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情節走入現實？從《人猿星球》到《猩球崛起》 La Planète des singes

法國小說家皮埃爾·布勒（Pierre Boulle）在1963年發表《人猿星球》（La Planète des singes）後，陸續有十部電影以此作品改編而成，最新一部《猩球崛起：王國誕生》（La Planète des singes : le nouveau royaume）於2024年5月上映，描繪了與現實相反的情節：猩類進化成高智力物種並取代人類，人類則退化成原始人。究竟這類的電影情節究竟是否基於科學原理而創作呢？

情節一：《猩球崛起》（La Planète des singes : les origines, 2011）中，講述一家美國生物科技公司¹開發了一種反轉錄病毒（rétrovirus），稱為「ALZ-112」的藥物，希望能夠刺激阿茲海默症病患新神經元的生長，在將藥物注入黑猩猩後，發現能快速提高它們的智力。

美國愛荷華大學神經外科教授克里斯多夫·佩特科夫（Christophe Petkov）表示這情節極富想像力，但目前醫學無法成功複製劇情。決定智力高低不只是在於神經的數量，也和其長度有關；事實上，高智商的人的神經樹突²較一般人的長且複雜，因此在神經間的資訊流通³更快。此外，神經元間如何連結也會影響智力發展。近年研究已辨識出數百個和智力有關連的基因，但透過控制基因來決定智力，結果無法預期⁴，且存有道德疑慮。

情節二：《猩球崛起》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其中一幕：當凱薩咆哮出「不！」

1950年代，一些研究人員相信黑猩猩有可能說話，從嬰兒時期開始飼養黑猩猩，並試圖教導它們說話，結果當然是失敗了。美國認知科學家菲利普·李伯曼（Philip Lieberman，1934-2022）認為失敗原因可能在於猩猩的喉嚨⁵位置太高，因此難以發出不同聲音⁶。法國國家自然歷史博物館古人類學家艾蜜莉·維亞萊（Amélie Vialet）對此表示，根據研究狒狒及獼猴的舌頭位置，推斷有可能跟人類一樣發出三種母音（[a], [i], [ou]），而事實上，它們的叫聲的確也很接近；在理論上，猿類應該也具備表達語言的能力。但為何它們都無法跟人類一樣「說話」？艾蜜莉解釋，可能是因為它們根本不需要說話！譬如黑猩猩發展出高頻系統，方便進行遠距離溝通，而人類的語言交流通常是在近距離進行。換句話說，黑猩猩不需要演化出跟人類一樣的說話功能。

情節三：《猩球崛起：終極決戰》（La Planète des singes : suprématie, 2017）中，病毒造成猩流感，使人類開始失去語言能力，經過300年後，人類退化成原始人狀態⁷。

法國國家健康與醫學研究院（L’Inserm）主任文森·浦雷沃（Vincent Prévot）稱：

Ce scénario aurait été très peu vraisemblable avant la pandémie de Covid-19, mais à mesure que nous découvrons comment ce virus peut atteindre notre cerveau, il ne l'est plus autant. ⁸（在新冠肺炎發生前，根本難以置信會發生這種情節，但隨著時間演進，我們了解新冠病毒是如何影響大腦，這情節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文森的研究團隊發現，新冠病毒會造成腦血管⁹微損傷，可能引發特定神經元死亡，這也可能是導致長新冠患者出現認知功能退化的原因之一。文森表示，在第一波疫情就感染新冠的患者上，出現認知障礙的狀況，而目前無法評估將會持續多久，就長期而言，甚至有罹患阿茲海默症的風險。至於是否會出現跟劇情一樣出現緘默症¹⁰？去（2023）年12月在美國波士頓，一位感染新冠的青少年出現聲帶癱瘓¹¹的併發症，針對這罕見案例，法國馬賽概念醫院耳鼻喉科專家艾莉希亞·馬太（Aléxia Mattei）表示這可能會導致說話聲變得沙啞虛弱，但並不會改變發音，舌頭和嘴唇的肌肉也依然在發揮它的功能。然而，病毒感染造成失語症也不是不可能，2023年，一位美國女性因被與疱疹病毒同一家族的病毒感染而無法說話，僅能發出一些不清晰的聲音。

Lexique : 

1.  Une entreprise pharmaceutique：entreprise (n.f.) 企業 ，pharmaceutique (adj.) 製藥的，名詞une pharmacie (n.f.) 藥局。

2.  Des dendrites：樹突，功能在於將從其他神經元所接收的神經訊息傳送至細胞本體；軸突（un axone）則是伸出去以連結其他神經元，將訊息傳遞出去，軸突跟樹突連在一起的接觸點稱為突觸（une synapse）。

3.   Circuler：(v.i.) 流通，流傳。

4.   Imprévisible：(adj.) 無法預見的。visible 看得見，明顯的，前綴詞pré-表示預先，先前的，im- 表否定。

5.   Un larynx：(n.m.) 喉嚨。

6.   Articuler：(v.i.) 發音，說話，名詞articulation (n.f.)。

7.   Un état sauvage：sauvage (adj.) 野生的，粗暴的。

8.   Des vaisseaux sanguins cérébraux：un vaisseau (n.m.) 船，艦；管，脈。Sanguin (adj.) 血液的。Un vaisseau sanguin 先定義屬性為血管，後面再加上cérébral (adj.) 腦的，就是腦血管。

9.    Le mutisme：緘默症，形容詞是muet 啞的。

10.  La paralysie des cordes vocales：des cordes vocales(n.f. pl.) 聲帶，通常都是以複數形式出現；une paralysie (n.f.) 癱瘓。

11.  L’aphasie：失語症。

本文節錄：

Lise Gougis, « La Planète des singes », in Science & Vie N˚ 1282 Juillet 2024, pp.94-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