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I生圖
第四卷
青雲之巔
小序
功成名就,卻近帝心之險。
古物出世,宿命再臨。
青雲之巔,是榮光抉擇,亦是生死門檻。
去與留,皆系天下蒼生之重。
引詩
青雲萬里望無邊,名動京華道更艱。
一劍問天抉去留,風雲際會定人間。
第四十六回
凱旋回京 功高震主
北境之戰歷時三月,終於以大捷落幕。
段遠率軍班師,車馬如龍,旌旗蔽日。
沿途百姓夾道而立,或燃香設案,或揮淚高呼。自北境至京郊,千里風塵竟似被這股凱旋之勢洗刷一空,街巷之中盡是「段大將軍」的呼號。
當段遠立於戰馬之上,俯視這山呼海嘯般的聲浪,他心中卻並無太多得意。那一場場血戰仍歷歷在目,戰死將士的身影不斷浮現。勝利的榮光,往往伴隨著沉重的犧牲。
京郊大營,皇帝親率百官迎駕。金輦停於旌旗下,皇帝著明黃龍袍,親自攙扶段遠上前,聲音洪亮而溫和:
「段卿辛苦了!若無你與將士們,北境恐早已失守。」
言辭雖滿是嘉獎,然那雙深邃的龍眸卻微微閃爍,似在審視,又似在戒備。滿朝文武亦齊聲賀功,但其間亦有人目光冷沉,眼底暗潮湧動。
「段將軍功高,威震四方,若再封侯拜相,豈非大權在握?」
「寒門之子,竟手握兵權多年,倘若心懷異志,誰能制之?」
低語與流言,猶如潛伏的毒蛇,在朝堂暗暗滋生。
是夜,宮城燈火通明。皇帝於勤政殿設宴,厚賞將士,段遠受封鎮國大將軍,賜金銀寶器無數。表面上是恩寵加身,實則卻是籠絡與牽制的開始。
段遠退席後,獨立於宮門外,抬眼望天,只見夜空雲層翻湧,朦朧間似有異樣星象閃爍。他心頭微動,想起臨行前最後一封密報:
敵軍退卻前,於北境邊陲留下奇異石陣。石陣陣心,隱隱刻有與「星圖」相似的符號。
「戰事方息,風暴卻才剛剛開始…… 」段遠低聲自語,神情沉凝。
宮中傳來的鐘鼓聲悠遠而森冷,宛若為這場凱旋奏響了另一重序曲——功高震主,青雲之巔,竟也是萬丈懸崖的開始。
第四十七回
權力暗潮 風雲再起
凱旋之後,京師表面一派歡騰,街市張燈結綵,詩人歌頌,畫工潑墨,人人皆言:「段大將軍守國有功」。
在熱鬧的歡呼之下,權力的暗流卻正悄然湧動。
朝堂之上,百官齊集。皇帝端坐龍椅,神色安然,卻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掃過群臣。御史嚴平首先上奏:
「陛下,段遠將軍凱旋,固然勞苦,但北境軍費龐大,糧餉耗盡,戶部庫藏已現赤字,若不加以檢點,恐百姓難堪其苦。」
話音剛落,戶部尚書亦躬身附議:「邊關用度繁重,將士賞格亦極厚。臣懇請陛下,削減部分獎賞,撥回內庫,以安民心。」
此言一出,朝堂氣氛頓時微妙。眾人皆知,表面是「憂國理財」,實則是暗指段遠「耗費國庫、居功自傲」。
段遠正欲出言,卻見文官中另一人緩緩上前,正是和沈如墨齊名的的右御史韓仲廉。他冷聲道:
「段將軍之功,天下共知,但戰事方止,卻有流言自北境傳回——言將軍自設軍械,私造土炮,違越祖制。此事,是否屬實?」
滿殿一時鴉雀無聲。眾臣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段遠身上,有人冷笑,有人沉吟,有人幸災樂禍。
段遠拱手,聲音鏗鏘:
「邊境告急,倘不創新之法,何以御敵?臣雖造炮,皆為守土安民,絕無私心。若此亦成罪,那便讓戰死沙場的將士們來問一問,何為忠義!」
此言激昂,滿朝皆震。
皇帝聽後卻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龍椅上的沉默,比任何言語更令人心驚。
退朝後,群臣紛紛結伴而去。左丞與戶部尚書在宮門外低聲私語,言辭隱晦卻滿是算計。右丞則故作中立,卻在暗中遣人密探段遠行止。至於韓仲廉,雖貌似直言不諱,卻亦有人懷疑其背後有人指使。
段遠回府,心中已有隱憂。他深知「功高震主」四字,並非虛言。京城不比邊關,刀劍可見,卻防不住人心暗箭。
夜深時,蘇婉清靜靜來到書房,為他添上一盞燈。她低聲道:
「朝堂多險,權臣漸生猜忌。公子須謹言慎行,切莫再逞一時之快。」
段遠凝視燭火,眼神冷峻,心中暗道:
