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解脫菩薩的追尋——無相的秘密
在靈鷲山上，春日的陽光溫暖而柔和。佛陀剛剛從深深的禪定中醒來，他的身心如同琉璃般透明寂靜。圍繞在他身邊的，是一萬名證得阿羅漢果位的比丘、兩千名大菩薩、八萬名長者，以及數不清的天龍鬼神。
解脫菩薩是一位修行多年的求道者。他看著佛陀寧靜的面容，心中升起了一個深深的憂慮。「世尊，」解脫菩薩起身恭敬地說，「如果您涅槃之後，正法逐漸消失，末法時代來臨，那時的眾生會被五濁惡世包圍，造作無數惡業，在生死輪迴中找不到出路。請您慈悲，為後世眾生留下一條解脫的道路吧！」
佛陀微笑著看著他，眼中充滿慈悲：「善男子，你問的是最重要的問題。如果我不說，就等於吝嗇了。你們仔細聽。」
「如果要教化眾生，」佛陀說，「最重要的是——在教化時不要執著於教化。就像水滋潤萬物卻不執著於滋潤，這樣的教化才是真正偉大的教化。」
解脫菩薩困惑了：「世尊，眾生的心本來就是空寂的，空寂的心沒有形相。但是，我們要如何修習，才能回到這個本來空寂的心呢？」
佛陀溫和地解釋：「一切心的相狀本來就沒有根源。既然沒有根源，它就是空寂無生的。如果你真正理解心本來無生，你就進入了空寂。進入空寂的心地，就得到了心空。記住——無相的心裡沒有心，也沒有我，一切法相也都是這樣。」
「但是世尊，」解脫菩薩繼續追問，「眾生有我執、有心的執著，要用什麼方法讓他們出離這種束縛呢？」
佛陀的回答充滿智慧：「如果有人執著於『我存在』，就讓他觀察十二因緣——看清楚一切都是因果相續，連心都不存在，何況是身體呢？如果他執著『有』，就讓他滅除『有』的見解；如果他執著『無』，就讓他滅除『無』的見解。當他滅除這些見解的本質，就能進入真實的境界。」
「為什麼呢？因為本來的生不會滅，本來的滅不會生。不滅不生，不生不滅——一切法都是這樣。」
解脫菩薩若有所思：「那麼，讓眾生安住在無生上，這就是無生了嗎？」
佛陀搖頭：「如果『安住在無生』，那還是有生。真正的無生是——無住也無生。心常常空寂，空性本來無住，心沒有任何執著，這才是無生。」
接著，佛陀講解了六波羅蜜的真義。他說的六波羅蜜不是一般人理解的有相修行，而是：
「如果一個人遠離欲望，心常清淨，說真實語又懂得方便，用自己本來具足的功德利益他人——這就是布施。
意志堅定，心卻無所住，清淨無染，不執著三界——這就是持戒。
修空法斷除煩惱，不依靠任何存在，身口意寂靜，不住在身心上——這就是忍辱。
遠離名相，斷除空和有的見解，深入五蘊的空性——這就是精進。
離開空和寂的執著，心無所住——這就是禪定。
心沒有心相，不執取虛空，諸行不生，不證寂滅，心無出入，本性平等——這就是般若。」
解脫菩薩聽得心花怒放，他終於明白了：「原來解脫不是得到什麼，而是放下一切執著！就像虛空包容一切卻不執著任何東西，這就是無相的秘密！」
他恭敬地頂禮佛陀，說了一首偈頌：「如來說的法，都從無住來。一味的法印，滋潤一切眾生，就像同一場雨，讓各種草木都長出菩提的嫩芽。」
在場的大眾聽了，都進入了空無相的境界，心胸廣闊無邊，斷除了煩惱。
第二篇：心王菩薩的領悟——無生的智慧
心王菩薩是一位善於思辨的修行者。聽完佛陀講解無相法門後，他心中產生了一個疑問。
他起身恭敬地問：「世尊，您說出世間的法沒有相，所有眾生都能斷盡煩惱。但是，如果斷除煩惱、空掉我執，就沒有生了。既然沒有生，又怎麼能得到無生法忍呢？這不是矛盾嗎？」
佛陀讚許地看著他，這是一個很深的問題。
「善男子，無生法忍這個法本來就是無生的。各種修行的行持確實無生，但這不是說沒有無生的修行。如果你說『我得到了無生法忍』，那就是虛妄。」
心王菩薩立刻反應：「那麼，『無得無忍』應該就不是虛妄了吧？」
佛陀微笑著搖頭：「也不對。因為『無得無忍』反而就成了『有得』。有得有忍就是有生。只要有『所得』的念頭，都是虛妄的。」
