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林家的消息是怎麼回事?」我翻著白眼,朝著電話的另一頭催促道。
「嗯~該怎麼說才好呢~」蕭亦辰的態度還是那般輕浮。
聽著蕭亦辰的無賴發言,我忍不住抗議:「沒人這樣的喔,說好的事情你別想耍賴。」
「也不是想耍賴,只是……我不好說出口。」
我皺了皺眉頭,認真地思考著蕭亦辰的話。
不好說出口?可他還是透露了,最簡單的解讀就是不好藉由外人來說,所以……是家事嗎?
「那你為什麼又向我透露?」我試著提出假設,然後向蕭亦辰驗證。
「你知道的,在我這個位子上,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有些事情必須得做。」
我不耐煩地催促道:「所以呢?至少說清楚點吧。」
「唉~畢竟那丫頭也算是妹妹那一輩的,我多少得照顧一下嘛,你說對吧?」
又是這樣的說法,真讓人討厭……
我思考了一下後,才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所以你是來提醒的?」
「嗯~可以這麼說。」
「那我知道了……」我一邊在心裡斟酌著,一邊向蕭亦辰打探更多消息:「這是你這邊主動聯絡的,還是娃娃姐那邊發出來的請求?」
「這不好說。」
我猶豫了片刻,換個方向問道:「有危險嗎?」
「這也不好說。」
「那……需要短時間處理嗎?」
「這……一樣不好說。」
……這下子我真的有些不爽了,你說是來提醒的,可什麼事情都不願意透露,那你說個毛?這樣我到底該現在處理,還是等這次里卡諾的事情結束之後再辦,我都很難選擇呀。
「你……」
「我的建議是,先連絡看看唄,比起你胡思亂想來得有意義,你說對吧?」
嗯?這話什麼意思?聽起來怎麼有些怪怪的。
雖然不知道蕭亦辰話裡隱藏的含意是什麼,但我還是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先連絡娃娃姐就沒錯了。
「我知道了,我會連絡她的。」
之後,隨便又跟蕭亦辰講了幾句之後,這才掛掉電話。
「謝謝。」關閉手機之後,我朝著副駕遞了回去。
「不會。」坐在副駕的女性接過手機的同時,也朝我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我才發現異常,這個女的……好像在哪裡見過。
思考無果後,我有些猶豫的朝對方問道:「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裡見過?」
對方沒有轉過頭來,而是直視前方,語氣平靜的開口:「這是搭訕嗎?」
什麼鬼!?
「呃、不是。」我連忙擺手同時澄清:「如果冒犯到你的話,我跟你說聲抱歉,只是真的感覺你有些似曾相識,所以才會……」
還不等我說完,對方馬上插嘴道:「我知道。」
嗯?這啥話?什麼意思?你知道?知道啥?
「欸?」我愣了一下,有些狐疑的朝對方卻認:「你說的是?」
「我知道你的想法。」對方的態度十分冷淡。
「喔……」我傻傻地應了一聲。
說實在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類型的人,感覺很不近人情,像是在跟機器人說話,所以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溝通。
就在我還在思考該怎麼接續話題的時候,對方又朝我投來一記炸彈。
「因為我們的確見過面。」
嗯?喔……嗯?欸!?她剛剛說什麼?突然的情報打的我措手不及。
然而,對方的攻勢並沒有就此停下。
「那天你打進櫃台,我還被全身綑綁,你摸了我的胸部跟臀部,所以你應該會有印象。」
等等等等等!?什麼東西?櫃台……我好像想起了什麼……
我認真的朝著副駕看了一眼後,這才跟過去的記憶串聯起來,這個女生,不就是我中槍那天,在櫃台救的那個櫃檯小妹嗎?
「你、你你你你你不是那個……」
「是的,我就是那個。」她的聲音依然十分冷靜,吐出的話語也十分犀利:「被你摸了好幾下身體的那個。」
我眼皮狂跳,連忙否認:「我沒摸,那是要救你呀。」
「這是急了嗎?」她說。
我沒好氣道:「我要急什麼呀?」
「潛藏在心裡的祕密被人扒開?」
「我哪有什麼祕密。」我有些不耐煩的吐嘈道。
這傢伙會不會想得有點多了?
