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7/22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人與類人的n種狀態》Story 13《恣意而生:金庸世界的現代平行宇宙》第55章 夾竹桃的心事

第55章 夾竹桃的心事

 

1.

據說,愛一個人就要愛Ta的全部。

 

這天下午,殷離沒有課,在寢室做二專的作業,沒靈感,畫圖畫不出來。她一怒之下乾脆不畫了,決定出去逛逛。

午後,陽光明媚,天氣不錯。

她逛了一個多小時,把後門商業街和公園的土地都踩了一遍。逛了半天,一件東西沒有買,光看了不少美女。咬著一串烤肉串,對著美女發呆,要不是她自己性別也是女,多半已經被人當成癡漢訓斥了。

 

“差不多,就拿剛才那個妹子當範本好了。”殷離認為自己的能量條在吸取日月精華和女孩子的美貌後又恢復到了80%,於是打算打道回府,繼續去做作業。

她從後門進學校,沒有走幾步,就在一家商店門口碰見了從東宿舍區出來的令狐沖。

 

“殷離!殷離!”令狐沖今天難得沒有穿運動衫,而是白襯衫配休閒風格的長褲,只是腳下還是一雙運動鞋。他右手拿著手機,左手腋下夾著一本厚厚的書,看見她,超級高興的樣子。

殷離一邊打量他,一邊走近,覺得他看見自己那麼高興,實在是毫無理由。

“今天風和日麗,殷離同學,你也是神清氣爽,美麗動人啊……”令狐沖嬉皮笑臉。

 

殷離可不是那種聽兩句好話就不知所措的女生,當即哼了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什麼事情?實話實說,老實交代!”

令狐沖把手機塞回褲兜裡,伸出右手來握住了殷離的手,態度極其誠摯地道:“知我者,殷離同學也。本人提供你一個免費參觀法律系的機會,你要不要?張無忌今天下午在法律系大教室上一下午的專業課,他忘記帶後面兩節課的書。你也知道,從前門政法學院跑回來太遠了,那小子居然讓我幫他送書!我現在有事,這項偉大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殷離同學。”

他二話不說,把那本書塞進殷離的手裡,然後轉身就跑了。

殷離:“……”

其實她並不反感這個差事,大約也就是這個緣故,令狐沖才放心大膽地支使她跑腿。

 

2.

殷離以前還真的沒有去過法律系。雖然她上二專的地方,軟件學院樓,斜望過去就是政法學院那棟L字型、灰白色的樓了。

那棟樓恐怕和本國語文學、外語、歷史幾個系的教學樓一樣,是本校數得上來的歷史悠久的建築,雖然歷經翻修,但是建築風格和格局都透出一股時光沉澱的味道。

那裡,是她每週兩個晚上跟張無忌一起自修、每週一天跟張無忌一起去法律援助中心之外的世界。

 

她花了十幾分鐘,從後門的東宿舍區,走到政法學院L字型那栋楼。

令狐沖那傢伙只說是“法律系大教室”,含糊不清。殷離又想給張無忌一個驚喜,當然不能直接問他。

殷離在一樓走廊上碰見個男生,問了問。

那個男生道:“我們這裡是政治學系,法律系在北面的那一半。”

殷離又折騰了兩個來回,終於在北邊二樓找到了那個教室。她站在走廊裡看了看時間,2點半不到,第一節大課還沒有到下課時間。

 

果然是“大教室”,有前、中、後三個門。

中門不知道是誰沒有關嚴,半開著。殷離站在門外稍微觀察了一下,裡面應該可以容納下一百多個人,一眼望去,目視能及之處,男女生人數似乎差不多。

學校裡總是傳說,外語、文學、藝術這些院系容易出美女。但是實際上,法律系漂亮女生也並不少,相貌之外,還比其他系一般女生多了一種幹練的氣質。

 

