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雨 虐文 非be 僞現背 可能ooc
部分情節為故事需要,與現實常理不符
我用力呼喚你的姓名,即使你聽不到。但我還是會朝你的方向奔跑。
李知勳的聽不見是漸進式的,有時候他也會想與其這樣獲得了又緩慢地失去,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擁有過。
剛開始的症狀其實微乎其微,就只是他感覺世界的聲音變小了,所有的聲音似乎和他間隔了一道空氣牆。這樣也不錯,他這麼想著。至少他能獲得片刻的寧靜。
可是他的世界開始以無法控制的速度越來越安靜。
第一個發現異常的,是和他相伴多年的權順榮,身為他活潑敏銳的愛人,權順榮最近感覺李知勳越來越不喜歡理他了。
和平常覺得他煩的故意無視不太一樣,感覺就像是...他沒有聽到自己的呼喊,像是他突然走進一個和權順榮隔開,或者是說和所有人隔開的世界。
不、不會的,權順榮看著坐在工作桌前的李知勳,搖了搖頭甩掉這種荒謬的想法。
他可是製作人,他們的心臟,他的另一半靈魂,他...他不會的。
「知勳啊...知勳?」
喊了好幾次還是沒等到那人的回頭,權順榮走向前輕拍李知勳的肩膀,得到的是李知勳嚇得抖了一下的反應,以及視線飄過去桌面看見的空白樂譜。
「呀權順榮幹嘛不出聲直接拍我!我在工作欸」
李知勳皺著眉拍了權順榮一下,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他總覺得最近越來越難聽到聲音了,好像不是錯覺,睡醒很久之後也還是一樣。忍不住起身將耳機的音量再調大聲一點,手觸碰到旋鈕時卻整個人愣住。
耳機的旋鈕早已被他調到最大,聲音甚至會從耳罩邊緣洩漏,讓站在他旁邊的權順榮可以模糊地聽到他在聽的伴奏。
可是,李知勳沒聽到本應出現的聲音。
就像是有人不小心將電影按下靜音鍵,一個猝不及防的瞬間,世界的音量歸零了。
李知勳放在旋鈕上的手顫抖著,迅速把音量關掉,裝作若無其事的拿下耳機。
「榮啊,所以你剛剛要說什麼?」
站在旁邊目睹全程的權順榮努力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讓眼淚落下,結合現在的情況和他前陣子越來越頻繁地對聲音的抱怨,權順榮再怎麼遲鈍都猜得出來自家製作人發生甚麼事。顫抖著雙手突然將李知勳拉進懷裡抱著,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背。
「沒事的知勳尼,沒、沒事,都是暫時的,你、你只是最近太累了」
李知勳就這麼木著被抱進懷裡,沒有抗拒權順榮黏膩的擁抱和在工作室太過親密的舉動,就只是眼神倔強地盯著權順榮的嘴看。
看著他說話的嘴型,看著他藏不住的慌亂眼神,李知勳終於低頭自嘲地笑了笑。
他,一個製作人、歌手,在事業的高峰期,失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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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開始還沒有真正造成太大的影響,寫了這麼多年歌也做了這麼多年偶像,樂器的聲音和音調旋律都刻在自己心裡,就算聽不見自己還是能憑著記憶把心裡想要的旋律寫出來,再交給範洙哥做微調,唱歌時看著大家的動作也能知道自己的音準要怎麼調整會更完美。
所以前期的李知勳依然正常地在進行團體活動和製作。只是粉絲們會發現他不再因失控的人群嘈雜的聲音而皺眉,機場路不用戴著耳機就只是滿臉平靜地走過,成員們叫他都會去拍他的肩膀或拉他的手,而平常會閃躲的推拉小貓這陣子卻乖順的任由成員們觸碰他,尤其不會躲掉權順榮的接觸。
然後再隔一陣子,傳來的便是公司宣布李知勳因個人因素休養一陣子,全面暫停活動的消息。
在外頭的粉絲疑惑不解,擔心李知勳的情況時,他正把自己關在練習室內不讓任何人進去,從門的縫隙傳出來的,是破碎且逐漸不成調的歌聲,和李知勳的怒吼。
「順榮啊,現在只有你有機會進去了」
成員們全都站在門口擔憂地看向鎖住的門,但也只能寄希望於權順榮身上,拍拍肩膀以示安慰後陸續離開,去幫李知勳處理外界的其他消息。
等到權順榮終於找到練習室的備用鑰匙打開門時,在全黑的練習室裡看到的是滿身是汗跪坐在地上的李知勳,他就這麼靜靜地跪著,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抬起頭看向唯一的光源,沙啞著聲音向權順榮開口。
「榮啊...我好像,連音符都忘記了,我唱不出來了,連、連腦海裡想著某一種樂器,也記不清它的聲音了」
這是權順榮第一次看到李知勳臉上出現如此絕望又破碎的神情,他跑到他的面前,和他一樣跪坐下來,將他緊緊抱在懷裡,讓李知勳至少能感受到擁抱的溫度,而自己埋在他肩頭無聲的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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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勳這一休養就休了半年多,他變得越來越不愛笑,越來越沉默寡言,在權順榮努力做著表情搞怪要哄他再去看另一個醫生時,也只是輕輕扯了一下嘴角。