「有。」她斬釘截鐵的肯定道。
聊著聊著,我也來了火氣,忍不住開口:「是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說來聽聽看。」
「你擔心你隱藏多年的性癖因為一時不察而被暴露在世人的眼皮底下。」
「我哪有。」我忍不住抗議。
「我明白,一般的犯罪嫌疑人也不會承認自己的罪行,我不會介意的。」
我一臉苦澀的反駁:「可我介意呀。」
「你介意什麼?是上次沒摸夠嗎?」
「不是……唉~算了,原來你是蕭亦辰這邊的人?」火氣瞬間被外星人一般的邏輯讓人不敢恭維,事實是,我已經懶得跟這傢伙扯皮了,她的邏輯也太瘋狂了些。
「是的。」她依然禮貌的回應著我的問題,只是那個態度,冰冷的讓人無法言說。
「為什麼?」也不知怎麼的,我鬼使神差的問了這個問題,說實話,真的想聽道什麼回答,這個問題又是在問什麼,我一點想法也沒有。
她淡淡的開口道:「為了觀察你。」
「啊?」這個回答,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為什麼要觀察我?」
「因為少爺很在意你。」
「少爺?」我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是說蕭亦辰嗎?」
一瞬間,車內的空氣變得肅殺,過了好一會之後才恢復平常。
「對。」她冷聲道,同時話語裡也多了幾分情感,那是跟憤怒相似的感覺,不過又不完全是憤怒。
由於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我繼續問道:「所以那時候是他讓你觀察我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求的。」
喔?那還真令人意外,這個想法奇怪的女的,竟然會主動想觀察我。
「那你看出什麼了?」我好奇的詢問道。
她依然冷冰冰的回答:「目前還看不出來。」
「那蕭亦辰……『龍少爺!』」
「啊?什麼事?」突然的暴喝讓我剛說到一半的思緒突然中斷,只能迷茫的看著對方。
「可以麻煩您一件事情嗎?」
「呃……可以,是什麼事?」我有些好奇的答應道。
對於這麼一個言行舉止跟機器人相似的人,我還滿好奇她會拜託我什麼的。
誰知道她竟然冷冷地開口道:「可以請你不要直接喊少爺的名字嗎?」
「可以是可以……」
「謝謝,那就麻煩你了。」這一次,她的話語之中多了一絲欣喜。
由於這是她在態度方面少有的變化,所以我忍不住問道:「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嗎?如果直接叫他的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文言,她只是淡淡地回答:「沒有問題。」
我才剛要接話了,就聽到對方的下一句,馬上把我要說的話給憋了回去。
「只是我會忍不住想打死你。」
「……」這個暴力狂到底是從哪裡被放出來的?她的思維邏輯有問題呀!
「我會注意不要觸犯到你的禁忌的。」我強忍著不停抽搐的嘴角,朝她扯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沒關係的。」她淡淡開口回應道:「因為我已經提醒過了。」
「嗯?提醒過了?這是什麼意思?」
「少爺跟我說過。」她緩緩抬手,將手掌覆蓋在胸口處:「要動手之前,要先提醒對方。」
我腦袋上的問號變得更多了,忍不住朝她問道:「嗯?這跟你剛才說的有什麼關聯嗎?」
「有!」她點點頭,繼續解釋:「少爺說,只要我提醒過了,就可以動手了,這樣對方就沒有資格朝我抱怨了,被打死也是活該。」
蕭、亦、辰!你他媽的腦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剛剛這段話裡面全部都是謬論呀!
