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義

有時候，他會獨自坐在酒吧的角落，凝視著杯中的威士忌，像是能從那琥珀色的液體中找到什麼。風從開著的窗戶灌進來，捲起一絲酒香。他習慣這樣，每晚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座位，固定的酒。他喜歡這份確定性，至少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會在哪裡，會做什麼。

他抬頭望向窗外。街上的燈光昏黃，人影稀少。深夜裡的街道總讓他感覺像是被時間遺忘的一片島嶼，孤獨而安靜。他吐了口氣，像是把胸口的重量一同吐出。什麼是生命的意義？他不再去想了，因為每次想這個問題都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洞，怎麼想都沒有答案。那些哲學家、那些詩人，他們的話他聽過，也曾經信過，但到頭來，還是這樣，孤身一人，坐在這裡。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那個年輕人忽然問道，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沒立刻回答，瞥了對方一眼。年輕，充滿好奇和不安，像是覺得自己必須找到什麼才能安心。他年輕時也是這樣，總以為世界欠他一個答案，等到他找到那個答案，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可世界不會告訴你任何答案，它只會繼續轉動，不在乎你是否理解。

「自己去找，」他終於開口，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年輕人皺了皺眉，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這麼說，意義是自己創造的？」

他點點頭，又喝了一口酒。「是的，如果你需要的話。」

年輕人似乎想再問什麼，但他已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那些答案對他來說不再重要，他只是活著，像是遵循著某種內在的慣性，朝著某個不明確的方向走著。也許有一天，他會找到答案，也許不會。他不在乎了。

當年輕人離開後，酒吧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向窗邊，望著空曠的街道。這樣的夜晚安靜得讓人想起某種遙遠的記憶，像是他曾經在哪裡見過的景象。也許是戰場，也許是某個寒冷的早晨，他已經不記得了。

「意義？」他低聲自語，像是在嘲笑自己。然後，他轉身離開了酒吧，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