應曉薇強調：「當然啊！這是見家長耶，況且又不是普通的家庭。而且時間哪有我決定的道理啊？我應該是”被通知”，準時出席就好了。」

「就算是被通知也要讓妳去和店裡協調看能不能請假，總不能在前一天才突然告訴妳吧。」何思聰把手搭在應曉薇肩上,「好了，不要再想了，放心!一切有我，你只要負責出席就好，ＯＫ？」知道和她說再多也沒用，只會把她嚇壞，只好停止,在應曉薇面前比了個OK的手勢。

男生就是不能體會也無法理解女生的感覺,「想太多了，怎麼可能不緊張，是我見長輩，又不是你，講得當然輕鬆。」

何思聰反駁：「我又不是沒見過長輩，而且我第一次見妳家長輩還是單槍匹馬呢！」

何思聰不提還好,一提她就是一肚子火,「你還敢說，那次把我嚇死了，下次再敢那麼衝動你試試看！」她生氣的用食指指著他並瞪著警告他。

何思聰瞇著眼湊近看著應曉薇,「要不是我是行動派，妳現在不知道又躲哪去了，每次都要我把妳抓出來。．．．記住！妳躲一次我抓一次，看妳能躲到哪去，我是不怕把事情鬧大喔，就看妳敢不敢？」何思聰故意挑釁她,沒想到卻被應曉薇重重的打了一下,「再說啊!我就再打。」應曉薇把手舉起來。

「喂!痛耶!」何思聰馬上揉他被打的手臂,躲到一旁。另一面卻苦笑,全世界敢這樣對自己的大概也只有應曉薇了。

*

自從被何思聰通知要和他家人吃飯後,應曉薇就一直很擔心,在招待客人時她還可以集中精神,但只要一有休息時間就整個魂不守舍的,而狀況全被打工地方的老闆娘全看在眼裡。

老闆娘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應曉薇像機器人似的用餐具,動作是沒錯,但就是魂不見了,老闆娘見狀主動靠近把應曉薇正在工作的手按住說：「妳怎麼啦？」

應曉薇驚覺自己的手被別人壓了下來,才剛回神就發現老闆娘坐在她前面,嚇得她急問：「老闆娘，對不起，請問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啦？」

老闆娘給了應曉薇一個微笑,「先別緊張，我只是看你怪怪的，想關心一下你怎麼了？」

應曉薇心想總不能告訴老闆娘自己在工作時分心吧,那也太差勁了,所以回答：「我？沒事啊。」

老闆娘直接把應曉薇手裡的盤子拿過放上,「妳呀，整個心情都寫在臉上，事情是沒做錯啦，但就感覺三魂不見了七魄，只剩下行屍走肉。放心,不罵妳。說吧！怎麼了？」

應曉薇看著老闆娘一直在掙札到底該不該說,但想著,她身邊的人,好像也只有老闆娘可以幫忙出意見了,於是開口問：「就我男朋友下星期要帶我回去見他的家人。」

「是喔！恭禧妳啊！很緊張吧?」老闆娘故意捉弄應曉薇。

應曉薇一聽,一臉苦笑,「我都快緊張,不應該說是害怕死了。」

看著應曉薇的反應,老闆娘不明所以,「害怕什麼啊？他再不帶你回去見家人，就換我替妳緊張了。」

應曉薇：「什麼意思？」

老闆娘回想了一下之前見過應曉薇男友的印像之後說:「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啊？你難道不知道男生帶你回去見家人代表什麼意思啊？代表一種肯定，什麼甜言蜜語，什麼金錢攻勢對男生來說都不是問題,尤其是像他這種男人，但若不讓身邊的朋友知道你，不讓自己的家人見你，就代表你見不得人，不在他未來的人生藍圖裡。從我知道你們的事情到現在，他的朋友我是沒看他帶來過，再連家人都不帶你去見，他八成，不，是百分之百一定有問題！」老闆娘說得肯定。

應曉薇對於老闆娘的話有疑問：「帶回去見家人就一定沒問題嗎?」

「帶回去見家人不一定沒問題,但不帶妳回去,就一定有問題!」老闆娘肯定的說。

應曉薇想了又想,之後嘆口氣的說：「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啦，實在是因為有太多的前車之鑑。」

老闆娘一邊擦著杯子,直覺應曉薇在何思聰找藉口,不以為意的說：「前車之鑑？」

「就是．．．」應曉薇把之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老闆娘聽完之後不由得驚訝,「哇！看來你接觸到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對象耶，如果你沒說，我還真不知他的家庭背景居然那麼強大耶。」「所以啦，您就知道我為什麼那麼緊張了吧，之前在學校的生活就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更何況是他的家庭，不用想就知道怕了。」應曉薇光是想,就嚇得眼一閉,眉頭一皺,雙手摀起耳朵。