但每個醫生給出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突發性病毒感染加上長時間吵雜的工作環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人工耳蝸的能力有限,唯一還有機會的方法是接受器官捐贈。但亡者的耳膜可供使用的機率微乎其微,醫生只能建議李知勳先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榮啊...字,看到了吧,沒用的」
隨著時間的拉長李知勳的咬字已經逐漸開始模糊,但權順榮總還能聽清楚他想說什麼,也總能明白他的意思。
回頭再看一次醫生為李知勳寫下的建議,權順榮咬咬牙帶著李知勳回家。
而過幾個禮拜,李知勳又被重新帶到那間醫院,說是成功找到適合的耳膜了,雖然只有單邊,看他願不願意嘗試。
李知勳頓時驚喜地轉頭看向權順榮,眼神中終於重新迸發出一絲神采,而被他看著的權順榮就這麼笑著點頭,向他肯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手術當天李知勳躺在病床上時還緊張的握著權順榮的手,他在隨身攜帶的小白板上寫著字向他解釋,醫師破例讓他進來陪李知勳,被病床上的人笑罵著說不知道給了醫生多少好處,卻還是緊緊抓住他的手,直到被麻醉後才緩緩放開。
手術的速度挺快的,只是動手術的左耳需要暫時包起來,李知勳醒來後在病床邊看見十一個身影,卻偏偏沒有權順榮。
「說、說好等我恢復,第一個讓我聽他聲音的,這個騙子」
看著病床邊安靜的眾人,李知勳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而聽到他抱怨的崔勝哲,默默拿出手機遞給他,手機上是剛接通的權順榮的電話。
接通了對面還是一句話不說,搞得李知勳氣得直接開口。
「呀權順榮...你去哪了?」
「知勳啊,手術結束了?看來很順利呢,臨時有點事去忙了,過幾天再回來看你」
而這個過幾天,過到連李知勳已經復健完出院,說話能力恢復了,都再也沒看到權順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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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勳是親自跑到練習室堵人的,練習室的鏡子前那個精瘦的身影一遍一遍的練著舞,有些轉圈和走位的地方明明之前都能輕鬆完成,現在卻練了一次又一次。
「權順榮,你給我過來」
李知勳就這麼坐在鏡子前的椅子上,看著權順榮像犯錯的小孩一般低著頭站在他面前,側頭看了看他右耳憑空出現的小傷疤,李知勳還能有什麼不懂的。
「權順榮你這個...笨蛋!」
李知勳感覺自己肯定是被氣紅了眼,才會連說話的聲音都染上了哭腔,但眼前這個平時能說會道的人此刻卻只是俯身抱緊他,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和他不後悔。
問他公司是怎麼同意的,他也只是搔了搔頭,小聲地說自己是先斬後奏,被李知勳狠狠揍了一頓,再心疼地撫上他右耳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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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知勳還是成功繼續活動了,失聰的問題解決後跳舞保持平衡的問題對他而言簡單許多,更何況還有一個也得重新學習保持平衡的權順榮。雖然只有左耳聽得到聲音但至少也能維持日常生活,就是粉絲們最後還是知曉了這件事,於是二人又開直播安撫很久。
演唱會決定要和權順榮再唱一次bring it的時候他還笑著說二個人都是左耳聽得見,背對背剛剛好,氣得李知勳罰他睡三天的沙發,但表演這首歌時還是忍不住眼眶泛淚。
重新站上演唱會舞台,拿起熟悉的紅色麥克風,感言環節在他開口前先看到的是粉絲們自發性應援的排字,和夜空中匯聚無數人心意的無人機。
李知勳就這麼拿著麥克風靜靜的看著,一滴眼淚乘載不住眾多的璀璨螢光而悄聲滑落。成員們和台下的粉絲安靜地待在原地陪他,此刻所有人都和他一起再次走進那個寂靜的世界。可是他不再會感到害怕了。
「很久沒在大家面前唱歌了,想先唱個童謠給你們聽」
李知勳深吸一口氣,緩緩唱著兩隻老虎,他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聽到因哽咽而產生的喉音。唱到一隻沒有耳朵時,他舉起左手比出權順榮常比的虎爪手勢,而老虎本人早已在他開始唱前就哭得失去表情管理。搖搖晃晃地跑向那個堅強的背影,右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攬著他,左手和他一起比出虎爪手勢,然後哭著和李知勳再唱了一次兩隻老虎。
「呀權順榮!你吵到我了」
他用視覺聽到了這世界喧囂的愛意,而他的老虎用赤誠的心臟讓他聽見二人同頻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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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二隻老虎
一隻沒有耳朵:失去聽力的李知勳
一隻沒有尾巴:無法保持平衡的權順榮
雖然奇怪,但只要他們還在一起便能並肩繼續往前走。
你看彆扭的李知勳還是用這種方式承認權順榮是老虎了,並且願意被他同化,成為另一隻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