「北境未安,朝廷又起風雲。若真要奪我兵權,恐怕這京城將先於邊關亂起。」
屋外風聲呼嘯,吹動簾幕獵獵作響,似在預告著一場更大的風暴,正悄然臨近。
第四十八回
工部風雲 群臣角力
段遠凱旋歸京,本以為可以稍作喘息,朝堂風雲卻一日比一日險惡。自「私造土炮」一事被御史提起後,工部大臣更是乘勢進言,聲稱:「兵器製造,乃國家大權,不容武將擅專!」
數日後,皇帝下旨,召開專為軍械之事的廷議。百官齊集於宣政殿,滿室肅然。
新上任的工部尚書劉秉乾首先出列,語帶譏誚:
「段將軍於邊境自設工坊,改造弓弩、鑄炮立威,雖號稱禦敵,然無詔而專,已觸律例。若人人效尤,朝廷威儀何存?臣請收繳其兵器,悉數交付工部監管,以正朝綱!」
此言一出,左丞與戶部尚書皆點頭附和,群臣低聲竊語,似乎認同其說。
段遠冷然上前一步,拱手而言:
「尚書所言雖正,然戰場之上,若拘泥律例,恐早已城破人亡。臣所創土炮弓弩,皆為守國,並未私留一件於己。今日若言臣犯律,敢問尚書,當日若無此炮,北境之城可還安在?」
此語鏗鏘,滿殿一時噤聲。
正當爭辯僵持之際,忽有清朗之聲響起,卻是新上任的工部侍郎沈仲堯。他躬身奏道:
「段將軍之舉,雖有越例之嫌,然實屬權宜之計。臣以為,不若趁此良機,將段將軍所創軍械納入工部,設立專司軍器之『軍械司』,由將軍提供圖樣,工部監督製造,方能兼顧律法與實效。」
此言一出,群臣一片嘩然。有人稱此舉可化干戈為玉帛,有人則認為此舉實則削奪段遠兵權。
戶部尚書冷笑道:
「設立新司,需銀需糧,戶部庫藏本就拮据,難道要再增一重耗費?」
左丞則沉聲補充:
「更要防段將軍一手握兵,一手掌器,若權重過人,未免動搖國本。」
段遠心知,這番話乃是借題發揮,欲將自己推向孤立之地。然他仍鎮定答道:
「若真能立軍械司,由工部監造,臣願將所有改良之法獻出。兵權與兵器,臣絕不貪戀。」
此言既出,群臣面面相覷,不少人心下暗驚:段遠竟如此爽快?
皇帝在龍椅上靜聽全程,神色莫測,眼底卻閃過一絲異光。最終只是淡淡言道:
「此事容後再議,眾卿退下。」
廷議散後,殿外風聲更急。工部尚書與戶部尚書暗暗結伴而去,神色冷然。沈仲堯則留步,低聲對段遠道:
「將軍,今後之路,或需更謹慎。有人要奪你兵權,卻也有人欲借你之功。」
段遠沉默不語,心中卻已明白:朝堂之爭,比邊關刀兵更險。
夜歸府中,蘇婉清凝視遠方星空,輕聲對他道:
「風雲未散,權謀方始。你守過邊疆,卻還得守這京城。」
屋外的風聲獵獵,如同無形的暗潮,正把整個朝廷推向一場新的對決。
第四十九回
鐵面御史 劍指奸邪
自宣政殿廷議後,朝中風聲四起,工部、戶部與左相之黨暗中聯手,矛頭直指段遠。然就在此時,一個被朝臣忽視已久的身影,忽然昂然挺立於風口浪尖——御史中丞韓肅。
韓肅素以剛直聞名,素來「寧折不彎」,凡有不法,必彈必劾,因而得「鐵面」之名。數年間,他多次彈劾權臣,卻總被壓下,然今番,他終於覓得破局之機。
這一日早朝,韓肅面色冷峻,朗聲奏道:
「啟稟陛下!臣查得,工部尚書劉秉乾自上任以來,假借『軍械』為名,巧取豪奪,暗中將工坊耗銀轉入私庫,並與戶部尚書相互勾連,謀削邊將兵權,以遂私欲!段遠將軍血戰北境,功勞卓著,卻遭百般構陷,若此風不止,將寒天下士心!」
殿中一片譁然。
劉秉乾大怒,立刻反駁:
「韓御史,汝憑何言之?我工部為國鑄器,分毫不敢私留,豈容誣陷!」
韓肅冷笑,振袖而出一卷文牘:
「此為工部內庫帳冊,銀兩出入與戶部所錄數目對照,明顯不符。若劉尚書謂之誣陷,不妨當堂驗算!」
此言一出,群臣驚駭,目光齊齊落在劉秉乾身上。戶部尚書臉色亦變,額頭隱有冷汗。
龍椅上的皇帝眉目微動,卻未立刻開口,反而靜靜觀望。眾人心下明白,皇帝此刻是在看一場「權臣與清流」的角力。
左丞沉聲道:
「御史此舉,若真查實,自當秉公辦理。然軍國大事,不可因一紙帳冊,便斷將朝臣多年清譽毀於一旦!」
韓肅卻步步緊逼,聲音鏗鏘:
「清譽?若清者自清,為何不敢細查?若隱其弊,便是國之蠹蟲!肅願以性命擔保,若所言虛妄,甘受斬首!」
滿殿肅然,無人再敢插言。
段遠原本欲開口辯解,卻被韓肅目光一止。那冷峻的眼神彷彿在說:「你莫須多言,讓我來。」
