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架空】《愚者金字塔》 24、網軍
看著小莉跟文文進入校門，阿傑並沒有跟進去，而是轉身走進校門口對面的速食店。
在店內坐定後，阿傑拿起手機撥了電話給李大同，不久，話筒便傳來李大同的聲音：
「阿傑啊，你傳來的相片我已經收到了，目前正在肉搜照片中的男子，找到了會立刻通知你，你那邊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阿傑回道：
「小莉住的地方已經查到了，根據小莉前一個房東的說法，之前她是因為發現被人跟蹤到住處，所以才急著搬走的。」
「可是雖然換了住處，今天跟著小莉來學校的途中，我還是發現有人在跟蹤小莉，就是剛才傳的照片中那個男人，應該是個業外的人，沒啥跟蹤技巧，不過小莉並沒發現被跟蹤了。」
李大同的手機應該是開了擴音，電話那頭接著傳來的是江小敏的聲音，顯然是聽到小莉又被跟蹤了，有些著急，只聽江小敏說道：
「阿傑，小莉的安全千萬不要輕忽，必要的時候該出手就出手，如果有需要讓小莉知道你的身分也沒關係，我們是受她媽媽的託付，到時跟她好好解釋就好，知道嗎？」
「小敏姐，也許只是個粉絲，並沒有那麼嚴重。」
「就目前看到的訊息來說，並不尋常，等確定後，會把訊息傳遞給你的，反正你那邊要打起精神，以最壞的情況來準備，才不會一有意外就措手不及，這是我們行事的準則，千萬要記住。」江小敏解釋道。
她就怕阿傑以沒那麼嚴重的心態來看待這事，年輕人剛進職場，知道對事要嚴謹以待的並不多，魔鬼總在細節裡，一個小小的輕忽，事情就搞砸了。
江小敏第一次抓姦前，就緊張兮兮地跟一號、二號擬定了一百零八套劇本備案，但幫曹姐的第一次抓姦卻順順利利的，根本用不到這些備案，乍看之下有些小題大作，做了許多無用之功。
然而實際上在之後的許多案件中，這些劇本備案卻著實幫了很大的忙，多次地避免了失誤的情形，這也是大江能在短短半年，靠著風評迅速站穩腳跟的主要原因。
「喔，好，知道了，小敏姐妳放心，我不會大意的。」
雖然不明白小敏姐為什麼那麼緊張，但阿傑從小就聽江小敏的話，既然小敏姐這麼交代，他照做就是。
這時，電話那頭又傳來李大同的聲音：
「還有，先不要驚動那個跟蹤的人，避免打草驚蛇，他背後搞不好有人。」
「收到。」
說完，阿傑接著道：
「大叔，我昨天看了小莉的直播，發現有人好像在鬧場，另外，小莉的幾個粉絲社群最近也是風波不斷，像是土豪專屬影片的爆料之類的，整個看下來，總覺得是有人在針對小莉，想把她弄垮似的。」
「就我們目前調查的結果，的確是如此，雖然最後的結果還沒出來，但是以目前找到的，已經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本來是想有了結果再讓你知道的，現在看來，情況比原先預想的要複雜，先讓你有個底也好。」
「首先是土豪專屬影片的部份，就目前跟小莉直播視頻的比對結果，發現主要有三處的不同，可以證明影片中的主角並不是小莉。」
「首先是錄影鏡頭的差異，小莉一直是以手機來直播的，而且從開播以來都是使用同一隻手機，這可以從她的直播錄影看得出來，另外，影像清晰度並不好，應該只是一般的中低階手機上的內置鏡頭。」
「而土豪專屬影片的錄影品質顯然好很多，從解析度、清晰度、和穩定度多項品質來看，應該是用單眼相機鏡頭來錄的，而且鏡頭的視野寬度也和小莉的手機內置鏡頭不一樣。」
「第二個不同處，就是土豪專屬影片中女主角的手腕有一顆明顯的黑痣，而從小莉的直播錄影來看，小莉的手腕是沒有痣的。」
「至於最後一個不同處則是手掌長度與手臂長度的比例，每個人的手掌大小都有些差異，小莉的手掌比例偏小，而土豪專屬影片中女主角的手掌比例則偏大。」
「等一下，從影片可以算出手掌長度與手臂長度的比例？這也太神了吧！」阿傑訝異地道。