有鑑於剛才的問題發言,我忍不住想提出糾正:「那個,我可以發表一下意見嗎?」
「可以,請說。」她依然沒有什麼情感的點頭同意。
「其實,蕭……」我才開口說到一半,馬上就察覺到一股十分危險的氣息,想到了剛才對方的警告後便連忙改口:「其實,辰哥有一點說錯了,平常不能隨便對人動手的。」
「嗯?」她狐疑的歪了歪腦袋,看上去很不聰明的感覺。
「所以,以後還是要控制一下,可以的話,即使不高興,也不要主動跟人動手會比較好。」
「喔……」她傻傻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朝我問道:「那如果忍不住了該怎麼辦?」
「呃……」我著實被這句話給噎了一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什麼怎麼辦?你是小孩子嗎?
咦?等一下,仔細想想,這一連串的溝通下來,這個人的思維邏輯,好像都有些不太正常。
這傢伙該不會有什麼隱疾吧?可是我記得那天在櫃檯時,這傢伙的反應一切都很正常,不像現在這樣呀,甚至剛才還能對我開黃腔。
但如果說她正常,好像又有哪裡怪怪的,不管是哪種猜想,好像都不太合理。
就在我思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間,一道有些年邁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維。
「龍少爺,很抱歉,她就是這個樣子,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說話的人正是那位年紀有些大的老頭,此時他正十分恭敬的幫我倒了一杯飲料。
我好奇的提問道:「這個樣子是?」
「很抱歉,事關少爺的秘密,我不好說。」他一臉歉意道。
「這樣啊……」我點了點頭,然後收回了視線。
「喂!」突然間,那個女生就朝我叫了聲。
「你叫我嗎?」我朝自己指了指。
「嗯,你還沒回答我該怎麼辦。」
透過後照鏡,可以看到她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嗯……」我沒有回答她,而是獨自沉默思考了一會後,才又朝她提問:「你為什麼一定要打人?」
「這樣對方就不會有問題了。」她一副理所當然地回答。
我皺著眉朝她問道:「這是誰這樣教你的?」
「一直都是這樣呀。」很難得的,這一次,她竟然答非所問。
「好了,蕾蕾,安靜!」中老年男人低喝一聲,突然把話題強行終止。
「喔……」就像是被強行壓下活潑好動的情緒一般,這位被叫做蕾蕾的女生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然後委屈巴巴的垂下腦袋。
我瞇著眼睛看向老頭:「能解釋清楚嗎?」
老頭一臉為難的低頭表示:「很抱歉,除非少爺允許,不然我們無權越界。」
行為邏輯奇怪的女人、三緘其口的態度,加上蕭亦辰那特殊的背景,讓人不禁會往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向揣測。
「你們不會有在做什麼奇怪的人體實驗吧?」我忍不住吐嘈道。
「這倒沒有,請龍少爺放心,您猜測的行為並不是少爺感興趣的方向。」
我忍不住調侃:「我猜測什麼行為了?」
「從您剛才的言論中,大致可以推測出,您無非是在懷疑少爺是不是秘密進行某些不能放到檯面上公布的藥物研究,或者是啟動不可告人的人體禁忌實驗云云,對於權貴或者世家,常會代入過度的揣測或是被娛樂作品影響,這是一般人最常有的臆想,所以很容易就能猜得出來。」
「……」我的嘴角扯了扯,覺得佩服的同時,也對這老頭感到有些不爽。
還臆想勒,說的那麼好聽,不就是在陰陽我嗎?以為我聽不出來。
剛剛那句話的潛台詞就是:你個不入流的平民,是不是小說電視看太多了?不要沒事只會在那邊做白日夢,我們有錢人就是常常這樣被你們誤解,所以才有那麼多的刻板印象,勸你還是面對現實,以免被人笑話。
但說實在的,這老頭說的有部分內容我還真無法反駁什麼,畢竟剛才我還的確就是這麼想的,被人罵回來我其實也無話可說。
說是這麼說,可這個被叫做蕾蕾的人,還是有些奇怪。
最後,我還是忍不住朝蕾蕾指了指,開口詢問道:「那她是……」
可回應我的,卻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還請您去問少爺吧,我們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