段遠心中暗歎:朝堂之上,他的兵刃是刀槍,而韓肅的兵刃,則是言辭與鐵證。
皇帝終於開口,聲音淡漠卻帶著威嚴:
「工部、戶部帳冊,自即日起,由御史台會同刑部詳查,若有虧空,決不輕赦。朕要的,是鐵證如山,而非口舌之爭!」
此言落下,劉秉乾面色灰白,戶部尚書亦神情惶惑,群臣心知,這已非簡單的爭執,而是一場動搖根基的大查。
退朝之後,韓肅步出金鑾殿,眾人避之不及,唯有段遠上前一揖。韓肅卻只是冷冷道:
「段將軍,你守邊疆有功,但京中之戰,遠比刀兵險惡。此番我替你擋了一箭,但箭矢不會止於此。」
段遠抱拳低聲道:
「御史大人今日之恩,段某銘記在心。」
韓肅轉身離去,背影如同鐵石。
在另一處偏殿,劉秉乾與戶部尚書低聲密議,臉色陰沉。劉秉乾咬牙切齒:
「既然御史敢動我,便讓他有來無回!」
殿外風聲呼嘯,京城之內,正有更大的陰謀,暗暗醞釀……
第五十回
心動漣漪 情愫初生
御史台風波甫定,京城依舊暗潮湧動。
段遠雖蒙韓肅庇護,暫時免於彈劾之危,但他深知,自己已然成為權臣黨羽的眼中釘,寸步皆危。
在這層層陰謀之中,一縷柔光悄然照進了他的心。
那日夜裡,段遠自議事廳歸來,步履沉重,心思難寧。經過御花園時,只見一人獨立於秋菊叢旁,月光映照,她的衣袂輕拂,正低聲吟誦詩句。
「婉清姑娘?」
蘇婉清轉身,月色映出她清秀的眉眼。她笑了笑,卻帶著幾分憂思。
「段公子,你眉宇間似有鬱結。朝中之事,想必不易吧?」
段遠心頭一震,原以為她只是內宮醫女,未料竟能一眼看出他心中沉壓。他默然片刻,低聲道:
「邊關之戰,敵在前,刀兵可斬。然朝堂之爭,卻似無形羅網,叫人無處可逃。」
蘇婉清望著他,眼神帶著幾分憐惜。她取下一枝菊花,輕輕遞與他。
「公子身在風口浪尖,卻仍要有人記得,你是為天下立下汗馬功勞之人。願此花,慰你一絲心緒。」
段遠接過菊花,心口忽然一暖,那一瞬,他感覺這宮廷深牆中,似乎有一片真誠不染的淨土。
數日後,宮中設宴,百官與家眷皆赴。宴席間樂舞交錯,段遠因功受邀,卻難掩心中壓抑。
忽聽得一曲清雅琴聲自偏殿傳來,段遠循聲而去,只見蘇婉清獨坐案前,手指輕拂弦上,聲聲如泉潺潺,洗去塵世喧囂。
曲畢,段遠不由讚道:
「婉清姑娘一曲,似可鎮心安魂。」
蘇婉清嫣然一笑,卻略帶羞澀:
「公子血戰沙場,聽這清音或許太過清冷。但…… 若能片刻忘憂,也不枉我一彈。」
段遠凝望她,心湖微漾。他忽覺,這位文雅女子,雖不持刀劍,卻似能以一曲清音,撫慰他心底最深處的孤寂。
宴罷,宮燈搖曳,二人並肩而行。微風拂面,段遠遲疑片刻,終低聲道:「婉清姑娘,若有一日,我再赴邊關…… 你可會記得我?」
蘇婉清愣住,隨即微微一笑,眼神卻柔和如水。
「公子若能平安歸來,我自會記得。縱山河遠闊,也記得。」
這一言,似清泉滴入段遠心底,漣漪層層蕩開。
段遠沉默良久,忽而轉首,凝視著她的眼眸。那一刻,沙場鐵血、朝堂爭鬥,都似遠去,唯餘一顆初生的心念,悄悄萌芽。
第五十一回
宮廷陰影 風暴欲來
自御史風波後,朝局表面似已平靜,但在金鑾殿的華麗簾幕之下,新的漩渦悄然凝聚。
韓肅隱約察覺皇帝心意漸變。天子雖嘉獎段遠戰功,但對其聲望日隆、民間傳頌不衰,內心已有疑忌。數次議政時,皇帝不再如先前般全然倚重,言辭間隱有試探。
同時,丞相韓敬之暗中聯合太監總領秦安,屢屢於內廷讒言,指段遠與韓肅「朋黨比附,意圖把持朝政」。
黑雲漸集,卻無雷聲,唯有壓抑的沉悶氣息,籠罩京師。
夜深,東華門外一處偏廳,燈火微明。韓敬之與秦安對坐,案上攤開一卷密疏。
「韓肅雖老謀深算,但段遠少年英武,正是皇上最忌之人。」韓敬之冷聲道。
「若任其聲名再盛,恐怕…… 要壓過皇威了。」
秦安狡笑:「太子素來不滿韓肅,若能將段遠牽連入局,必可激起皇上猜忌。到時,借刀殺人,何樂不為?」
二人低聲密議,直至更鼓三響,方才散去。風拂燈焰,影子搖曳,彷彿宮闕深處,潛伏著看不見的獠牙。
翌日,蘇婉清忽被召入宮,留宿長樂殿。段遠聞之,心頭一震。傳言說她與太后素來親近,此番或是受命於內廷。
他徘徊於御花園外,卻無法踏入一步。心知宮廷乃是最深的羅網,蘇婉清若真被牽入權力暗潮,他能給的保護,微乎其微。
