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無聲》後,在水逆懷舊的氛圍下,想起了一些事。
高中的時候,課餘社團我選的是手語社。相較於體育類或是動漫之類的熱門社團,手語社是相對冷門的社團。
別人問我為什麼選這個社團,我都說:因為我想和不能說話的人說話。就只是這樣而已,我猜想他們也許很寂寞,找不太到人說話,所以我想和他們說說話。
我的確喜歡那個社團,雖然學到的手語不算太實用,比較偏向表演性質,但我還是覺得好像有多懂了一些東西。
社團老師告訴我們,手語是很優美的語言,在打手語的時候,要練習把情緒融入進手勢裡。因應高中生的喜好,她選了一些流行歌曲讓我們練習。時過多年,我只記得她選了許紹洋的〈花香〉和許美靜的〈城裡的月光〉。
對於「把情緒融入進手勢裡」我實在卡關了很久。同樣的一句話,學姐們打出來的手語從容優雅,而我就是匆促慌亂,手指動不動就打結。
高中畢業後,大學的暑假參與了幾次夏令營的志工。練習營隊的手語表演時,開始懂得了打手語不是背公式,而是要一邊理解歌詞一邊打手語。後來我的手語表現被夥伴們稱讚「很好看」、「很有感情」,並被選為手語表演的負責人,我才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抓到了「把情緒融入進手勢裡」的意思。
手語社的老師是個忙碌的人,她的工作是到各縣市的監獄或青少年輔育院擔任「翻譯」,社課開始前,她會和我們分享她在那些地方遇到的事。她把在那裡「交談」過的人都視為一般人,不是壞人,不是聽障人士,就是和我們一樣的,偶爾會犯錯的,一般人。
也許是因為被這樣的觀念影響,我始終沒有把「手語」和「特殊(弱勢)族群」連結在一起,只單純覺得那就是一種語言。就像有一群人會說英語、有一群人會說華語那樣,手語就是其中一種語言。
在升學主義掛帥的學校裡,社團時間只佔了極少的篇幅,除了大學幾次的暑期營隊活動,之後也沒什麼機會再接觸手語。看完《
#無聲》後,才又片片段段想起那些短短的、手指老是打結的社團時光。
也許那時候再堅持一點、再多學一點,現在的我就能多做一些什麼吧。
直至今日,我還是沒和不能說話的人說到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