老闆娘：「可是你還是決定和他在一起，不是嗎？不管你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總之已經到這一步了，就面對吧！ 而且妳也說了，妳之前已經離開過他一次了，他既然有決心找妳，現在又決定讓妳和他家人碰面，就代表了他心裡已經有想法了，是不是？」

應曉薇聽到這,又是眉頭一緊,「我就是怕他腦中的想法呀！」

老闆娘：「怎麼說？」

應曉薇分析了一下他們之間天差地別的環境,「老闆娘你想，依他的身分地位，如果不是因為當初我救了他，我們八輩子都不會遇到。而且以正常人的角度來想，換做我是他父母，我的角度和心態一定也是找個從國外留學回來的，不管實際情況如何，至少在被比較時就略勝一籌，哪像我，國內的私立大學，連學費都是靠自己賺來的，根本就天差地別！」

老闆娘受不了的戳了應曉薇的頭,「幹麻這樣自暴自棄啊？我們又不偷不搶，而且若他願意為妳勇敢並放棄一切呢？」

應曉薇一聽更慌了,「那更嚴重，他們家大業大，聽他說當初他父母就是因為商業聯姻而結婚，若果他放著好幾百，不，是好幾千的員工生計不管，那我不就變成千古罪人了嗎？天啊！想到這些我就壓力大。」一邊說,她一邊抱著著自己的雙臂摩擦。

老闆娘摸摸應曉薇的頭,試著安撫她,「妳呀！這個腦袋瓜子會不會想太多啦？哪那麼多問題,總之我只堅信一個道理，認真過自己的人生,其它就不用太過擔心,其它的船到橋頭自然直，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所以就不要想，以不變應萬變。」

應曉薇：「那有那麼簡單啊？」

「就是那麼簡單！」老闆娘說完,就把剛擦拭完的杯子擺放整齊,示意應曉薇把東西拿回廚房。

看著曉薇把東西拿進廚房,讓她想起很久以前自已的身邊也曾碰過類似的情況,在心裡嘆了口氣,不過她還是覺得撇除外在條件,能相處得來是最重要的。

這時卻有個來電,老闆娘看了號碼後接了起來,「喂～」

何思聰：「喂～老闆娘，是我，何思聰。」

老闆娘：「知道了，電話有顯示，怎麼了，大少爺找我有什麼事啊？」

聽到大少爺三個字讓何思聰有點不知該如何開口：「嗯．．．」

老闆娘笑著說：「好啦，跟你開玩笑的啦，你打來一定是想問曉薇的事吧？雖然你這種掌控全場的方式會給對方很大的壓力，但某程度上，我喜歡！」

聽了老闆娘的話後何思聰鬆了一口氣,「謝謝老闆娘，曉薇她還是很緊張，覺得壓力很大的樣子嗎？」

老闆娘的眼珠子朝著天花板轉了一圈,「是啊，如果是我，應該也會有這種感覺吧？」

何思聰口氣中透著一絲尷尬,深怕老闆擔心曉薇會不幫他,「所以老闆娘,您都知道了?」

老闆娘在電話的那頭點點頭,「不過，看你那麼努力的樣子，我相信你是認真的，說吧！需要我怎麼幫你。」

聽到老闆娘這麼說,何思聰鬆了一口氣,「謝謝老闆娘，是這樣的，她昨天在為衣服的事煩心，所以我打算幫她準備一件，但我想能不能把衣服寄給妳，妳再以別的名目轉交給她，可以嗎？」

老闆娘：「真沒想到你這麼用心，好啦，東西寄來吧！我會好好幫你看著她，並為她解憂的。」

「謝謝老闆娘，謝謝！改天請您吃飯。」何思聰聽到這句話心裡如吃了定心丸,如果是在老闆娘面前,他一定鞠躬道謝。

老闆娘：「不用客氣，吃飯就免了,畢竟被一個大老闆叫老闆娘，感覺還挺爽的，哈哈！好啦，我先去忙囉，我的錢可不會平白無顧從天上掉下來呢！拜拜。」說完不等何思聰回應,就掛了電話。

*

接下來的日子，應曉薇除了上課和工作之外的時間都用來找尋合適的衣服，但始終都找不到，令她灰心,看著日子一天一天靠近,更令她著急。

某天正在餐廳外場整理環境的時候，突然被同事叫住，說老闆娘有事找。

應曉薇進了老闆娘的辦公室,恭敬的問：「老闆娘，你找我？」

老闆娘看著手上的資料,用眼神看了一下桌上的盒子說:「嗯，這個拿回去試試看。」

「這是？」應曉薇往桌上看了看,卻不敢動手。

見應曉薇遲遲不動手,老闆娘直接把禮盒放在應曉薇手上,不給她拒絕的意思,「這是前兩天我朋友給我的衣服，我回家看了一下我根本就穿不下。」老闆娘翻了一下白眼,「切! 還說是照我尺寸買給我的。我看了一下衣服,和妳的身材差不多,想到你最近需要件合適的衣服，就想說乾脆給你好了。」