殷離站在門外,看著臺上那個半禿頂的老師,聽他一直在講,不同情況下行政訴訟的被告,到底應該是誰,聽得頭昏腦漲,不明所以。

“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的,作出具體行政行為的行政機關是被告。

經複議的案件,覆議機關決定維持原具體行政行為的,作出原具體行政行為的行政機關是被告;複議機關改變原具體行政行為的,複議機關是被告。

兩個以上行政機關作出同一具體行政行為的,共同作出具體行政行為的行政機關是共同被告。

由法律、法規授權的組織所作的具體行政行為,該組織是被告,由行政機關委託的組織所作的具體行政行為,委託的行政機關是被告。

行政機關被撤銷的,繼續行使其職權的行政機關是被告。

行政機關組建並賦予行政管理職能但不具有獨立承擔法律責任能力的機構,以自己的名義作出具體行政行為,當事人不服提起訴訟的,應當以組建該機構的行政機關為被告。

行政機關的內設機構或者派出機構在沒有法律、法規或者規章授權的情況下,以自己的名義作出具體行政行為,當事人不服提起訴訟的,應當以該行政機關為被告。

法律、法規或者規章授權行使行政職權的行政機關內設機構、派出機構或者其他組織,超出法定授權範圍實施行政行為,當事人不服提起訴訟的,應當以實施該行為的機構或者組織為被告。

行政機關在沒有法律、法規或者規章規定的情況下,授權其內設機構、派出機構或者其他組織行使行政職權的,應當視為委託。當事人不服提起訴訟的,應當以該行政機關為被告。”

聽在殷離耳朵裡,只有不斷重複的“機關”、“被告”而已。

 

那個老師突然停下來,說:“第三排左邊,那個穿黃色T恤、打瞌睡的男生!本市某某區公安分局下屬某某派出所,以分局的名義做出拘留三十天的行政處罰決定。行政相對人提起行政訴訟,被告應該是誰?”

那個男生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推醒了,站起來道:“反正不是我……”

底下哄堂大笑,張無忌坐在教室中部、中門對面窗下的位置,他也跟著大家笑,五月的陽光灑在他臉上,把少年的笑容映得更加燦爛。

殷離想,為什麼就你笑起來特別好看呢?

 

3.

那個男生被罰站著聽課,老師又講了十分鐘,這時候叮鈴鈴的下課鈴聲響了,2點半到了。

台下不少學生都露出了一種“終於活到這一刻了”的表情,老師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們,但也終於沒有拖堂,說了一句“回去要自己看書啊!”就宣佈下課了。

老師剛從前門跨出去,人就潮水一樣,從中門和後門湧出來——上廁所的,出來活動筋骨的,去走廊上灌熱水的,去樓下自動售貨機買零食的……

殷離稍微站開了一點,以免擋著別人的路。不少人經過時看了她一眼,或許在想這個非本系的女生來這裡是找誰吧。

她等了一會兒,張無忌並沒有跟著其他人一起出來。門口出入的人已經稀稀疏疏,殷離又過去探頭張望了一下。

 

張無忌還在窗下,坐在他旁邊的那個女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正要跟他說什麼,另一個長髮垂肩的女生跑過來,把一本書往張無忌面前一鋪:“張無忌張無忌!老師剛才講的案例,有一個地方,他講的把我搞糊塗了!你再給我講一遍?”

張無忌就很耐心道:“啊?你哪裡沒有聽懂?”

於是兩個人就趴在桌子上,對著課本,仔細地重新討論了一回剛才老師上課講的難點。

 

這時候從前門走進來一個穿白色短裙的女生,長得挺好看的不說,這個天氣就穿起短裙來了。她抱著厚厚的一個筆記本,走到張無忌坐的課桌前,就站在邊上等著。

等他和別人討論完,那個短髮女生走開,才微笑著半鞠了一個躬,道:“學長好!你的筆記我複印完了,原件還給你哦!真是不好意思,老是麻煩學長你……”

張無忌接過筆記本來,道:“也沒有什麼麻煩的。”

那個穿白色短裙的女生道:“以後,可能還要跟學長借筆記吧,我們班同學都說,學長你的筆記,簡直可以拿去出版……”

她和張無忌又多說了幾句,鞠躬作別,跟張無忌旁邊的女生也說了句“學姐再見”,便離開了。

 

又有一個短髮女生走過來,很自然地把手一伸。張無忌從抽屜裡拿出個杯子,笑道:“怎麼就是單單愛喝後門那家店賣的烏梅汁?”

