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
魘影蜥蜴由蒼星小隊領走交差,維恩則取了一部分的心核液。大家回到城中,莉芙帶著維恩來到一間藥鋪門口,抬眼看著那面斑駁的木牌,上頭只刻著簡單的一個字:藥。「庫爾維亞先生的脾氣不太好。」她轉向維恩,小聲提醒,「不過,他的藥效比城裡任何一個藥師都可靠。只要別惹他生氣。」
維恩淡淡點頭,沒有多問。
藥鋪內空氣濕冷,藥草氣味混雜,像是踏進了森林與墓穴的交界。
庫爾維亞斜瞥他們一眼,像在嗅探一頭猛獸的氣息。
「有什麽需要?」老人沙啞問。
「可以把魘影蜥蜴的心核液製成強力魔力增幅劑嗎?」維恩問道。
「你們有魘影蜥蜴的心核液?」
「對。」
「可以,沒有問題的。」
維恩把裝有心核液的瓶子放到枱上。
「稍等一會。」庫爾維亞冷哼一聲,手指靈巧地翻轉器皿,將魔核粉碎、熔解、調和。
莉芙微微一愣,下意識看了維恩一眼。夜冥神情如常,眼底卻掠過一絲冷芒。
很快,藥液完成。庫爾維亞將瓶子推到櫃檯上,深藍色的光在玻璃間閃動。
「能讓魔力翻湧十倍,但也能要了你的命。」庫爾維亞提醒說道。
「知道了,庫爾維亞先生。」莉芙禮貌回應道。
走出藥鋪時,莉芙忍不住側頭問:「他說……這種藥會致命,你要小心使用。」
維恩將藥劑收入懷中,語氣淡漠:「不用擔心,這沒有什麽的。」
莉芙低聲說:「那我先回去了。」
「嗯嗯。」維恩只是簡單地回應,腳步不曾停下。
——
離開藥鋪後,街道上人聲鼎沸,商販叫賣,乞丐低吟。就在維恩轉過街角時,腰間忽然一輕。
「……」他眼神一沉。
一抹纖細的身影已經竄到十步開外,輕快得如同燕子掠過。維恩腳下一踏,身影閃過人群,猛地攔住她的去路。
那是個年輕女子。
她的容貌明艷得驚心:長睫下是一雙琥珀色的狐狸眼,帶著天生的笑意與狡黠;鼻梁挺俏,唇色鮮紅,像是隨時準備說出挑釁或謊言。她身上穿著緊身的黑色皮革,腰間繫滿小刀、鉤索與奇形小袋,胸口卻隨意敞著幾分,像是刻意引人分心。
她靠在石牆邊,嘴角微勾,舉起維恩的錢袋與強力魔力增幅劑,像是在炫耀戰利品。
「反應不錯嘛,大塊頭,動作還挺快的。」
維恩冷冷伸手:「交出來。」
「哎呀,這麼冷漠。至少該誇我一句身手靈巧吧?」女子眨眼,聲音又甜又滑,卻滿是調笑。
維恩眼神一寒,腳步一踏,伸手朝著錢袋的方向,然而女子一個反身躍過了他。
短短一瞬,兩人的呼吸近得幾乎能碰觸。
維恩低聲道:「最後一次機會。」
女子卻忽然笑了起來,琥珀色眼眸閃爍著狡黠。
「好凶喔……好吧。」她的語氣卻是一點也不害怕:「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還給你。」
(真奇怪的要求...還是說要聲東擊西?)
「......維恩。」他想了想然後說。
「維恩嗎? 接好啊。」她將錢袋和增幅劑拋向維恩。
維恩伸手接住——手中一沉。當他抬起頭時,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巷道盡頭,只留下一縷輕快的笑聲。
金錢輕了一半,但維恩更在意的是魔力增幅劑,他也沒有意思再追討。
——
當夜,維恩獨自潛入流氓區。
這裡的泥地滿是惡臭,酒氣與腐爛混雜。流氓幫的窩點裏火把搖曳,粗鄙的笑聲不絕於耳。
維恩觀察了一會,坐在中間聲音洪亮且傲慢的男人必定是頭目。
他走入陰影,手指一抹,紫焰自劍尖竄出,將黑暗撕裂。流氓們見狀,一瞬間喉嚨乾涸,氣焰全失。
「山狗黨的人在哪?」他的聲音低沉冷硬,帶著壓迫感。
有人想抵賴,下一秒,劍刃已經劃破桌子,火焰燒焦的氣味灌進鼻腔。
「山狗黨的勢力大得……連我們都不敢惹!」頭目顫聲喊道。
「那看來你這個夜晚也不用過了。」維恩把劍再拉近了他的喉嚨。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是真的...」
「那你也沒有存在的價值了。」維恩威脅說著。
「說、我說!」頭目驚慌地說道:「只知道有個人……左手有紅印,右臉一道刀疤,他就是山狗黨的人。」
「在哪裡可以找到他?」
「他行踪很飄忽的,偶然在...黑市拳場會找到他的。」頭目繼續說:「饒命啊,我真的只是知道這麽多了。」
維恩從他的眼神確認他說的話後並不是說謊後,才把劍收起來準備離開,流氓頭目這時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
「你這小子,竟然威脅我? 」頭目憤怒地說道。
「哪有走得這麽輕易,兄弟們,上!」
十來二十個流氓便把維恩圍了起來。
維恩倒是不慌不忙地拿出了強力魔法增幅劑,只是喝了一小口。
「既然如此,也別怪我不客氣了。」維恩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笑話! 全部都給我上! 要把他打死為止!」頭目咆哮著。
流氓不是拿出小刀就是鐵環,一窩蜂地向他衝去。
一陣強烈的紫色光芒閃現,把維恩附近的流氓都推開了。
維恩索性也不用劍,只是舒展了手部筋骨,然後握成了拳頭。
下一秒,他一支箭地衝向了一處,揮動著拳頭,每次的揮拳都把一名流氓打倒在地上。
他又一個閃現的步法來到另一名流氓前,在流氓未反應過來之前,拳頭已經到了他的臉上。
不一會的功夫,流氓們都躺在了地上呻吟起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頭目驚訝而抖震地望著維恩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此時的維恩已經一步步地向他走去。
「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饒命啊...」頭目丟下了小刀,跪在地上求饒。
維恩嘴角向上翹又露出了怪異的笑容,然後僅是一拳就把頭目拋向半空再掉下來,頭目也一拳也承受不了直接迷昏了過去。
城市的夜風冷冽,街燈搖曳。維恩心中,卻逐漸勾勒出一張疤痕與紅印的臉孔——他的獵物,已經有了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