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來以前,
我想著要用什麼模樣見你,想著該用什麼開場白。但還沒來得及決定,
你就已經到了。
——
住的地方不好停車,
我連忙披了件外套,沒時間顧慮自己的狼狽。
剛上車,你便盯著我,開口就是——
「一看就知道你沒睡好,也沒吃好。」
「是不是又瘦了?」
語氣,熟悉得讓人恍惚。
關心,自然得毫無縫隙。
好像這段時間什麼都沒發生。
可明明,
你的狠心,我還歷歷在目。
——
回到住所,你什麼也沒說,只是抱住我。
然後,我淚流不止。
——
我不知道,是悲傷佔據了所有理智,
還是因為,我根本就還沒有放下你。
——
「怎麼,這麼輕易?沒人管嗎?」
我故作輕鬆地問。
你笑了,低聲說:
「我們已經分手了。」
又說:
「我從來不喜歡她。」
「我想要的,是背後她的那些資源。」
「這些日子,我不過是在逢場作戲。」
「如果不那麼決絕,我也演不下這場戲。」
你嘆了一口氣,眼神低落。
「我從來不想那樣對你。」
「我從來不想放手。」
——
這像是什麼八點檔的劇情吧?
但,我接受了。
你的語氣很真誠,
你的眼神很堅定,
你的擁抱很溫暖。
所以,
我又忘了,
你一直是個好演員。
——
你說,你搬回台中了。
說,你再也接受不了虛情假意。
還說,自己過得並不好,
沒有一刻,不在後悔對我做的那些事。
你說的話,
每一句,都戳中了我最柔軟的地方。
你知道什麼對我有效,
也知道,用什麼方式,讓我不設防備。
而我,照單全收。
——
你陪了我兩天。
我沒讓你知道我的工作,
但我還是得去上班了。
你說:
「過幾天來找我,或者,你來台中找我。」
我點頭。
你沈默了一下,終於開口:
「妳那裡……還有錢嗎?」
——
空氣,瞬間冷了下來。
我直覺後退半步,
但你露出受傷的眼色,急促地說:
「如果你這樣認爲我……那就當我沒來找過妳。」
——
你拿捏我,拿捏得準確無比。
於是,我聽見自己說: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一定很難,才會開口。」
我甚至,連猶豫都沒有。
我把身上的提款卡遞給你。
裡面只有十萬多一點,
那是我當時,僅剩的所有。
但我沒想太多。
我告訴自己,再幾天就能領薪水了,
而你比我更需要。
——
你依然是你,擅長操控、說謊、演戲。
而我依然是我,輕易心軟、輕易上當。
——
……怎麼,還是如此輕易呢?
……這一次,還能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