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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11日,一場在日本東北方近海發生的巨大震動,將平靜的大海化為無可匹敵的自然偉力,硬生生的改變了日本未來十年的軌跡,也開啟了えりか與日本的緣分。
當東日本大地震發生時,巨大能量所引起的海嘯對日本東海岸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後續更是引起核能外洩,距離頗近、還同在環太平洋火山帶的台灣自然難以置身事外,一時之間,全台灣的媒體都用最高規格看待這起天災,24小時全天候的追蹤報導。
對えりか來說,最初對日本的認識是來自日劇,其中她最喜歡「東大特訓班(ドラゴン桜)」甚至看了十多遍也看不覺得膩,連帶的對日本抱有一種親近感。因為心中的這種親近感使然,震災時,她很快便響應各界發起的捐款活動,同時也藉著這個機會主動收集起更多的資訊。
正好,在えりか對於日本的關切越來越強時,由台灣飛往日本的機票因為震災的關係而價格跌到前所未有的低點,給了她一個機會,實際上到日本看看日本的現況。
第一次踏上日本,不論えりか去到哪裡,都留下非常好的印象,前往日本的次數也越來越多。隨著接觸的人事物越來越多,えりか開始對日本產生歸屬感,想要嘗試在日本長期居住,因此在某一次回到台灣以後,她申請了打工度假的簽證,懷著滿心的期待來到東京落腳。
えりか在日本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知名化妝品公司中擔任翻譯,雖然公司規模相當大,但同事與上司都非常友善,也對剛剛開始體驗日本生活的えりか照顧有加。另外,受惠於公司的招牌,即使えりか並非公司的正式員工,在申請信用卡等等、外國人在剛來到日本時比較容易因為信用問題而被拒絕的場景也幾乎沒有遇到,算是有個相當好的開始。
那個時候去日本定居的人還不算很多,所以代購之類的副業還蠻好賺的,再加上生活感覺比較悠閒,所以就打算繼續待在日本。
整體來說,えりか並不喜歡與人競爭的關係,而是偏好大家一起和樂的交流,因此雖然日本的生活在她看來有比台灣輕鬆,但是大城市的快節奏卻仍然對她的情緒造成影響,特別是來自周圍的人或多或少的比較心態更是讓她感覺自己的情緒起伏變大、也越來越容易煩躁,也因此漸漸的對都市的生活心生排斥。
居住了一段時間以後,えりか因為家裡發生一點狀況而不得不暫時回到台灣,但心裡仍然掛念著日本的人事物,因此在重整一下腳步之後,えりか很快的又再次來到日本。這次,えりか沒有回到原先的公司,也不想繼續待在東京或大阪這樣的大城市,而是想要嘗試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除了各種流行文化之外,えりか一直以來都對日本的歷史有著濃厚的興趣,特別是明治時期開始的近代史更一直都是她的最愛。當時,在西方國家船堅砲利的威脅下,有一群的年輕的志士們對日本的前途感到憂慮,因此由薩摩、長州、土佐、肥前四個藩所組成的新政府軍發起明治維新,使得日本政治環境徹底改變,經濟方面也開始了爆炸性的發展,整個國家一口氣在近代化上推進許多。
えりか深受那個時代的朝氣所吸引,更因為當時引領日本時代發展的志士們多半來自九州,使她對於九州更是抱有一種憧憬,於是本來就時常到九州旅行的えりか決定找找有沒有在九州地區的工作機會。
非常幸運的,一家在沖繩本土起家的化妝品公司打算拓展海外市場爽快的錄取えりか,讓她來到這個有著與本島截然不同節奏的南方島嶼。