應曉薇一聽,急著把衣服退回,「老闆娘，這不行啦，這是人家送給妳的。」

「有什麼不行的？我反正是穿不下，看了也氣，等我穿得下的那天，這衣服也早已過季不能穿了，擺在家裡還佔我的空間呢。」老闆娘兇著說。

應曉薇拿著盒子,為難的說：「可是，這是人家送你的衣服呀！」

老闆娘：「是送我的，可是在我那沒用，放著也是浪費。」

應曉薇提議道：「還是這樣，看要多少錢我給您。」

老闆娘一聽,口氣更兇,「我要錢幹麻，再說了，我朋友是給我的，我還跟你拿錢，反而是我賺，怎麼樣聽起來像是我的問題，好像我很貪小便宜似的。還是妳怕款示太老?」

老闆朖左一句貪小便宜,右一句款示太老,嚇得應曉薇急著道歉,「對不起,老闆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還是您送給合適的人穿?.」

見自己軟硬兼施應曉薇還是不收,老闆娘笑了笑：「開玩笑的啦」把禮盒硬塞給應曉薇,「說了是給妳的就給妳了，我還不缺這些錢，如果你真的過意不去，就當我請你幫我處理這些衣服好了，放在家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辦呢。」老闆娘一邊說一邊裝得很苦惱的樣子。

「這樣啊！那好吧，謝謝老闆娘。」對老闆娘鞠躬。

老闆娘如釋重負般吐了一口氣,「謝什麼啊，是我要謝謝妳，不然我拿這衣服當抹布浪費，保存起來又佔空間。」講這些話,連自己都覺得瞎。

應曉薇雖不敢收,但老闆娘的態度似乎鐵了心要給她, 只好收下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收下似乎讓老闆娘鬆了一口氣。

老闆娘對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應曉薇只好離開辦公室,小心的把衣服拿回置物間收好。

就在應曉薇離開沒多久,老闆娘身上的手機響了。老闆娘一看是何思聰的手機,感到有點不悅,「喂～」

何思聰緊張問著：「喂～老闆娘您好，我在前天有把我為應曉薇挑選的衣服寄下去到店裡，請問有收到嗎？」

老闆娘看著昨天才擦的指甲油,淡淡的說：「放心，我已經把衣服交給她了。」

何思聰：「那請問您是怎麼和她說這件衣服是怎麼來的？」

「細節不重要,總之我依約把衣服給她了,你不用擔心。」老闆娘心裡想著,這個小子居然在擔心她?她的社會歷練可不比他少啊,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何思聰：「謝謝老闆娘，那星期日應曉薇就請假一天囉。」

老闆娘：「知道了，好好的待她，我是很希望她好好的玩一天,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總之,別讓她壓力太大了。」

何思聰：「我知道，謝謝老闆娘。」

掛上電話,老闆娘無奈的看著手機,「現在老闆可真難當,還要兼做紅娘和褓姆。」

*

下班回到家的應曉薇，望著老闆娘送的衣服沉思了好久, 不論款示或尺寸沒有一處是和老闆娘的風格相符的。她心裡想著,不會是何思聰偷偷安排的吧?但他們又曾幾何時變得那麼熟呢?

不論如何,她終於不用為了衣服的事而煩惱了。但沒多久,她原本放鬆的心,又開始擔心了起來,轉而是深不見底的擔憂。

她想著，這次見何思聰的父母，連衣服這種小事都可以讓她煩惱那麼久，那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呢？之後甩甩頭，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

應曉薇看著鏡子,拍拍自己的臉,「應曉薇，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就勇敢的跨過去吧！反正這輩子你都沒有進過豪宅，以後可能也沒機會了,就當去見識見識囉！」她打開外盒，拿出裡面裝著的除了衣服之外,還有一雙鞋子，「老闆娘有說鞋子也是要送給我的嗎？」她拿起衣架把衣服掛了起來，看著衣服和鞋子，心裡面盡是無盡的讚嘆！這件衣服價值不斐吧？而且這件衣服實在太適合她了,妨彿就是為了她這次的活動而買的。

她心裡不禁納悶世上有那麼好,那麼巧的事?

一般的店裡為了讓衣服看起來好看，都會在店裡用燈光來營造氣氛，但這件衣服完全不用，就算只是普通的燈光，衣服的氣質及氣場完全震懾了她，她心裡在想這麼華麗的衣服，外包裝怎麼會這麼普通呢？她伸手去找尋衣服的吊牌想上網去查一下衣服的價位，卻一直找不到。

「奇怪了，怎麼會找不到標籤？莫非有人把標籤剪了？唉唷，不管了先試穿，過了這關再說吧！」

應曉薇穿起了衣服和鞋子，站在鏡子前，不知怎麼了，就像量身訂做一般，不論鞋子和衣服都很合身也很舒服，雖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找不出個所以然。

就這樣,應曉薇站在鏡子前面看了自己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