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殞地天啟錄》第三章：日常

第三章：日常

紅光散去。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陽光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灑在木地板上。我愣了一下，這不是殞地。

這是我家。我坐起身，頭痛得像被什麼敲過。床邊的鬧鐘顯示早上七點，熟悉的滴答聲讓我安心。

我叫陌哥，至少大家都這麼叫我。二十八歲，單身，住在這座小城市的出租公寓裡。我揉揉太陽穴，試圖回想昨晚的夢。

殞地、紅光、殞曜裁決者……太真實了。我搖搖頭，覺得荒唐，把它當成一場怪夢。

我爬下床，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公寓不大，一室一廳，傢俱簡單到不能再簡單。我走進浴室，洗了把臉。

鏡子裡的我眼圈發黑，像幾天沒睡。我摸摸下巴的鬍渣，決定今天刮乾淨。熱水沖在臉上，我感覺清醒了些。

早餐是老樣子。冰箱裡的吐司抹上花生醬，一杯速溶咖啡。我坐在小桌前，翻開手機，看看今天的安排。

我在一間書店打工，離家十分鐘路程。工作輕鬆，就是整理書架、幫客人找書。偶爾有空，我會偷看幾頁小說。

「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我自嘲地笑笑。夢裡的末世場景，跟現實差得太遠。我喝完咖啡，收拾好出門。

街上人不多，早晨的空氣帶著點涼意。我戴上耳機，聽著輕快的音樂。路過早餐攤，老闆朝我揮手。

「陌哥，今天氣色不錯啊！」他笑著說。我點點頭，回了个笑，心裡卻有點怪怪的。

書店九點開門，我到時老闆娘已經在。她叫林姐，四十多歲，總是笑眯眯的。「早啊，陌哥。」她說。

「早。」我回應，開始整理昨天沒弄完的書。書架間的空氣有股紙墨味，我喜歡這種安靜。

中午有幾個熟客來。一个學生模樣的女孩找推理小說。我幫她挑了本阿加莎，她高興地說謝謝。

午飯是附近的外賣，炸雞配可樂。我坐在休息室吃，林姐聊起她家貓咪。我點頭附和，腦子卻有點走神。

下午人少，我靠在櫃檯後發呆。窗外的街景一如既往，車來車往。我突然覺得，這日子太平淡了。

但這種平淡我喜歡。沒有紅光，沒有崩塌的天空。我翻開一本書，假裝自己是故事裡的英雄。

五點下班，我跟林姐道別。街上夕陽西下，染紅了半邊天。我眯起眼，覺得那紅色有點眼熟。

回家路上，我買了點菜。晚飯打算自己做，簡單的炒飯加蛋。我走進公寓樓，聞到樓道裡的飯香。

進門後，我脫下外套。手機響了，是朋友阿傑發來的消息。「晚上打遊戲不？」他問。

「行。」我回覆，覺得放鬆。他是我大學好友，現在在另一座城市。我們常線上開黑。

我換上家居服，走進廚房。油鍋熱起來，蛋香瀰漫開。我炒好飯，盛進盤子，坐在沙發上吃。

電視開著，放著無聊的綜藝。我邊吃邊看，腦子放空。生活就是這樣，日復一日。

吃完飯，我洗了碗。遊戲時間還早，我靠在沙發上看手機。刷著社交媒體，偶爾笑幾聲。

九點，阿傑上線。我們組隊打了幾局，他罵罵咧咧地說我坑。我笑著回他，覺得這才是日常。

遊戲結束，我伸個懶腰。時鐘指向十一點，我關了電腦。準備洗澡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浴室裡蒸汽氤氳，我脫下衣服。鏡子模糊，但我突然停下動作。左手掌心有什麼在發燙。

我擦乾鏡子，低頭一看。那道殞星紋路又出現了，紅光微弱地在皮膚上跳動。我愣住了，心跳加快。

這不是夢。我伸出手指碰了一下，刺痛感傳來。紅光變亮，像在回應我的觸碰。

「怎麼可能？」我低語，聲音顫抖。鏡子裡的我臉色蒼白。那個聲音又響起，低沉而冰冷。

「殞地從未離開你。」殞曜裁決者說。「現實只是暫時的裂縫。」我握緊拳頭，感覺到恐懼。

窗外，夜色依然平靜。但我看著掌心的紋路，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日常的表象下，殞地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