偏在此時,段遠的貼身護衛王彥匆匆來報:
「將軍,御史台有人再上奏疏,指你與韓大人結黨營私!」
段遠目光一冷,心緒翻湧。剛萌生的情愫,如春芽初綻,卻立刻被風雨逼迫。
三日後,朝堂之上,皇帝神色陰沉,手持御史疏奏,聲音如寒鐵:
「段卿戰功卓著,朕自嘉賞。但世間之言,卿可知否?」
殿上文武皆屏息,目光齊齊落在段遠身上。那一瞬,彷彿連殿角懸掛的銅鐘也凝住了聲音。
段遠深吸一口氣,躬身叩首,語聲鏗鏘:
「臣自入朝以來,只願守國安民。至於結黨之說,乃奸人離間,無可奉告!」
皇帝眼神幽深,未置可否,只冷冷拂袖而去。
朝堂之上,氣氛壓抑到極致。所有人都知,一場無形的風暴,已在皇城上空凝聚。
第五十二回
星圖再現 古謎難解
朝局暗潮未歇,段遠雖強自鎮定,卻能感覺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暗暗逼視。韓肅多次勸他謹慎收斂,切莫再顯鋒芒。
就在此時,一封自邊境送回的密疏卻意外帶來新的線索。
鄭仁自北境遣使回京,所附之物竟是一塊殘破銅盤,盤面隱隱刻有繁密符號,似與先前古墓中所見星圖互為呼應。
段遠望著那銅盤,心神劇震:
「這圖紋…… 與古墓牆壁上的星象同出一脈!」
當夜,段遠與蘇婉清、韓肅等於密室相聚,將銅盤攤於燭火之下。蘇婉清目光凝注,低聲道:
「若依古籍所載,這應是『太一星陣』之一角,傳說能推演天時,窺見王朝興替…… 」
韓肅卻憂心忡忡:「此物若真具那般意涵,非但危險,且會引來更多覬覦之人。京中權臣早疑我們朋黨,若再涉此秘圖,必成口實!」
眾人沉默,燭火搖曳,映照出每個人眼中的複雜心思。
數日後,天象驟變。夜空忽現赤色流光,自北斗方位橫貫蒼穹。城中百姓皆仰望驚呼,坊間更傳「赤星動,天下變」。
段遠立於城樓,望著漫天異象,心底陣陣發寒。蘇婉清在旁低語:「銅盤上的紋路,與今夜星象…… 竟全然吻合!」
她取出一卷先前自古墓抄錄的殘卷,指尖顫抖:「若此推演不錯,這赤星之動,意味…… 王朝將臨大劫。」
段遠沉默良久,心頭既有驚懼,也隱隱浮現一股宿命感。
消息未幾便傳入宮中。韓敬之與秦安暗中得知星象之說,立刻動念:「段遠手握星圖,必有不軌之謀!」
二人遂潛謀散布流言,將「赤星異象」與段遠戰功過盛牽連,企圖加速皇帝疑忌。
果然,次日早朝,皇帝語氣冷峻,對段遠道:
「赤星映天,民間議論紛紛,竟與卿所獲之古圖相符。段卿,這到底是何解釋?」
殿堂之上,群臣屏息,目光如刀。段遠心知此刻稍有差池,便可能陷入萬劫不復。
他緩緩抬首,語聲鏗然:
「天象難測,非人力所能左右。臣得古圖,本為求解邊境古謎,並無一絲僭妄之心。若有不敬,願受雷霆之誅!」
此言振動殿堂,卻未能消除皇帝心底疑慮。反倒令宮廷氣氛更加詭譎。
夜歸後,段遠心緒難安,再次端詳銅盤。赫然發現邊角有一行極細小的刻痕,似記載某一特定年月與方位。
蘇婉清屏息細讀,神色大變:「這年月…… 正是三個月後!而方位竟指向京師!」
燭火猛地一顫,銅盤在光影間似乎閃出冰冷光芒,彷彿在低語:「宿命將至,禍劫臨城。」
段遠緊握銅盤,心中暗道:「若真是如此,那麼這場劫難,不僅關乎我一人,而是整個王朝!」
第五十三回
秘庫驚現 天物乍顯
朝議甫散,段遠心頭沉重。當晚,韓肅悄然前來,神色肅然。
「我從工部那得到一個消息,說內庫深藏一物,與銅盤星圖呼應。若我們能一探,會有人暗中相助,但此舉若走漏風聲,恐有殺身大禍。」
段遠聞言,心頭驟震。想起星圖上的三月之兆,不由低聲道:
「若真要解開謎團,此行在所難免。否則,三月後大劫臨城,誰能承受?」
翌日深夜,段遠與韓肅、蘇婉清化名潛入工部內庫。甬道幽深,鎖鑰重重,燈火在石壁上搖曳,如同走入地底龍宮。
推開最後一道石門,只見一方石室,四壁刻滿奇異圖紋。中央高臺之上,放置一口鎏金木匣,木匣四角鎖以銅鏈,隱隱散出寒光。
韓肅屏息凝神,低聲道:「此物數十年未曾開啟,記錄在工部密簿上,只稱『星官遺物』,來歷不詳。」
段遠上前,將銅盤置於匣前。奇異的一幕出現了——銅盤表面符紋竟緩緩亮起,似被某股力量喚醒,微光如星河流轉。
蘇婉清驚聲道:「它…… 在呼應!」