那個女生把頭一偏,狡黠一笑:“我就是愛喝,你管得著?反正你們東宿舍區離後門近。”她端著杯子跟張無忌說了一會兒話,才走開。

 

看著那個短髮女生走開,坐在張無忌旁邊座位的女孩子,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又沒有跟她講!我剛怎麼跟你說的?每次班級春遊,都去森林公園燒烤,能不能換個地方?!我都傷心死了。”

張無忌無奈道:“你自己不能說嗎。班長她剛才明明就站在你面前。何況春遊沒下次了吧。明年春天,都大四了,那個時候誰還有心思搞春遊?何況,一個班那麼多人,其他提議都有人反對,還不是老辦法最保險。”

“我不敢念叨她,只敢念叨你呀!”那個女生道。

張無忌站起來:“我!去!上!廁!所!了!”

那個女生還在後面道:“張無忌!尿遁這招很無聊的!”

 

張無忌出門不遠,就在走廊上碰見了殷離,他驚訝又高興的樣子:“殷離,你怎麼會在這裡?”

殷離把書遞給他:“你的課本。”

“令狐沖那個傢伙怎麼自己犯懶,卻叫你跑腿。”張無忌含笑道,“等我回去收拾他。”

殷離看著他,輕聲道:“你人緣真好……”

“嗯?”張無忌不太明白殷離是怎麼突然會說起這個話題,他抓了抓後腦勺,“我好像一直都這樣,大約是脾氣還行,不容易對人生氣吧……要不是遺傳?我爸也天天被我媽說他濫好人。”

殷離笑了笑,道:“我走啦!”

 

4.

離開政法樓,殷離本來應該回寢室去繼續完成她的二專作業,但是現在她改變了主意。

她也不打算去做什麼,只是漫無目的地在校園裡閒逛。

向東走,經過學一、學二樓,前面就是聽荷島,校河在此一分為二,又在島的北面,複合為一。這一帶草木清幽,河畔林蔭道兩旁的香樟,年紀都比殷離大了很多,長得和附近的教學樓一樣高。聽荷島上所長的,也是高大的槐樹和楝樹。樹蔭森森,遮蔽日光。岸邊垂柳臨風,水色微暗,不可見底。

此地此景,即使在盛夏,也會讓人一股涼意直透心底。

 

殷離站在聽荷島上,盯著水面上巴掌大、還未出水的荷葉發了一會兒呆,決定還是回到陽光底下去,比較好。

斜穿過聽荷島,向北,河的東岸就是學校裡最大的操場,體育系在操場的北面。標準的塑膠跑道,中央是綠茵足球場,旁邊觀眾席。

當初,儀琳就是在這裡,被田伯光一腳踢來的球打中的。

走在陽光下,剛才的寒意似乎已經褪去,殷離萬萬沒有想到,在操場的後門附近,又看見了令狐沖。

 

他還是剛才的那一身衣服,滿面帶笑,看著身邊的一個女生。

那個女生個子不高,穿著白色長褲配淡青色上衣,簡直像春天裡一棵小樹。她皮膚白皙,一張瓜子臉,滿臉飛揚跳脫神色——平心而論,是挺好看的一個女孩子。

之前他說自己有事,不能去給張無忌送書,這個就是他的“事”。

 

兩個人站在操場的後門旁,和第三個人說著話。

那第三個人就是田伯光了,他倒是一身運動裝,像是剛剛從操場出來,嘴裡叼著一根冰棒,懶洋洋的樣子。

三個人似乎很熟,說著說著,那個女生還笑著推了田伯光一把。

 

換了往日,殷離多半早就上去打招呼了:“喲,這是誰啊?令狐沖你給介紹一下?”但是今天,她只是遠遠地站著沒有動。

那三個人說了一會兒話,令狐沖就陪著那個女生往北,向後門方向去了。

田伯光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向南走,也不知道他本來是想去哪兒,但他走了幾十米,就碰上了站在路邊的殷離。

 

“咦,你站在這裡,是幹什麼,假裝自己是個樹樁嗎?”田伯光開口就沒有好話。

殷離開門見山:“那個女生是誰?”