「那到底什麼樣的心才不虛妄呢？」心王菩薩真誠地問。
佛陀用了一個美妙的比喻：「無生的心，就像火性一樣。火雖然在木頭中，但你找不到它在哪裡。它是決定存在的，卻沒有處所。心也是這樣——只是名稱，只是文字，本性不可得。當你真正知道心是這樣的，就是無生心。」
「這個心的性相，」佛陀繼續說，「又像阿摩勒果。它不是自己生的，不是從別處來的，不是共同生的，不是因緣生的，也不是無因而生的。為什麼呢？因為一切都在變化交替中。緣起不是生，緣滅不是滅，隱藏和顯現都沒有實相，根本的道理就是寂滅。」
心王菩薩陷入了深思。片刻後，他說：「我明白了。心如果本來就這樣無生，那麼各種修行就都無生。生出的行持不生，不生也不是沒有行持——這就是無生行了。」
「那麼，」佛陀問，「你是用無生來證得無生行嗎？」
心王菩薩堅定地搖頭：「不是的！像無生行這樣的法，性相空寂，無見無聞，無得無失，無言無說，無知無相，無取無捨——怎麼能說證得呢？如果說證得，那就又有了爭論。無爭無論，才是無生行。」
佛陀讚歎道：「你已經得到無上正等正覺了！」
但心王菩薩謙虛地說：「世尊，我沒有得到無上正覺。為什麼呢？在菩提性中，沒有得也沒有失，沒有覺也沒有知，沒有分別相。無分別中就是清淨性。這個性沒有雜染，無法用言語表達，非有非無，非知非不知。一切法都是這樣——看不見處所，因為它是決定性。本來就沒有『得』或『不得』，怎麼能說得到覺悟呢？」
佛陀非常高興：「對的，對的！就像你說的，一切心的運作，不外乎無相、寂靜、無生。眼、耳、鼻、舌、身、意，乃至第七識、第八識，都是這樣。它們都不生起寂滅的心或無生的心。」
「如果生起『寂滅的心』或『無生的心』，那還是有生的行持，不是無生的行持。真正的菩薩，內心的感受、行為、戒律如果都寂滅了，生心就不生了。心常常寂滅，無功無用，不證寂滅相，也不住在無證上——這樣處在無住中，總持無相，就全都寂滅清淨無住了。」
心王菩薩問：「那禪定呢？禪定能收攝動亂，安定各種幻亂啊。」
佛陀給出了驚人的答案：「菩薩的禪定本身就是動！不動、不禪，才是無生禪。禪性本來無生，離開生起禪相；禪性本來無住，離開住在禪的動相上。如果知道禪性沒有動靜，就得到了無生。無生般若也不依靠任何地方，心也不動——因為這個智慧，所以得到無生般若波羅蜜。」
心王菩薩恍然大悟，他說出了自己的體悟：「世尊！無生般若在一切處都無住，在一切處都不離開。心沒有住處，沒有處所讓心安住，無住無心，心無生無住。像這樣的住心，就是無生住。心無生住——不可思議！在不可思議中，可以說也不可以說！」
佛陀微笑著點頭：「對的，對的。」
心王菩薩感動得熱淚盈眶，他用偈頌讚歎：「圓滿大智慧的世尊，廣泛宣說無生之法。我聽到了從未聽過的教法，就像清淨的甘露，難以遇到、難以思議。這是無上的良藥，世尊為度化眾生而今天宣說！」
那一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得到了無生般若的智慧。
第三篇：無住菩薩的發現——迷子手中的金錢
無住菩薩是一位從遠方趕來的修行者。他聽說佛陀在講說一味真實不可思議的妙法，就趕緊前來。當他親近佛陀的座位時，專心諦聽，進入了清白的境界，身心完全不動。
佛陀看著這位後來的菩薩，微笑著問：「你從哪裡來？現在到哪裡去？」
無住菩薩恭敬地回答：「世尊，我從無本而來，現在到無本之處。」
佛陀大為讚歎：「你本來不從哪裡來，現在本來也不到哪裡去。你得到了本來的利益，不可思議！你是真正的大菩薩！」
佛陀立即放出大光明，遍照千個世界，用偈頌讚歎：「偉大的菩薩！智慧圓滿具足。常常用本來的利益利益眾生，在行住坐臥中常安住在本利上，引導眾生，不來不去。」
無住菩薩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世尊，用什麼利益來轉動眾生的一切情識，讓他們進入清淨識呢？」
