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二百八十章 仇恨值轉移
郭老大一臉平靜，就這麼默默的注視著我，不過我隱約能從他的雙眼之中，看出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是看透了嗎？還是看開了？我虛瞇著眼睛，意圖看穿眼前這個虛張聲勢的男人。
他沒有繼續催促，也沒有想加碼的意思，甚至連一旁的阿虎哥都被視若無睹。
郭老大坐在那邊一動不動，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我看，或許他也想從我的身上看出些什麼來吧。
我沉思了片刻，自知浪費時間只會給我帶來弊端之後，變放棄了繼續追究的想法，不管是我或是郭老大，順著自己的意思下去，都只有壞處。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我從隨身包裡抽出提前整理過的資料。
「先看看這個吧。」我一邊說著，一邊把資料推到郭老大的面前。
郭老大好奇的抽出其中一份，自顧自地翻閱起來，同時也遞了一份給阿虎哥。
「這是什麼？」阿虎哥身為小弟，自然的代替郭老大提出疑問。
只不過，還不等我回答，一旁的郭老大卻一臉嚴肅的用力闔上了資料夾。
他冷冷地盯著我，低聲喝道：「你不想活了？」
看到他的反應，我心裡的緊張鬆了幾分，搖著頭故作輕鬆：「怎麼可能。」
「這就是你說的合作？」郭老大繼續提問道。
我點點頭，直接大方的承認了他的問題：「沒錯。」
「你想拖我們下水？」此話一出，郭老大的臉上只剩下了濃濃的敵意。
我掏出了早已想好的說詞，笑著回答：「你們早就下水了。」
他一臉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我看了眼正在專心看資料的阿虎哥，有些無賴的聳了聳肩：「之前的合作就是原因。」
此時，就連原本還沉浸在資料裡面的阿虎哥都不由得抬起頭來。
郭老大一臉凝重的朝著阿虎哥問道：「阿虎，怎麼回事？」
忠心耿耿的阿虎哥這次也難得的沒有直接回應郭老大，而是皺著眉看向我：「小子，說清楚點。」
收到兩位的重點關注之後，我這才不疾不徐的開始編起故事來。
我的故事如下：首先是郭老大的手下被厲家滲透，原因可能就是為了開拓大毒梟在國內的毒品市場，會選擇郭老大的原因，我就丟給郭老大他們自己去煩惱去，不過還是給了我這邊能得出的結論，那就是厲家與郭家不對付的猜想。
當然，這部分也是故意說的很隱諱，畢竟實際情況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但雖說不清楚，可操作空間也不小。
引導思維跟挑撥離間是很簡單的，加上前不久厲家那邊才對芷韻有過大動作的抓捕，讓我的慫恿言論具有說服力的同時，我還順便引導出了之前對芷韻過去的遭遇的一部份猜測，然後同時提了一嘴莊氏企業。
這麼一來，對於厲家對郭老大這邊有所圖謀的說服力就更高了一些。
之後，就是我們解決的過程。
其中雖然無可避面的會提到齊邵奇，但我還是做了模糊處理，同時也給了我這邊的籌碼，就是齊家與蕭亦辰的加入，也是這樣，在告知齊邵奇牽扯進來的同時，也向郭老大打了包票，表示齊家的入夥，還有蕭亦辰的支持力度。
最後就是目前的情況，我老實的公布自己需要郭老大這邊的全力幫助，還有一些必須的準備，同時向郭老大這邊確認他的合作意願，還有其他細項的授權。
零零總總的羅列了一堆事項之後，我便默默地喝起茶水，剩下的就不是我能掌握的事情了。
這時候不能催促，越是表現得主動，我方就會越被動，而且郭老大如果不是個傻子，多半也會察覺到這其中的矛盾點。
過了片刻之後，郭老大靠著椅背，淡淡的吐了口氣道：「沒想到啊……」
忠心的阿虎哥馬上低頭表態：「是我衝動了，老大。」
