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鍾永豐、《我庄》專輯企劃
本文摘錄自誠品《提案on the desk》
我庄,是我的故鄉,是每一個後現代農村的呼喚。
呼喚傳統的質樸,呼喚簡單的真實,更呼喚土地的自由。
從未脫離對農業社會的書寫,從未疏遠對人情世代的觀照,林生祥這回唱的是每一個農村的真實情狀。遠望優美的田園,人氣最高的是便利超商;讀書不再為了學問,追尋的是利祿;老式菜園生養的人口,是渡海而來的新移民;仙人所在的庄頭,唯留真實與現實。
所以老搭檔鍾永豐說,我庄同時存在著真實人生與化外仙人。仙人或是與生俱來,或是後天所致。於我庄現代化過程,只有他們得免承擔家族義務,自外於社會進程;他們不用上進,得肆意原地打轉。他們是我們的一部分,卻不屬於我們。俗世中的平常與平淡,他們毫無興趣;他們擅長從我庄生活的高低潮或無意識中汲取嬉樂。除此,他們只在路上匆匆閃過我們的眼角。
他們生存於我庄的異次元世界,我庄從不以瘋癲名之。我庄以「仙人」稱之,戲謔地傳達了本庄子民對其超越性質的崇羨。他們下凡,常巧妙點出我庄的失能與失趣。他們之忠於自我,遠非俗庸我等所能企及。
若我們敞開心靈,或能領會他們有如神話人物般的執意、隨興與超脫;若我們對另類世界的想像與渴望尚未隕沒,終會明瞭:他們有我們永遠到不了的孤獨與自由。於是,林生祥以更溫柔的姿勢吟唱。錄音現場裡,生祥的六弦月琴與大竹研的空心吉他、早川徹的貝斯、吳政君的打擊,在即興創作的愉悅中構築了我庄的生動場景。一幕幕精采的音樂布幔升起,我們聽見了更加溫潤的歌聲、更加圓熟的樂團默契,以及更加自由的創作語彙。
從交工樂隊時期的《我等就來唱山歌》、《菊花夜行軍》,生祥與瓦窯坑時期的《臨暗》,到生祥與樂團時期的《種樹》、《野生》、《大地書房》,二○一三年的《我庄》,更回歸了生活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