「是有方法可以大致算出來的，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神。」
當然，李大同自己算不出來，得讓一號來才行。
一號曾經給李大同解釋過算法，什麼由視角（FOV, field of view）跟變形量來推測出鏡頭的焦距，再由經鏡頭扭曲的手臂影像、手臂角度，算出大約的手臂正規化長度····等等，反正李大同是有聽沒有懂。
聽電話那頭的阿傑沒說話，顯然是被自己唬住了，李大同於是接著道：
「接下來，關於社群言論操控的調查方面，目前的確是發現了有計畫性的言論操控跡象，由這些疑似網軍的帳號間彼此的行為模式，可以斷定背後有一個集團在操控。」
「這些行為模式是什麼？為什麼可以用來判斷是集團在操控？」阿傑問道。
「這就要從網軍這個行業談起，網軍就是製造網路聲量的，而要能有一定的網路聲量來主導輿論，帳號的數量絕對不能少。」
「但即使我這個網軍公司有一萬個某個社群網站的帳號，我有可能真的僱一萬個人來操作這些帳號嗎？當然不可能。」
「請人的成本是很高的，事實上一個有規模的網軍公司，可能全公司也就十幾二十號人而已，小一點的工作室可能就三、五個人。」
「十幾個人怎麼控制這一萬個帳號？」阿傑問道。
「這就是這類網軍的商業機密所在了。」
「哦，懂了。」阿傑吶吶地道。
「他們具體的操作細節我不知道，不過可以確認的是為了成本，他們不可能真的僱一萬個人，也不可能真的買一萬支手機來使用這些帳號。」
「如果是我，我會在幾個城市各設一個小機房，每個機房放幾十支手機，每個小機房讓一個人來管理就行，然後這些小機房的所有手機都統一由一個中控中心遙控調配。」
「真正寫評論的人員，統一在中控中心用電腦來看社群論壇、寫評論，再遙控遠端的手機發出評論。」
「為什麼要分散在幾個城市，然後再來遙控，搞得那麼麻煩？」這次問的是江小敏。
「因爲發文的IP位址會暴露發文者所在的地理位置，如果讓人發現，在論壇罵人的一堆人全都來自某個城市的某條街附近，那就做白工了，所以他們必需盡量把IP位址分散，能散佈在越多不同的城市，越能渾水摸魚。」
「可即使只是幾十支手機的小機房，場地、維護、人事加起來，還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要撒網似的到處建置是不可能的。」
「像這次這個幕後集團拿來對付小莉的帳號，大約有二十幾個，這二十幾個帳號平均分佈在三個城市，而且在同一個城市的幾個帳號，發文位置都一樣，顯然都是從同一個基地台出來的。」
「可是，就算是連同一個基地台，也不能證明就是同一個機房出來的啊，搞不好剛好就在附近？」阿傑又問道。
「沒錯，如果只是如此，證據是沒那麼充分。」
「但是，這二十幾個帳號的行為模式，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要發文前才登入帳號，發文後便馬上登出，一個正常的帳號是不會這樣的，一般登入的時間都不短，總得要看些文不是嗎？」
「造成這種行為模式的原因很簡單，網軍是接案子存活的，同時可能有好些個案子正在進行，小莉的案子只是其中之一。」
「然而網軍擁有的手機數有限，所以最有效利用既有資源的辦法，便是用中控中心的桌上電腦使用瀏覽專用的帳號來瀏覽論壇，瀏覽專用的帳號只是瀏覽，不會用來發言。」
「等到要發文時，才遙控遠端的手機登入攻擊發文用的帳號，進行發文，發文後馬上登出，這樣該手機馬上可以讓其他案子使用。」
「原來如此。」阿傑點點頭，自言自語道。
「另外，從這二十幾個疑似網軍帳號，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其中有三個是小莉粉絲後援會的老成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