銅鏈自動脫落,木匣緩緩震動。段遠屏氣打開,赫然見到一塊晶瑩如玉的圓璧。圓璧表面映照繁星,光彩閃爍,彷彿將整個夜空收入其中。
段遠只覺心神一陣眩暈,彷彿被拉入無垠星海。無數星辰閃爍間,一道低沉古老的聲音似在耳畔響起:
「星圖既合,宿命既啟。王朝盛衰,皆繫於此。」
韓肅伸手欲觸,卻被段遠急急阻止:「不可!此物非凡,觸之或遭反噬!」
蘇婉清屏息凝視,忽然在圓璧邊緣發現細小刻文,聲音顫抖:
「上書…… 『太初之鑰』!」
三人正欲合匣,忽聽石室之外傳來腳步聲,火光逼近。
一名內侍喝道:「誰敢擅入內庫!」
韓肅神色一凜,低聲道:「不好,風聲走漏!」
瞬息間,段遠將銅盤與圓璧迅速收起,三人循後道急退。方才走出密道,便見前方一隊禁軍攔路。
為首者,竟是秦安。
他目光森冷,聲若利刃:
「段遠,你深夜潛入內庫,還攜走何物?今日休想再隱!」
危急之下,段遠強自鎮定,朗聲道:
「我奉旨查驗工部秘庫,並無半點私心。秦大人何必咄咄相逼?」
秦安冷笑,眼神卻死死盯住他懷中衣襟鼓脹之處,心知必有隱秘。只是當場動手,恐觸宮禁。
「好…… 既然如此,本官自會奏明聖上,看你如何辯解!」
眼見形勢愈加險惡,段遠心中沉下鐵石般的重量:
星圖既現,天物乍顯,而宮廷風暴…… 已無法迴避。
第五十四回
天地之謎 宿命揭曉
翌日清晨,秦安果然上奏,指段遠等人夜闖工部內庫,意圖竊取「星官遺物」。滿朝譁然,群臣交相指責。
皇帝目光森冷,沉聲道:
「段卿,朕念你屢立戰功,方才未立即下獄。今日你當堂自辯,否則休怪朕無情!」
段遠上前,神色沉穩,朗聲稟道:
「臣確入內庫,但非為私,實因銅盤星圖忽有異動,與庫中之物產生呼應。臣恐事關國運,故冒險查驗。所得之物,臣已封匣帶來,請聖上親覽!」
滿殿側目,只見侍衛呈上鎏金木匣。當皇帝打開時,圓璧流光四溢,殿內明如白晝,群臣盡皆屏息。
光華閃爍間,圓璧上的繁星竟自轉流動,組合成古老星象。殿中年邁的太史瞪大雙眼,顫聲喃喃:
「此…… 此乃《太初星圖》!相傳記載天地初分、王朝更替之數…… 」
眾臣驚懼,皆面面相覷。
太史進一步頓首,聲音沙啞:
「傳說太初星圖每逢王朝衰極,必會再現。圖中若映『赤星下墜』,則國祚將絕;若見『蒼龍升天』,則新君應運。」
殿內一片譁然,人人心驚。
皇帝臉色驟變,死死盯住段遠手中之物,聲音低沉:
「你…… 是想借此圖顛覆朕之江山不成?」
段遠急忙叩首,聲音堅毅:
「臣不敢!但圖既再現,宿命之數非人可逆。若陛下執意掩藏,恐將禍及萬民!」
就在此刻,圓璧忽然震動,光芒射向殿頂,幻化出一片星河。群臣仰望,只見星辰隱隱排列出奇異文字:
「三月之內,赤星臨京。」
殿中人人如墜冰窖。赤星下墜,乃國將傾覆之兆!
心頭顫動,暗想:
「難怪星圖與圓璧相合,宿命終至…… 」
秦安見此情勢,目光一沉,忽然大聲奏道:
「陛下,段遠一再以妖言惑眾,所謂『赤星臨京』分明是危言聳聽!此人功高震主,野心昭然,若不早除,恐釀亂局!」
話聲一出,幾位素與秦安相合的權臣立刻附和。殿上風向頓變,殺機暗湧。
韓肅再也忍不住,挺身而出,聲如洪鐘:
「段大人冒死探查,不為私謀,正為國運!若說妖言惑眾,倒是某些小人,唯恐真相揭破,才急欲羅織罪名!」
滿殿一時劍拔弩張,忠奸之爭,立見分明。
皇帝沉默良久,最終抬手壓下眾聲,語氣冷峻:
「此事關乎國運,不可輕言。星圖與圓璧暫由朕親收,命太史院日夜推演,三日後再議!」
說罷,猛然闔匣,光華盡隱。殿內重歸昏暗,卻誰都明白——自此一役,段遠與秦安之爭已無可回頭,而那場由星象預示的宿命劫運,正在逼近。
第五十五回
危機四伏 群敵環伺
星圖異象的消息,不知何故在京城悄然傳開。茶肆酒樓之間,百姓竊竊私語,皆言「赤星將臨,王朝將變」。朝廷氣氛愈發緊張,人人心驚。
段遠歸府後,心中沉重,與韓肅、沈如墨、蘇婉清密議。
韓肅低聲道:「這消息顯然是有人刻意放出,意在借星圖動搖民心。」
沈如墨微蹙眉:「此舉既能削弱皇帝威望,又能將矛頭指向段大人」
蘇婉清輕聲補道:「段公子,你已被置於風口浪尖。」
段遠神色不動,卻感覺四面皆敵,無處可退。
當夜,秦安密會內監總管李慶。燈火搖曳,兩人對坐。