“哪個女生啊?剛才走過去好多女生呢,大爺我記得清嗎?”田伯光嬉皮笑臉,裝糊塗。

殷離臉上卻沒有笑意:“跟令狐沖在一起,剛才和你聊天的那一個。”

田伯光知道殷離是看見了,也沒法繼續裝糊塗,於是道:“我知道是知道。但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殷離看著田伯光一臉痞笑,只好賄賂他:“告訴我,我請你吃飯?”

“你真想聽嗎?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告訴你。”田伯光道。

操場的西邊就是校河,田伯光在河邊找了個僻靜的長椅。

 

5.

這一段的河兩岸,種的多是夾竹桃,一人多高,剛剛夠給長椅遮陰,一叢紅一叢白,五月時節,剛剛開了一些不成片的零星小花。

兩個人在椅子上坐下。

田伯光道:“約法三章:你不能跟令狐沖提這件事,你不能告訴儀琳,你不能跟別人講。”

“講了怎樣?”殷離問。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田伯光的神色頗為正經,“要是你說出去,令狐沖總會知道。讓他發現是我出賣他,他非宰了我不可。到時候,只有你以身相許,才能彌補我的身心創傷了……”

殷離就快暴怒了:“你丫就不能講點正經話嗎?!”

 

“我沒有不講正經話啊。”田伯光嘿嘿一笑,“那個是令狐沖的青梅竹馬、心上人。”

殷離驚疑不定:“令狐沖他不是說,自己沒有女朋友嗎?!”

“喂!心上人和女朋友,根本就是兩回事,好不好。說白了,那就是一個他認識好多年、喜歡又追不上、對方已經名花有主、他只好放棄的女生。”

殷離木然道:“講清楚。”

 

田伯光續道:“令狐沖小時候,他爸爸是區教育局的一個科級幹部。那時候,郊區地皮還便宜,公務員還有購房優惠呢,那個社區,人稱幹部社區。那丫頭呢,跟令狐沖家裡情況一樣,父母都是小幹部。兩家住的近,小孩子就一起玩。那時候令狐沖的媽,還在世,還認了那個小丫頭,當乾女兒。反正也不知道令狐沖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那丫頭的。兩個人,初中還是一個學校的,高中就不是了。高中時候,他暗示過人家,人家說,我要好好準備高考,不能早戀,上了大學再說。結果好不容易熬到上大學,那丫頭去的是市里另一所大學,飛速在自己學校的牛逼專業裡,找了個學霸男朋友。令狐沖那小子就此歇菜。”

“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殷離有點奇怪。

“我和令狐沖,可是同一個高中,”田伯光道,“雖然不是一個班。學校裡什麼人,我不認識?什麼八卦,我打聽不到?”

 

6.

有一朵夾竹桃的白花,被風吹落,恰恰好掉在長椅上。

殷離撿起那朵花,拈在手中,無意識地轉動著,茫然道:“那儀琳怎麼辦呢……”

田伯光道:“有一句你有沒有聽過,‘只要鋤頭舞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到’。”

他兩肘撐在膝蓋上,遠望對岸,緩緩地道:“一個人看上的人,已經有心上人了,或者有對象了。這其實算不上糟糕。因為這样,並不是沒有希望了。那個人的心上人,可能根本就不鳥他。相愛的情侶,也會因為各種原因吵架和分手。那個時候,機會就來了。

遠比這個糟糕的,是你喜歡的人,從本質上來說,很難愛上你。”

 

