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谷博物館
荷蘭遊記第二篇
這次來荷蘭,很大的原因是想看梵谷的畫——如果有人跟我說,那是因為梵谷很有名,所以我才喜歡他的畫,我也不能反駁什麼。但我確實知道:梵谷的畫,我深受吸引。
還記得國小的時候,7-11的I-cash在鄉下地方還很潮,我明明用不到,但不知道從哪裡買到一張星空的I-cash。
高中時,有一篇課文大概叫飛越麥田的烏鴉,描述梵谷的一些事,只記得課本上印了一幅〈麥田群鴉〉。同學來我租屋的地方(也許寫功課),那天她跟我說她覺得梵谷一定是被惡魔附身。
我那時自己住在台南女中附近的一間公寓雅房,度過了非常有壓力的升學日常,卻也享受了很多「自由」。藝術對我來說還很純粹,或者說我還像個小孩,什麼事情都是那麼的充滿吸引力。我當然不相信同學的話,但我好像也猜到她為什麼會那樣講——如今想起來還是覺得非常有趣。
在荷蘭的第二天,我中午預約了安妮之家,接著是梵谷在阿姆斯特丹的梵谷博物館。這兩個地方都是熱門的觀光景點,上網預約才能進入。已經聽說了梵谷博物館的人潮和商業化,但是我還是很幸運的在閉館前人潮散去,享受了非常寧靜的時光。
以前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莫名其妙地把梵谷的畫影印下來,貼在牆壁上、大門上。有時我會好奇,這些畫之餘我當時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力量讓我想要凝視著。
最早有記憶的一幅梵谷的畫,大概是向日葵,幼稚園時參加的畫畫班,老師讓我們臨摹。我畫畫時很快樂,也做得很好,但應該是爸媽沒有那麼喜歡我畫畫,就沒有鼓勵我繼續畫下去——就跟跳舞一樣,跳舞時很快樂,也做得很好,但爸媽覺得什麼都好是正常的,所以小時候我所有的藝術才能都不被當一回事。
在梵谷博物館,我看見了那幅——有一回我想到如果我有姪女,我想送她的那棵漂亮桃樹,以及我最喜歡的〈杏花盛開〉,還有那幅黃色背景的鳶尾花。這些畫的分身不時地穿插在我的生命裡,如今看見他們原原本本的樣貌,除了感動,我更雀躍——他們的魅力究竟來自哪裡?也許如今我能知道。
一幅畫除了因為有名,所以大部分的人覺得喜歡、想去看,還是因為他真的很令人喜歡。
記得在台北的小房間裡,影印過向日葵。梵谷不只一幅向日葵的畫作,除了梵谷博物館,英國的國家藝廊裡也有一幅,所以這一年向日葵出現在我生活中特別頻繁。大概是以前感覺自己快堅持不住跳舞卻想繼續堅持的時候吧,連結到了梵谷的向日葵。它有一種特別強盛的生命力,奮力生長的模樣。究竟是花瓶裡的花,最美麗的時候是那時候,可是面臨死亡也是那時候。桃樹相對之下柔和很多,是春天底下萬物生長——所以很適合小寶寶,欣欣向榮。〈盛開的杏花〉——大概是我無意識中希望自己成為的樣子吧!
對我而言,梵谷的植物特別充滿生命,大概那是我覺得特別迷人的地方吧!尤其是站在真正的作品前,那種濃縮的真實彷彿還在呼吸,繼續發散著他們恣意生長的頻率。
雖然我閱讀過一些梵谷的生平,但是能記憶和引述的不多,我通常都只留下自己的結論和感想。我只覺得梵谷大概是一個非常真誠的人吧?或者説是赤裸裸的真誠與熱情——所以他的作品力量很單純也很強大。
我也希望有一天,人們看到我跳的舞的時候,能像這樣被打動。
我不想表現什麼,也沒有要說什麼,我只是想呈現生命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