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出生

「小蓮姊！」

正在整理文物的小蓮聽到呼喊聲，轉頭看見阿財帶著一對中年夫婦快步走來。

「這是山腳下陳家的爸媽，」阿財介紹道，「他們女兒小芬懷孕的事情⋯⋯」

「啊，我記得，」小蓮點頭，「前陣子來求子，後來說懷上了。」

「對，原本醫生說是一個寶寶，」陳媽媽急切地說，「後來變成雙胞胎。這幾個月小芬的肚子長得特別快，可是人卻越來越瘦。」

「我們帶她去做產檢，醫生說一切正常，」陳爸爸補充，「可是她食量大得不正常，一餐能吃下三人份。」

小蓮皺起眉頭：「今天她人呢？」

「她說想來廟裡求個平安，」陳媽媽說著，眼淚就掉下來，「可是才走到半山腰，就突然喊肚子痛。痛得整個人都彎下去了⋯⋯」

「現在在送醫院的路上，」陳爸爸說，「她婆婆跟老公陪著。我們是特地來請求廟方幫忙，能不能去醫院為她祈福？」

小蓮看著窗外的天色，已是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卻給她一種不祥的預感。

「阿財，」她轉向阿財，「你還記得以前山腳下的傳說嗎？」

阿財愣了一下：「你是說⋯⋯那個？」

「對，」小蓮點頭，「關於山魅的傳說。」

「山魅？」陳爸爸緊張起來，「那是什麼？」

「是一種⋯⋯」小蓮正要解釋，手機突然響起。是陳媽媽的兒媳婦打來的。

「媽！」電話那頭傳來哭聲，「小芬情況不太好，醫生說胎兒心跳不穩定。他們要立刻做剖腹產！」

「啊？可是還差兩週才到預產期啊！」

「醫生說不能等了。他們現在在準備手術室。」兒媳婦哽咽著說，「能不能請廟裡的師父來一趟？小芬一直說想要廟裡的平安符⋯⋯」

陳媽媽看向小蓮，眼中充滿懇求。

「我這就去準備，」小蓮快步走向大殿，「阿財，你開車送我們去醫院。」

醫院手術室外的走廊上，小芬的慘叫聲不斷傳出。

「不行，」醫生搖頭，「胎兒的狀況太不尋常了，我們必須等麻醉師到位才能——」

阿財一把推開醫護人員，衝到手術台前。他從懷中掏出小蓮剛才準備的符紙，二話不說就往小芬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一貼。

「阿財！」小蓮驚呼，「不能這樣——」

話音未落，小芬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她的肚子劇烈蠕動，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醫護人員都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哇！哇！」

兩聲嬰兒的啼哭同時響起，伴隨著一道詭異的黑影從小芬腹部竄出。那影子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像是在尋找下一個寄體。

「快退後！」阿財大喊，「別讓它——」

但小蓮卻往前一步，張開雙臂。那黑影猶如找到了目標，直直撲向她的腹部。

「小蓮！」

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腹部蔓延開來。小蓮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凍結，渾身發抖。她強忍著不適，緩緩低頭——她的小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

「沒事的，」她咬著牙說，「我能撐住。」

多年的修練讓她的身體早已不同凡響。即使失去了法力，她的體質仍然能夠容納這股邪氣。

手術室裡，小芬的情況漸漸穩定下來。兩個嬰兒都很健康，體重正常，沒有任何異常。醫生們面面相覷，完全無法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

「太好了，」小芬的丈夫看著襁褓中的雙胞胎，淚流滿面，「真的太好了⋯⋯」

小蓮靠在牆邊，一手扶著微微隆起的腹部。她能感覺到那股邪氣在體內蠢蠢欲動，但她的身體正在慢慢地中和、淨化這股力量。

「你還好嗎？」阿財擔憂地問。

「放心，」小蓮露出一絲虛弱的微笑，「這是最好的結果。山魅找到了新的容身之處，不會再去害人了。」

她望向窗外的青山，月光下的山巒靜謐而祥和。或許，這就是她失去法力後，找到的新的守護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