「不、這不怪你，當時的情況我們的確沒有多餘的情報讓我們考慮太多，而且小韻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交出去……」
郭老大默默的從口袋裡抽出一根菸，然後點燃。
隨著嘶呼的吞吐，煙霧迷漫，之後就是長長一嘆：「不過嘛小鬼，你該不會覺得老子很好騙吧？」
一雙帶著怒意跟審視的目光掃到我的身上，郭老大一把將文件甩到了桌上。
「我想您大概誤會了什麼。」我不慌不忙地回答。
「是嗎？」郭老大一臉不屑的冷笑，然後繼續道：「那你又憑什麼幫我們？」
沒錯，這就是剛剛那番解釋的其中一個漏洞，我、齊邵奇與蕭亦辰的介入，都是很不合理的。
被捲入其中的局外人？不可能，齊邵奇的身分一查就知，一個齊家的年輕人，就算是個無名小卒，但凡牽扯到世家大族，那就不是一個不小心就能蒙混過去的。
更不用說之後還掛了一個蕭亦辰的名頭，那就等於是在公然說謊，畢竟那是黑太子，他的名頭在好用的同時，也代表著不容置疑的立場宣示，只要你想用他的名號，那必然會有人去探聽、追查，最後也必然會得到肯定的答案，所以做不得假。
不過嘛，既然我能編出那番說詞，當然不可能把這麼明顯的缺點給漏掉或無視。
我笑了笑，然後朝著阿虎哥一指：「當時我剛好因為一些因素跟芷韻有點認識，然後幫她拖了困，之後因緣際會明白了當時芷韻的處境，在阿虎哥的請求下答應了合作，最後結果想必郭老大您也很清楚。」
聞言，郭老大眼神一瞥，投向阿虎哥，透過眼神交流後，阿虎哥誠實的點了點頭，之後郭老大才收回了視線。
「雖然你說的都是真的，可這樣也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繼續逼問道。
「我明白，我接下來要說的才是我的回答。」我點點頭表示稍安勿躁。
之後，我默默的撿回被郭老大甩在桌上的文件，然後像是早有預料般的翻到了某一頁，然後又遞回到郭老大的面前。
「請看這邊。」我指著翻開的頁面上記錄的訊息，然後繼續解釋道：「這邊有幾個關於大毒梟里卡諾的過往紀錄，由這些紀錄可以看出里卡諾這個人睚眥必報，以他的能力，從什麼蛛絲馬跡裡發現芷韻這件事情裡有我的幫助，很合理吧？」
一邊說著，我一邊走回座位，坐定之後我將手肘擱在桌面上，雙手合十、臉色凝重地看向兩人。
「我是個不喜歡留後患，也不喜歡被人惦記的人，既然我因為這件事情有可能遭遇無法避免的後果，那我的選擇，就是把這個後果給全面摘掉。」
「「……」」
阿虎哥與郭老大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皆是默默無言。
「雖然齊邵奇那邊是因為莊氏而惹上了這次的風波，但因為不管是莊氏又或者是厲家，這兩方的覆滅都是牽扯到大毒梟的原因之一，還希望你們不要過度的深究，畢竟之後的行動他們負責的只會是另一個部分，完全不會跟你們有所牽扯，雙方之間也大概不會有什麼交流，現在只要知道他們是這次活動的合作夥伴就好，這樣可以嗎？」
「喂，你……」
阿虎哥剛要說些什麼，便又被郭老大給按了回去。
「可以！」郭老大一臉淡然的點頭道。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剛要鬆口氣時就又聽到郭老大的第二道質疑。
「不過，我還想問問，這件事情為什麼又會牽扯到我女兒？」這一次，郭老大的視線更加犀利的朝我投來，並且渾身纏繞著非同凡響的氣勢。
看來他果然是個傻爸爸，一說到女兒就變了個樣，感覺好像比剛才還要可怕。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關係到家人，會有些過激的反應也不是不能理解。
雖然我沒有什麼直得留念的家人了，不過相似的對象倒也還是有那麼幾位，換位想想，如果是亞姐面臨同樣的處境，我大概也會瘋掉。
這同時也是第二個破綻，就是我把事情牽扯到了芷韻身上，但這就會有個地方說不通，那就是大毒梟跟芷韻之間的關係，也是我拿來推卸責任裡很重要的一環。
