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信,當年的倉央嘉措(1863—)便是看透了金碧輝煌包裝下的醜陋虛偽,信仰在泛政治化下的愚昧腐敗,在極力拒當達賴不成後,勉強要求白日一尊佛,入夜紅燈區,每每在拉薩的街頭過夜,喝酒唱歌愛愛,寧可落個「情僧」名號,也要堅持本心的,做一名風花雪月、自在愛詩的真人。
後來受到政治干擾,對方藉口說其為「假達賴」,結合清廷勢力,將其廢黜,放逐。而其死因的複雜,民間與官方大不同,真相的迷離,歷史上甚至超過了耶穌: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從這首名詩可看出,他對佛法的洞悉,人間充滿無奈,而在活出真我和道貌岸然之間,他的選擇早已說明了藏密的玄幽,位高權重的喇嘛之不可信賴——
只可惜,多少年過去了,一代代人受到表象的誘惑,仍然癡迷於布達拉宮的壯麗神秘,藏族的異域風情,青康藏高原的遼闊景觀,以及傳說中的密宗奇蹟,就算有人指責當權者對藏人的貧窮,吝於伸出教化的援手,卻無知根深蒂固的主因,泰半還在高高在上的喇嘛們,緊握權力,把這一切歸於宗教中的宿命——若看穿了這一點,就會了解,這一代走遍世界高呼人權的達賴,其實只是另一名政壇上的雙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