新的公司裡超過九成員工都來自沖繩當地,但是因為老闆有著到Google等等知名企業參觀過的經驗,因此在管理上試著打造可與頂級企業比肩的工作環境,與日系公司相差極大,除了同事之間相處融洽之外,職場待遇也非常好,不只是沒有加班,當需要請育嬰假、病假或是有薪假時也不會感受到任何壓力,堪稱佛心企業。
えりか進入公司後,負責的東南亞的海外市場,包含台灣、香港、中國、越南、泰國、新加坡與馬來西亞等七個國家。在台灣的市場逐漸成熟後,公司決定不再依靠代理而是直接在台灣成立子公司,えりか便成為台灣地區的直接負責人,每個月都要返回台灣一次,讓她航空公司的里程在短短時間內就累積到了金卡。
去年,由於台灣市場已經較為穩定,えりか老闆將她轉回海外市場部門,改為越南與馬來西亞的市場開發,但因為這兩國也同樣受到疫情衝擊,首年度的消費非常慘澹,兩個國家加起,一個月的營業額居然只有12、13萬日幣。不過,危機就是轉機,えりか並沒有因為剛開始的顛簸就喪失鬥志,而是越挫越勇,半年來營業額已經成長80倍,今年的預估營業額更是有機會破億。
在日本的生活,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日子,而且相信還會持續下去。
在工作的閒暇時間,えりか喜歡去日本各地旅遊,甚至達成了稱霸日本47都道府縣的豐功偉業。而在這之中えりか去最多次的,其實是日本的東北地區,而東北地區的災區重建也是這幾年以來一直掛在心上的一件事。
えりか來到日本的原因之一,就是出於對東日本大地震災區的關懷之心,所以在日本居住的日子裡,她只要有機會就會到日本的東北災區去做志工。最初她進到災區大約是在2017年,當時的重建只能算是剛開始,所以放眼望去還是一片斷壁殘垣,各種已經看不出原形的殘骸就這麼在路邊堆疊了2、3公尺高;由海嘯帶進的污泥也還沒有完全清理乾淨,乾燥之後化為滾滾黃沙,簡直無法想像這裡過去曾有大片肥沃的田地。
實際上,即使距離地震發生已經經過十年的時間,重建狀況也仍然艱困,從日本政府宣布將為了支援受災地而創立的「復興庁」的重整時間,從原訂於2021年延後到2031年便可見一班。雖然在地震發生的當時,包含台灣在內,全日本都向東北的災區捐贈了許多物資以及金錢,但因為災害是如此的巨大,即便是看似天價的援助也只是杯水車薪,無法讓東北回復到災害發生前的景色。
在這個逆境下,眾多的志工與當地人們卻展現出一股驚人的毅力,縱使物流仍不通順、基礎建設也還沒完全回復,官方與民間的各種組織仍然集結在一起積極舉辦各類活動,希望可以儘早脫離需要依賴援助的狀態,靠著自己的力量來使東北地區可以重新站穩腳步,不再被視為單方面需要幫助的「受災地」。情況是如此的絕望,但えりか所接觸到的人卻都散發強烈的生命力,給予她強烈的感動。
沖繩的方言裡,有一句話叫做「ゆいまーる」,最初是用來形容各個農家會交互到對方的田地裡幫忙農活的情形,現在則時可以用在各種互相幫助的情境,是えりか最喜歡的一個詞,也是她在與當地的人互動的過程中,所能想到最適合用來形容她在東北地區所看到的景象的詞。
現在,東北所需要的不再是捐贈,而是實質上的消費。不論是商品還是服務,只有透過實際上購買的客人,才能讓產業可以開始運轉,並且製造工作機會,因此えりか在志工活動之餘,也時常到東北去遊玩與消費。從去年開始,日本國內嚴峻的疫情使得國內旅遊變得比較困難,但因為政府有提供購買各地特產時的運費輔助,えりか便卯足了勁的拼命購買東北的食物,只求能夠幫助到一部分的商家,讓他們能夠撐過這段時間。
有一次,我遇到一位叫做「旅商人亮章」的人,平常所做的事就是到日本的各處去看看有沒有人需要幫助。雖然他沒有賺到什麼錢、也不富有,但是比起去高級餐廳吃飯之類的,他過的這種生活更讓我感到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