不過這一點，我當然也是認真考慮過了，所以對這番提問並不擔心。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牽扯到芷韻，而是芷韻被牽扯進來呢？」
蒙混焦點的方法不只有一種，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是的，我使用的不是讓矛盾被掩蓋住，而是故意挑明最後轉換並引導思維，讓矛盾變成誤會。
說起來很含糊，但解釋起來卻很簡單，就拿這件事情來說，我先拋出了矛盾『因為芷韻的關係所以被拖類』這件事情，來讓郭老大懷疑，之後再用『其實是芷韻被盯上，所以我被捲進來』作為解釋。
人，只要懷疑過一次之後，就很難會在懷疑同樣的問題，這是很常見的思維定式，也就是俗話說的不會在同樣的地方跌兩次跟頭，而我所要利用得就是這一點。
「說清楚點。」掉入我設置的陷阱的郭老大，就如果我預期的那邊，開始有了興趣。
聞言，我笑著拐彎抹腳道：「聽說厲家明那個傢伙騷擾芷韻很多年了？」
郭老大皺了皺眉，然後朝向阿虎哥那邊看了一眼。
阿虎哥收到視線後，很自然地低頭道歉：「我很抱歉，老大！那畢竟是厲家的少爺。」
這句話雖然說的很輕巧，可是其中包含了很多訊息，而郭老大多半也聽出來了阿虎哥的為難，只能皺著眉揮了揮手。
「算了算了，對那個兔崽子你的確沒辦法幹什麼。」一邊晦氣的擺了擺手，郭老大又朝我投來詢問的視線：「然後呢？你繼續說。」
我點點頭，繼續解釋道：「可能是因為這樣，會不會與里卡諾之間，厲家……又或者是厲家明提了什麼要求呢？而這個要求其中就包含了芷韻。」
這句話一出，已經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雖然還是有些牽強，不過在說服眼前的這兩個對芷韻過度保護的人而言，已經很足夠了。
「這個混帳東西！」首先暴起的是雙手暴滿青筋的阿虎哥，他用力的垂在桌面上，口裡不停的冒出些濃縮成感嘆詞的國粹。
而與阿虎哥形成明顯對比的，則是一張黑如鍋底的臉，還有隨著喀嚓聲碎了滿地的茶杯碎片。
「阿虎，冷靜……」郭老大聲音冷冽，但比剛才與我對峙的時候顯得格外冷靜。
但我很清楚，這老頭已經氣炸了，不然他額頭上密密麻麻，數量比阿虎哥手上還多的青筋就不能解釋得過去了。
「老大……」被這麼一說之後，阿虎哥一臉畏懼的看向自己的老大。
郭老大咬著牙道：「那兔崽子現在人在哪？」
「……」啞口無言的阿虎哥張著嘴巴，但是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給出回答。
以他的個性應該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厲家明吧？怎麼這次不回話？我這麼懷疑著。
就在我詫異著啊虎哥的反常時，如同火上澆油的老父親突然拉高了音量
郭老大那帶著怒意的聲音再次提問：「我問你話呢，那兔崽子人呢？」
「老大，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從那之後就沒人再見過厲家的人了。」
「沒見過？」郭老大一臉懷疑的重複。
「是的，連厲家公館裡都人去樓空了。」阿虎哥一臉苦澀的回答。
就在這時，我有些無奈的舉手插嘴道：「不好意思，那邊現在是我的了。」
「什麼？」
在收到郭老大他們詫異的眼神之後，我無奈的又解釋了一句：「厲家公館，包含他們部分產業的經營權，還有莊氏部分股份，現在都是我的了。」
「……」郭老大像是頭痛一般的扶了扶自己的額頭。
「你騙人的吧？」阿虎哥倒是很誠實的開口反駁。
「是真的，我中槍後蕭亦辰給的。」我繼續使用真實傷害攻擊兩人的心靈。
「那我他媽找誰報仇去？」終於，無處宣洩的郭老大吼了出來。
我笑著朝他搭話道：「合作吧，或許還得找到厲家明，到時候，我把處理他的權力當作給你的合作報酬之一，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