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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K:
尋尋覓覓,尋尋覓覓。假想的夢裡我們在愛琴海上揚起風帆,試圖探望屬於自己的一個標的;現實裡的我們相互對望,以眼神吹起曖昧的哨音,遞送淺顯的提示,希望闢開一條新路在對岸立下旗杆。來來回回,反反覆覆,像一場永遠不會停止的輪迴,我們宣示領土之後停留,停留之後再輸掉所有佔據的權利,接著送去舊有的風景,並為了忘懷這些吹過的風、摘過的星、聞過的花、聽過的雨,而急於奔向另一塊大陸擱淺。
K,你說不是愛琴海,是愛情海。是愛情的這一面海使我們盲目地航行,我們驕縱、放肆、撒野;我們脆弱、徬徨、無助,我們在這些旅途當中丟失自我,但是我們卻得以獲致自以為最大的幸福,以及墜落於意想不到的谷底深淵。K,這些歷程是我們最想面對但也最承受不住的,因為好與壞總是一併共生,你過去有多麼快樂,你現在就有多麼心傷。但好希望在這面海上,你能靠著傷口學到更多未知的道理;你能因為欣賞到這面海的遼闊,而同時開放了心胸。
活在回憶裡的K,你記得用新一段愉悅彌蓋舊疤的說法吧?也許你的那一盞燈火還沒被你望見,但是它確實在遠方燃燒著。我們都要知道,是迷途的愚昧讓我們吸收理性的睿智。如果沒有暗黑的慌迷,也不會有如今的你。這些事物逐日累積拼湊成我們,它們推促、鞭笞,都是為了往後讓你我變成更美好的人。
要記得這世上所有的花,都是美麗的花。你就是其中的一朵。懂得在你頂上澆水的人現在還在彼端,你等著他,他期待著你。尋尋覓覓,尋尋覓覓,漫長的煎熬是要印證即將來臨的欣喜。我想這些空窗時日,我們就把生命交付給天上聚集生成而降下的雨水,讓它呵護我們短暫乾枯的色澤,相信也能擁有活潑的香氣吧。
(寫於2010/09/12,台北,給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