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架空】《愚者金字塔》 18、大生意

王正平進來後，王肇川開口問道：

「上次讓你多跟他學習的四方科技成員，叫什麼來著？」

「他叫李大同。」王正平回道。

「對，李大同，他應該是被資遣了吧？如果他在，應該不至於出差錯。」

「是，他第一批就被資遣了」

「那他現在去哪裡？」

「聽說他自己創業去了。」

「還是做軟體外包？」

「嗯，一樣的營業項目，公司好像叫同盛科技。」

「嘿嘿，我感覺這次這家什麼高點的要偷雞不著，再蝕把米了。」

「正平，你覺得高點現在的專案成員，有能力完成合約上的約定項目嗎？」

王正平想了一下，搖搖頭，說道：

「我不看好，就這幾天的觀察，現在團隊的技術能力，比上一個差了不只一絲半點。」

王肇川聽了，轉頭對錢至誠道：

「老錢，我看這樣，也不用跟高點求償了，如果新系統不合我們的要求，對公司未來的損害，不是那點賠償可以彌補的，倒不如借此讓高點同意終止合約，我們找李大同來接手。」

錢至誠點頭道：

「我同意，李大同我跟他談過，這傢伙是認真的在了解我們公司，列出的方案很契合公司的需要，如果這次更換新系統，無法達到原先預期的成果，那這次更換新系統的成效會打很大的折扣。」

「好，正平，你去跟李大同約個時間，我跟你去他的新公司拜訪。」

「董事長，你也去？」

王正平有些訝異，他沒想到這個小公司的面子那麼大，讓王肇川願意親自拜訪。

「對，我親自去。」

「另外，你不是想出去闖闖？想不想加入他們的公司？現在加入是個好時機。」

「董事長，你真的那麼看好他？」王正平訝異道。

「正平，李大同絕非池中之物，這是我跟董事長共同的評價。」

「你想看看，當初董事長要所有高階主管，提出各部門對新系統的目標要求，那麼多副總、處長的意見彙整起來，還沒李大同提出來的完整而且切中要害。」錢至誠首先解釋道。

王肇川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接著道：

「一家公司，最難培養的便是擁有大局觀的人才。」

「我跟你錢叔叔經營這家公司這麼多年，在自己公司內的高階經理人找不到這樣的人，卻在一家外包公司什麼都不是的小員工身上，看到了這樣的特質。」

「這樣的人在四方科技跟那個什麼高點那裏都得不到該有的尊重，那個高點還值得我們合作嗎？」

「另外，生產自動化或者智慧生產，對製造業的將來會越來越重要，除了一級的製造大廠可能有能力自己養一個團隊，來研發改進自己的生產線外，像同盛這種有能力提供智慧生產方案的外包商，在可見的未來，將是一般製造廠重要的事業夥伴，不再和以前一樣，是可有可無的角色，我們對系統外包公司的重視程度，應該改變。」

「而且，你在同盛初創時期加入，親身參與一家小公司，一路篳路藍縷成長為大公司的過程，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   *   *   *   *

李大同一個人在機房忙碌著，他以前並沒有管理伺服機房的經驗，一號正在他腦海裡，耐心地教授一些注意事項和管理技巧，軟體部分一號自己來就可以，但硬體的建立與維護就需要李大同親自動手才行。

目前的辦公室是按照20人以下的小公司來規劃的，再加上隔壁以5人為初期規劃的徵信社。

這麼點人自己建立專業的伺服機房不划算，使用代管機房的服務即可，由於伺服器放在代管那邊，所以自家機房只是簡化版，什麼架高地板、無塵空調等都不需要考慮，空間也不用太大。

小小的空間只放著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個雜物鐵櫃、和一個小機櫃，設備只有簡單的網路電話交換機、交換器、和一些像是網路儲存伺服器之類的小型網路設備。

李大同眼前看到的不只是一部部的網路器材，每個器材上還覆蓋了一號偵測和顯示出的溫度分佈圖，藉由這些溫度分佈，李大同可以知道，哪些器材需要額外的散熱，哪些不用，小房間裡放了一台電風扇，專門用來應付那幾台需要額外散熱的機器。