秦安冷聲:「星圖之事已成天命口實,皇帝心中早起疑忌。若能再添火焰,段遠自會不得善終。」
李慶目光陰鷙,低笑道:「宮中傳言,段遠與太史院私相勾結,意圖自立為君。若由咱家散播,立刻可成定論。」
二人相視一笑,幽謀已成。
同時,京城之外,江湖勢力亦受驚動。
黑衣人夜聚荒寺,首領低聲道:
「朝堂內亂,我等正可趁機奪取秘庫。聽說段遠手握星圖線索,若能擒他,或可尋得傳說中的『天物』!」
眾人齊聲應諾,殺機四伏。
邊關急報傳入京師,言北境蠢蠢欲動,邊軍數度挑釁。
皇帝憂心忡忡,卻轉而對段遠冷聲叱問:
「赤星之兆,莫非與你勾連邊境異動?!」
滿朝噤聲,秦安則趁勢推波助瀾。
段遠欲辯,卻見皇帝神色陰沉,顯然心中信疑參半。
夜深,獨立燈下,蘇婉清為段遠書寫奏疏,欲替他分憂。
段遠悄然推門而入,凝望她執筆的身影,心頭一暖。
蘇婉清抬頭,目光交會,兩人皆默然,卻有千言萬語未出口。
此時,窗外忽傳急促哨聲,府中護衛驟然衝入:
「大人,不好了!有人潛入府外巷道,疑是刺客!」
段遠立刻披甲出迎,只見暗影交錯,刀光閃爍。黑衣人齊聲喝道:
「交出星圖,饒你全家!」
刀劍相交之聲響徹夜空,火光與血影映照府牆。段遠手持長戟,奮力迎戰,而心底卻清楚——這場襲擊,僅是序幕。
朝中群敵伺機而動,江湖宵小亦來逐利,甚至連邊境之事都被歸咎於己。
危機四伏,天命之數,已將他推向風暴中央。
第五十六回
北境再燃 烽煙連天
京城暗潮方息,忽有急報自北境傳來。邊境三城連陷,狼煙滾滾。
朝堂震動,群臣惶恐。有人主張全力備戰,有人卻暗裡推諉責任。
段遠立於殿中,聽著報信軍士聲音顫抖:
「敵軍來勢洶洶,疑有外族聯盟合擊,邊防危急,請朝廷速派援軍!」
帝王神情鐵青,聲音壓抑卻透著焦灼:
「誰可為朕出征,安北境?」
滿朝沉默,只有段遠出列,聲如洪鐘:
「臣願再赴邊陲,以血肉守疆土!」
話音剛落,秦安冷聲而出:
「段遠雖功勳卓著,但屢立奇功,已震主威。若再任以兵權,恐邊功過盛,朝廷難制!」
群臣面色微變,隨即附和。
段遠沉默不語,只見帝王雙眸閃爍不定,似在衡量利害。
就在僵持之際,御史沈如墨嚴正出聲:
「北境烽煙若不即止,則社稷將亡。此時論功過,實是自掘墳墓!」
「眾愛卿認為呢?」
韓肅:「臣附議!」
殿內氣氛頓時凝滯。帝王終於一拍龍案:
「段遠!朕念你忠勇,允你督師北上,但須節制,速速平亂!」
段遠辭朝回府,眾人環聚。王彥熱血難抑,直言:
「將軍,這回我等必與你同去,縱死無悔!」
蘇婉清卻雙眸含淚,低聲道:
「段公子,此行凶險萬分,你可曾想過…… 這或許是最後一戰。」
段遠只是靜靜凝望她,良久才道:
「此身既許國家,便無回頭之路。」
數日後,北境軍營重燃戰鼓。鐵甲森然,旌旗獵獵。段遠登上點將台,望見數萬將士目光炯炯,聲如雷霆:
「敵軍再犯,誓死不退!與我共守疆土!」
眾軍齊呼,山河震響。
夜幕之下,斥候來報:
「大敵已臨城下,聲勢浩大,數倍於我!」
段遠目光如炬:
「無妨,越是逆境,越當一戰定乾坤!」
遠處狼煙滾滾,火光映照天際。天地之間,似再度陷入血色劫難。
第五十七回
亂世抉擇 生死關頭
大軍對壘,鼓角震天。段遠率兵據守北境險關,連日鏖戰。
敵軍果然如潮水般接踵而至,旌旗漫天,殺聲震地。
營中將士筋疲力竭,糧草漸絕,人人面色灰敗。
守將周鴻志怒聲喝道:「將軍,再戰下去,怕是全軍難支!」
眾將目光齊聚段遠,等待他的決斷。
段遠凝望沙場,心知此戰若退,北境必亡;若強攻,恐全軍覆沒。
心口彷彿被千鈞壓住,這便是命運逼到眼前的「死局」。
此時,斥候突奔入營,伏地稟報:
「將軍,探得京城權臣已暗通敵國!若北境潰敗,他們將趁亂奪權!」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段遠胸口一沉,腦海迅速閃過:
——若守不住,不僅疆土淪陷,京城也將陷入亂局。
——若選擇突圍,或能保住精銳,以待再起。
這是一道無可逃避的抉擇。
深夜,營火搖曳。段遠獨坐軍帳,手指緊握兵符。
沈如墨走入,目光裡滿是擔憂。她擔任這次『監軍』一職。
段遠勉強一笑:「此一戰,非我勝,則天下亡。」
沈如墨沉默片刻,低聲問:「若真到了最絕境,段大人又會怎麼做?」