佛陀說：「諸佛如來常常用『一覺』來轉動各種識。為什麼呢？因為一切眾生本來就有本覺，只是被遮蔽了。我們用一覺來覺悟眾生，讓他們都得到本覺，覺悟到各種情識本來就是空寂無生的。決定的本性本來就沒有動搖過。」
無住菩薩不解：「但是世尊，我們的八識都是緣著境界而起的，怎麼會不動呢？」
佛陀笑著說：「一切境界本來空，一切識本來空。空沒有緣的性質，哪裡有緣起呢？」
「那為什麼我們會看見各種境界呢？」
「看見就是虛妄啊！」佛陀說，「一切萬有本來無生無相，本來沒有名字，全都空寂。一切法相是這樣，一切眾生的身體也是這樣。身體尚且不存在，哪裡有什麼看見呢？」
無住菩薩說：「如果境界空、身體空、識空，那覺也應該空吧？」
佛陀搖頭：「這個覺不會毀壞、不會破壞，因為它是決定性的。它非空、非不空，沒有空與不空的分別。」
他們的對話越來越深入，最後談到了心、眼、識的本質。佛陀說：「色沒有處所，清淨無名，不進入內在；眼沒有處所，清淨無見，不出於外在；心沒有處所，清淨無止，沒有生起的地方；識沒有處所，清淨無動，沒有緣的分別。它們的性都是空寂的。覺知無覺，各種識就進入了清淨。」
「進入清淨之後呢？」無住菩薩問。
「進入金剛智地，解脫道斷了，就進入無住地，沒有出入。心處於無所在的決定性地，那個地清淨得像琉璃一樣，性常常平等像大地，覺的妙觀察像智慧的陽光，利益成就得到本來的就像大法雨。進入這個智慧的人，就是進入佛的智地，各種識不再生起。」
無住菩薩感動地說：「原來一切眾生就在這個身體中本來就圓滿具足！這就是本覺利！」
佛陀點頭：「對的。一切眾生本來就沒有煩惱，各種善利的根本都有。現在有欲望的刺，是因為還沒有降伏。」
「那如何降伏呢？」
佛陀說：「要回轉精神，安住在空的境界中，降伏難以調伏的煩惱，解脫魔的束縛，超然地不執著任何處所，讓識陰進入涅槃。」
無住菩薩說：「那就常住涅槃，應該解脫了吧？」
佛陀再次搖頭：「常住涅槃反而是涅槃的束縛！覺悟的人不住在涅槃上。覺本來無生，離開眾生的垢染；覺本來無寂，離開涅槃的動相。住在這樣的境地，心無所住、沒有出入，才真正進入清淨識。」
無住菩薩問：「清淨識是有入的地方，有所得，這不就是得法了嗎？」
佛陀說：「不對。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迷子手中的金錢
「從前有一個孩子，手裡拿著一塊金錢，但他不知道自己手中有寶貝。他在十方世界遊蕩了五十年，貧窮困苦，到處乞討找東西吃，總是吃不飽。
他的父親看到兒子這樣，就對他說：『孩子，你手裡拿著金錢，為什麼不用呢？隨便你要什麼都能買得到。』
孩子這才發現手中的金錢，心裡非常高興，以為自己得到了什麼。
父親說：『傻孩子！你不要高興，這金錢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你哪裡有得到什麼？有什麼好高興的呢？』
清淨識也是這樣。它本來就沒有出的相，現在也不是入進去的。過去迷失了所以好像沒有，現在覺悟了才發現一直在這裡。」
無住菩薩問：「那父親為什麼要等五十年才告訴他呢？」
佛陀解釋：「所謂五十年，就是一念心動的時間。一念心動，五蘊就同時生起，五蘊中具足五十種惡。在十方遊歷，就是到處分別計較。」
「那如何讓眾生不生起這一念呢？」
「讓他們安坐心神，住在金剛地上，靜念不起，心常常安泰，就沒有那一念了。」
無住菩薩恍然大悟：「不可思議！覺念不生，心就安泰，這就是本覺利。它沒有動搖，常在不滅，覺知無覺。覺悟的人清淨無染無著，不變不易，因為是決定性的緣故——真是不可思議！」
他用偈頌讚歎：「尊貴的大覺世尊，說生無念之法。一覺本覺利，利益諸位本覺者，就像那得到金錢的人——所得就是非得！」
所有在場的人都得到了本覺利般若波羅蜜，明白了自己本來就擁有一切，從來不曾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