“每個人喜好不同,有的人喜歡豐滿一點的,有的人從小就討厭胖子。有的人就喜歡個子高挑的,有人天生顏控,也有人對外貌要求更彈性,只喜歡特別聰明的。有的喜歡溫柔安靜的,有的喜歡彪悍外向的。

如果一個男生向來喜歡小巧、乖巧的女生,那麼一個又高又壯、脾氣又沖的女孩子來追他,那基本是沒戲的;如果一個女生喜歡的是穩重端莊類型的,那輕佻飛揚的男生也很難進她的考慮範圍。

離那個人喜歡類型的越遠,希望就越渺茫——那是比那個人已經有心上人或者有對象了更糟糕的事情。”

 

殷離聽著他說話,出神地盯著水面。

在近岸水淺的地方,水色才是透明的,看見有寸長的黑背小魚,往來翕忽,仿佛無所憑依,也無所羈絆,自由自在,不知憂愁。

她把手上那朵花撕碎,隨手丟去,白色的碎花浮在河邊水面,魚兒們似乎把那當成了餌料,爭相遊來,唼喋不休。

 

“喂喂喂!夾竹桃是有毒的!”田伯光道,打斷殷離的出神。

殷離轉頭看他,好奇怪:“你怎麼突然開始關愛小動物了?”

田伯光一撇嘴:“老子關愛個屁的小動物。你要是忘記洗手,等會兒啃指甲、挖鼻孔,不就出事故了嗎?”

殷離對他瞪了一眼:“誰啃指甲、挖鼻孔啊?你給我死遠點!”

“你還欠我一頓飯呢,你要是掛了,我不是虧本了嗎?”田伯光笑嘻嘻地道。

合著自己長這麼大,在別人眼裡價值才等於一頓飯,殷離氣鼓鼓地不做聲。

 

田伯光站起來道:“我走了啊,回去寫專業課論文作業。”

“你是覺得,儀琳還有希望嗎?”殷離問。

“誰的事情,誰操心。你操那麼多心幹什麼?”田伯光道,“她有沒有希望,要看我的理論對不對。”他微微一笑,“她要是有希望,我的預期就落空了,不該對牆痛哭去嗎?”

他掉頭準備走,又加了兩句,“別轉頭就把我賣了啊。還有記得,你欠我一頓飯。時間地方,我說了算。”

殷離便一個人留在河邊,夾竹桃的花樹之下,靜靜發呆。

 

7.

晚飯之前,殷離回到寢室,儀琳也在,陸無雙和小昭卻還沒有回來。

儀琳坐在桌前看書,殷離隨口問她在看什麼,儀琳略有點不好意思地道:“福爾摩斯全集。”

不消說,這書肯定又是令狐沖借給她的。

殷離開口一問,果然如此。儀琳的臉,好像又開始泛紅了。

 

殷離考慮了好一會兒,做人還是得講點信義,答應了田伯光,也不能當做沒有答應,只好旁敲側擊,提醒一下儀琳。

她就突然沒前沒後地道:“我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令狐沖上大學之前,會不會有過喜歡的女孩子?”

殷離以為儀琳只是會說一句“會嗎”,然後,也許能長個心眼,自己跟令狐沖獨處的時候,問問他,發現一點潛在情敵的端倪。

 

誰知道,儀琳聽了,對著書呆了一會兒,說道:“是有那麼一個女生,叫岳靈珊,是他小時候的玩伴和鄰居,一直到初中還是同學。”

殷離大驚:“你怎麼會知道?!”

儀琳沒有什麼表情地道:“令狐沖跟我提過她。他手機裡,還有她以前的照片。”

 

殷離默默無語。田伯光當炸彈一樣認為必須瞞著的東西,令狐沖自己卻跟儀琳說過了。他好像在儀琳面前,沒有什麼秘密要隱瞞一樣。

但那是意味著,儀琳離他的心更近了嗎?

想著想著,殷離抬起頭,望望窗外的天,初夏的夜幕正在降臨,她心中只有惘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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