段遠緩緩抬頭,眼神如刀,卻又深沉如海。
「要麼殉國,要麼為國留火種。兩者之間…… 唯有心中衡量。」
「大人忠勇愛國之心,令如墨佩服!」
翌日清晨,敵軍再度壓境,殺聲震破山河。
段遠登上城頭,望著遠方的黑壓壓敵陣,終於下令:
「分兵兩路!周鴻志率三千死士突圍,護送百姓南撤;我留主力守關,拼死一戰!」
眾將震驚,紛紛勸阻。
段遠卻斬釘截鐵:「我若走,誰來守?這城若亡,萬民皆死!我當以血肉鑄最後的城牆!」
將士熱血激昂,紛紛跪地高呼:「願隨將軍,死戰到底!」
夕陽如血,戰火漫天。敵軍猛攻如雷,城垣在震動中崩裂。
段遠手握長槍,親自殺入敵陣,身影如孤松挺立風中。
鮮血染紅鎧甲,他卻越戰越勇。
就在這生死一刻,他耳畔似有低語——
「命運之子,你的抉擇將決定天下歸屬……」
雷聲遠遠滾動,天地似在見證這一場最終的試煉。
第五十八回
宮廷政變 血雨腥風
北境烽煙不斷之際,京城的氣氛也悄然生變。
夜幕下,宮牆高聳,卻掩不住暗巷裡的低語。
太監急急傳報:「近日朝中權臣頻頻聚首,私下調動禁軍,恐有異動!」
皇帝龍體抱恙,閉居深宮,朝政幾乎全由權臣把持。
朝堂之上,工部尚書與戶部尚書爭執糧餉問題,卻在激辯間流露出詭異默契。
鐵面御史中丞韓肅冷眼旁觀,心頭暗驚——這並非尋常爭權,而是蓄謀已久的聯合。
當夜,內府深處,一場密謀悄然展開。
幾名權臣聚於燈影之下,推杯換盞,低聲密語:
「北境段遠已陷死局,京中正是奪權良機。」
「等北軍覆沒,再以救國之名廢帝自立,天下誰敢不從?」
一句「廢帝」落下,眾人沉默片刻,旋即皆露冷笑。
有人更低聲道:「天命不在昏君,而在我等!」
宮門之外,冷風乍起,一縷殺機悄然滋生。
次日早朝,韓肅再度上奏,直指群臣暗中操弄軍權、通敵賣國。
「陛下!若不嚴懲奸佞,京師將先於北境而亡!」
滿殿譁然。
丞相韓敬之冷聲喝斥:「御史血口噴人,動搖國本!」
隨即有侍衛進殿,欲押韓肅下去。
韓肅仰天長嘯,掀開衣襟,胸口鐵鏈縛身——那是他立誓鐵證如山的象徵。
他一字一句道:「奸邪亂國,吾即便以血為書,也要寫下此諫!」
話音未落,利刃閃動,韓肅當殿被斬,鮮血灑在金鑾殿上。
滿朝震動,卻無一人敢言。
自此,政變序幕拉開。
夜裡,禁軍突然易帥,宮門封鎖,忠臣宿舍盡被血洗。
街頭巷尾皆傳言——「皇帝龍體垂危,新君即將登基。」
宮中火光閃爍,哭喊聲不絕。
許多忠於皇帝的侍衛、內臣皆慘遭屠戮,血流滿地。
太后與皇后被幽禁深宮,幾名皇子也被軟禁,局勢瞬息傾覆。
京城的血雨腥風,與北境的烈戰同時上演。
段遠在北疆,背水一戰,誓以身守最後防線;京城之內,權臣奪權,鐵血政變,江山社稷風雨飄搖。
天地似在同時書寫兩條命運的軌跡——
一為守國之血,一為奪權之刃。
而誰能活到最後,誰將改寫天下格局,已無人能預測。
第五十九回
命運交錯 時空抉擇
風雪肆虐,戰火延綿。
段遠率殘軍死守要塞,糧盡箭絕,士卒以雪充飢,卻仍舉刀守陣。
敵軍連日猛攻,血染城牆。
將士們疲憊至極,卻在段遠的怒吼下,仍奮力迎敵。
忽然,敵軍放出最後的攻城巨車,轟然碾壓城門,木石震碎。
大軍如潮水般湧入,要塞將傾。
段遠立於殘垣之上,眼望蒼天,心念:「若此役殞命,京師必陷,天下何安!」
同時,京城之內血雨腥風。
政變者已封鎖宮門,宦官與內侍盡數遭誅,皇帝被困於寢宮,身邊只剩幾名忠僕。
鐵面御史韓肅之血尚未乾涸,殿中已由叛軍掌控。
太后與皇后淚眼相視,卻無能為力。
有忠臣欲舉兵救駕,卻被禁軍攔殺於街頭,京城百姓惶恐不安。
此刻,政變者已擬立新君,朝堂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就在生死同時的臨界點,天象再現異變。
京師夜空星雲翻湧,北境雪原雷電交加。
段遠手中那枚古玉,忽然綻放光芒,竟將天地異象引動。
他眼前浮現巨大的星圖,繁星連成軌跡,宛如命運之盤。
在星光之下,他彷彿「看見」另一處的京城——
宮廷中血流成河,鐵甲叛軍揮刀廝殺。
他看見自己若死於北境,京城將徹底落入奸臣之手;若棄守北境,南土將被鐵蹄踐踏,百姓塗炭。
兩條命運的軌跡,竟同時展開在他眼前!