一號計算過，這樣即使是在一天最熱的時候，這個房間也不需要開冷氣，一台電風扇就足夠。

當然，這只是暫時先用著，因為機房的冷氣要幾天後才能來裝，能撐過這幾天就好，還好現在不是夏天。

李大同忙了一陣，總算把最好的擺放位置找了出來，用手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簡陋的機房，嘆了口氣，心想：

『草創初期，一切將就著用吧。』

父母去世後，留下了一間老房子，李大同這次的創業基金，就是拿那間老房子向銀行抵押來的。

可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原本以為自己跟阿盛、江小敏拿出來的資金，用來做為兩家小公司的啟動資金應該還算充裕，然而實際執行到最後，還是得一分一毛的斤斤計較才行。

為了省錢，兩間辦公室的網路電話線，都是李大同自己親手拉的。

雖然兩家公司在成立之初就陸續有了進項，情況並不算差，但每次想到每月固定需要支出的薪資、房租、電費、網路服務費等等的雜支，還有自己每月要繳的貸款，李大同的心就輕鬆不起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始終在逼著自己，心裡總是莫名地心慌。

人家說企業經營者很多都有躁症，看來並不是亂說的。

以前靜下心來寫程式很簡單，常常一個早上或下午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現在卻時常會被莫名的思緒打斷，總覺得還有什麼沒做，不放心，椅子都不太坐得住，還好現在寫程式的工作大部分都交給一號，自己可以多分心去別的地方。

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阿盛開門進來，說道：

「元辰的人來了。」

「好，馬上過去。」

快步來到會議室，看到了王正平旁邊的王肇川，李大同楞了一會，之後連忙走過去，對王肇川說道：

「董事長，怎勞您親自跑一趟，跟我們說一聲，我們過去就行啦？」

兩人禮貌性地握了手後，王肇川回道：

「聽說你自己弄了間公司，想親自過來看看。」

「歡迎，歡迎！」

李大同接著向王肇川介紹旁邊的阿盛，道：

「這位是公司的共同創辦人，劉強盛，負責公司的營運和業務。」

雙方互相握手問好後，彼此坐定，李大同首先道：

「董事長，王經理，不知道有什麼我們可以幫的上忙的地方？」

王正平今天一早打電話給李大同，說想過來一趟，但電話裡並沒透露事由，只說見面再談。

王正平聽了，回答道：

「是這樣的，你們的團隊陸續離職後，雖然高點補了人進來，但顯然對新系統的了解度不夠，幾個星期前，不小心把生產線一個站點的新系統上線，造成生產和財報的錯誤。」

李大同聽了馬上道：

「真對不起，這是我們的疏忽，我們離職前沒有做足夠的交接·····」

王肇川沒讓李大同說下去，板著臉說道：

「你們只是小員工，東家要辭了你們，你們什麼辦法都沒有，這是高點的問題。」

「這次併購，高點應該是把可用的資金都拿出來了，併購後為了維持正常的營運，只能快速的裁員，避免資金短缺。」

「不過，元辰損失了那麼多錢，我們的確是打算讓你們負責，繼續把新系統的更新完成。」

「只是，你們怎麼彌補我們的損失？」

說完便饒有興致地看著李大同，等著他的回答。

聽完王肇川的話，李大同知道元辰已經信不過高點了，想將專案轉給自己做，不過老董是深黯生意場的，他這是想利用這次轉單，看能不能從自己這裡多撈點好處。

李大同想了想，回道：

「我們絕對希望能繼續為元辰服務，這樣吧，以之前合約訂立的目標為基礎，我們免費再幫貴公司建置一套成本管控系統。」

「除了可以透過這個系統知道公司各營運區塊的成本走勢，以及對毛利率或營業利率的影響外，還可以訂立年度、季度、和月份的毛利率及營業利率目標，讓公司加以管控，可以輕鬆知道未能達標的單位，以便即時反應補救。」

才說完，就看見王肇川迫不及待地，向李大同伸出了手。

李大同笑著也伸出手，兩手握了握，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