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的小事 – 勇氣是依心而行
像這樣的小事 – 依心而行
By 克萊爾．吉根
譯者：彭玲嫻
時報出版
這本書讓我想到許多年前
在準備博士的雅思考試時
英文老師推薦我看的一部電影
「遲來的守護者」(Philomena)
（還記得當時看完超沈重）
兩者講的都是愛爾蘭未婚生育的少女在修道院中受的一切
以及此後一連串的人生悲歌
遲來的守護者講的是因為未婚生子
被送到修道院的菲洛梅娜
孩子最後被遠送美國
直到她年老之時
千辛萬苦想要打聽無緣的兒子
我們才一路拾掇看見她的遭遇
並逐步揭露修道院的生活
印象深刻因為未婚而孕
甚至生產之時不能麻醉
必須受到痛苦作為贖罪
電影最後母子並沒有見到
（孩子後來因為愛滋病而死亡
選擇葬在母親生下他的修道院）
兒子雖曾經回到修道院想要找到生母
卻被修女告知他是她母親拋棄的
因為一句話
母子終其一生都沒有相見
且孩子帶著誤會離開
而<像這樣的小事>故事背景一樣
同樣撰寫愛爾蘭的庇護所
當時未婚生子的女子受到的社會的諸多枷鎖
但與遲來一劇的不同
其視角是由鎮上一位平民，費隆的眼光在訴說這個故事
他的母親亦是一位未婚生子的少女
但卻幸運的受到其幫傭之家的夫人的照拂
既沒有辭退她 甚至照顧著費隆
身邊還有同為僕役的奈德陪伴著他長大
也算代替了父親的角色
「他想起多年以前奈德再聖誕節送給他的熱水袋，雖然他對禮物失望，但之後許久許久，那份禮物都夜夜溫暖了他。」(p37.)
當費隆長大 有了自己的事業
生了五個女兒（班奈特夫婦是你們？）
他的人生一直沒有什麼很大的受到父不詳而影響
雖然偶爾他也會對人生疑惑
「總是一樣的，費隆想。他們總是這樣機械性地接續進行手邊的下一項事務，毫不停歇。他想，如果他們有時間細想，有時間深思熟慮，人生會如何呢？他們的人生會有所不同，還是會相差無幾，又或者，會不會完全失控呢？」(p29.)
「工作與時時刻刻的擔憂，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難道事情永遠不會改變，永遠不會進化成其他更新的東西嗎？…….他就要四十歲了，卻感覺自己庸庸碌碌，一事無成，偶爾無法不納悶人生在世所為何來。」(p46.)
他會思考怎樣是有意義的
怎樣是可以做到的
以及最重要的
心的感受為何
從這些行為與旁白亦呈現出了費隆的個性
他不是會服於日常反覆
而是會思索所思所行
以及所在環境不公的個性
但他的妻子卻不一樣
她關切的是身邊的人
認為人生走好的應該是當下
『「想這些有什麼意義？」愛琳說：「想東想西只會讓人心情低落而已。」……「如果你要好好過生活，有些事情就必須視而不見，才有辦法繼續走下去。」」(p60.)
沒有誰對誰錯
但卻使人在面對抉擇時
有了不同的結果
因此當他在運送煤炭之時
看見倉庫中一位精神迷離、身體脆弱的少女時
他因循著以往受到的規範
將她送回修道院
卻在那門縫之間
隱隱瞥見修道院中這些少女的苦難
更觸動他的是
那曾經是他與他母親可能會有的遭遇
因此第二次
哪怕他知道他會受到整個社區的非議
甚至他的妻子都不會理解
他依然將逃出的少女帶回了家
「他知道，最糟的事還沒來。他已經感覺得到，有一籮筐的麻煩在下一道門的背後等著他，但原本可能發生的最糟的事也已經過去了，他所差一點沒做的事，差一點要讓他懷著愧疚度過餘生的事，已經不在了。
他所將面對的苦痛遠遠不及身旁這女孩已經承受的苦痛，且她未來可能將承受更多苦痛。費隆爬著上坡的街道，帶著赤腳的女孩和裝在盒子裡的鞋，走向自家大門，他的恐懼遠遠比其他所有感覺都強烈得多，但他癡傻的心中不只是希望，更是合理地相信，這難關他們一定會度過的。」(p136.)
在那一瞬間所有教條與可能的眼光
所帶來的恐懼及壓迫
都被他決意“順心“而行的意志打敗了
艱苦或是僅維持於平穩之邊的生活讓人麻木於苦難
（如同書中費隆的妻子）
特別是他人的苦難
畢竟
「失去一切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p21.)
但如同費隆的詰問
「不互相幫忙的人生有什麼意義？走過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漫漫人生當中，如果一次也不曾挺身與現行的狀況相抗衡……還有臉面面對鏡中的自己嗎？」(p134.)
我們是否有可能為了保全自己或是親愛之人的安穩
而旁觀他人的苦痛
是否敢於涉險行動
遵循心的方向
挺身抗拒這社會設下一眾如同刀鋒般貼身而佈的規範
這本書很薄
結局停在一個故事似乎才剛要開始的地方
才剛要迎來所有困難
（若是其他小說
這幾乎才是前言）
我們不知道當他倆走回家的那刻
費隆的人生將會如何改變
他身邊的人是否還能保持安穩
這短短的故事只是要說一件事
就像最末推薦序提的
勇氣(courage)的字根源於拉丁文cor
是心的意思
所以勇氣是不憂結果
只依循心而行動
「你想要去哪裡，這條路就通往哪裡。」(p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