星圖浮動,聲音在他腦海中低語——
「命運無定,抉擇唯一。守國?救君?你只能選其一。」
段遠心如刀絞。
他看見北境戰士們拼死抵敵的眼神,也看見京城皇室被屠戮的絕望。
天地似要逼他作下最殘酷的決斷。
一名將士衝來,滿身浴血,嘶吼道:「將軍!敵軍已攻至內城!」
而同時,星圖另一端傳來宮廷哀鳴,彷彿催促他立刻動身。
段遠雙拳緊握,渾身血氣翻騰,他終於明白——
這不僅是戰爭,更是宿命的審判。
古玉在他手中劇烈顫動,彷彿要裂開。
星光刺目,他感到自己身軀似乎被拉扯,命運之線在撕裂。
「若我選錯,天下將亡……」
他低聲呢喃,額上冷汗直下。
終於,他猛然閉眼,將全身意志注入古玉,喝道:
「若命運只允一條軌跡,那就由我來改寫!」
霎時,天地轟鳴,雪原與京城的畫面交錯,段遠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漸模糊……
——命運的抉擇,即將落下。
第六十回
青雲之巔 終章大定
天地光芒大作,北境風雪與京城血影交疊,段遠的身軀似被撕裂,卻又被星光所護。
古玉碎裂,星圖化為無數光線,將他同時牽引至兩個戰場。
在北境,他立於破碎的城垣,手揮長槍,帶領將士浴血奮戰。
在京城,他現身於御座之前,怒斬叛軍首領,攔下那柄欲斬皇帝的利劍。
兩條命運,不再是二選一,而是「雙生並行」。
段遠分裂出的意志,竟同時在兩處戰場,演繹最終的逆轉。
戰局已至絕境之時,段遠與殘軍以血肉築牆,將敵軍阻於雪原。
就在此刻,天象忽變,北境長空裂開一道光幕,彷彿天河倒瀉。
敵軍心神大亂,傳聞「天意不允侵境」,遂軍心潰散,紛紛退走。
北境將士振臂高呼:「主帥神威!蒼天佑我!」
血戰之局,竟由絕轉勝。
宮廷之中,段遠另一道身影持劍如風,與忠臣合力將叛軍逐一斬殺。
鐵面御史韓肅雖已殉職,但其遺言仍在殿中回響,激勵忠義之士。
最終,段遠一劍斬下政變首謀之首,血濺龍座。
皇帝得救,滿殿震撼。
百官齊跪,呼聲如潮:「還我江山,還我青雲!」
當兩場戰役同時逆轉,段遠腦海忽然浮現最後的星象。
原來,古玉並非凡物,而是「青雲之巔」的鑰匙。
它能在「抉擇」之刻,將一人之意志分裂,承擔雙重宿命。
段遠驚覺——
自己之所以「穿越」至此世,正是因為星圖選中了他的魂魄。
他原本並非此時之人,而是來自遙遠未來,因星象缺口而被引渡而來。
「你之使命,並非成就一身,而是成就天下。」
星圖的聲音隨風消散。
北境穩固,京城重歸。
亂世至此,終於迎來一線安寧。
段遠立於朝堂,滿身傷痕,卻目光如炬。
皇帝賜封,群臣拜服,百姓傳頌。
段遠心中明白——
這一切,非因己力,而是蒼天與命運給予的一次奇蹟。
夜晚,他獨自登上「青雲之巔」,仰望星海。
天象已復歸平靜,星圖不再浮現,唯有無垠蒼穹,靜靜注視著他。
段遠低聲道:「若我本不屬於此世…… 那麼,至少此世已安。」
星光照耀,他的身影漸隱於長風之中。
究竟是歸返原世,抑或留在此世,無人得知。
唯有「青雲之巔」的傳說,長久流傳。
〈第四卷 完〉
結尾彩蛋
亂世既平,群雄塵歸。
史書中對段遠的記載漸成傳說。
在後世的今時,某處醫院急診室裡,一名青年方自昏迷中甦醒。
段遠睜開眼,周遭白色燈光刺目。呼吸間,皆是現代的氣息。
他怔怔地望著天花板,腦海卻仍留著戰火、血雨、星圖的殘影。
那一切,真是夢嗎?
病房門推開,走進來的卻是一位身著白衣的女醫師,溫婉沉靜,眉眼間竟與蘇婉清無異。
她驚喜卻又鎮定地看著他:「你醒了。」
段遠心頭一震,聲音顫抖:「婉…… 婉清?」
女醫師愣了一下,笑道:「我叫蘇婉清,是這裡的實習醫師。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妳,不記得我了?」
「我們,之前見過嗎…… 」
段遠怔住,彷彿星圖的餘暉再度閃爍。
數日後,他出院,在圖書館查資料時,偶然與一名正在研讀古籍的女子相遇。
她眉目清冷,神態堅毅,分明與那位女御史沈如墨一模一樣。
她抬頭看見段遠,眼神一瞬驚詫,脫口而出:「是你?」
段遠心口劇震,微笑回應:「妳,妳也穿越了…… 」
沈如墨:「這次,換我來到了你的世界。」
兩段熟悉卻陌生的相遇,令段遠確信——
穿越不是幻夢,而是星圖留下的「羈絆」。
那些在亂世中的情愫,並未隨時空斷絕,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延續。
星辰高懸,青雲依舊。
段遠明白,真正的抉擇才剛開始:
這一次,不是為了天下,而是為了心底的牽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