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溫特斯前傳:六月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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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記

那個時候我戴著耳機躺在床上聽Vtuber的直播,聲音離我好近,能夠聽到唇齒之間細微的口水聲,像真的有一個人在你耳畔說話,口腔裡的熱氣搔著臉頰。

一邊跟著她聲音的引導,一邊回想起這個Vtuber之前說過的話,我突然很好奇,這個角色究竟經歷過什麼故事,才會成為現在的她。
那時就有好多好多想像跑出來。
於是,開始提筆寫這個故事。翻閱設定和資料,試著不要和現有的情報衝突,並且吻合這位Vtuber的個性。在這樣的前提下開始描繪她對於事件的反應。
雖然寫的時候沒有給自己太多壓力,但面對作品本身還是抱持謹慎嚴肅的態度,原本預計寫三千字左右,應該一天能寫完,沒想到塗塗改改,東修西補,最終寫了一萬多字,前後花了總共三天的時間。
希望大家能喜歡這個故事,也祝大小姐訂閱飛漲。

瑪格麗特.溫特斯Youtube

正文開始

小女孩穿著止滑褲跨坐在馬上,一頭閃耀的白髮跟著馬匹的行進起伏而飄揚,頭上的獸耳朝向前方,柔軟的白色尾巴在馬背上雀躍地擺動。她雙手平舉著一把自動手槍,瞄準前方一百米處的黑色頭盔。
馬匹小跑前進,子彈擊發。一縷白煙從槍管冒出,刺鼻的煙硝味竄入小女孩的鼻腔,那頂黑色的防護頭盔則隨著槍響應聲彈飛。
「成功了!」她駕停馬匹,翻身下馬,興奮地跑到賽道終點撿回頭盔。
「大小姐!」她眼前的門忽然打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進來,他環顧四週,視線回到小女孩身上,發現她就那樣愣在原地,手上還握著那把自動手槍。
小女孩察覺了男人臉上嚴肅的表情。
男人蹲下來,雙手接過小女孩手上的槍械:「大小姐,請容許我提醒妳,靶場的槍不可以攜帶到靶場外,而且馬術練習場也不可以打靶,不可以在著裝不完全的情況下進行馬術訓練,更不可以在馬背上使用槍械,這些都是危險的行為。」他眼神凝重:「大小姐,這很嚴重,關乎妳和身邊的人的生命安全,我有義務提醒妳,而且也有義務向夫人知會這件事。」
看著男人的神情,小女孩錯愕不已。她睜大眼睛看著他,這樣的反應出乎她意料之外,直到剛剛,她都以為所有人都會因為自己傑出的表現感到開心。
她那麼喜歡看到週遭的人開心的樣子。
「如果讓大小姐不開心,我很抱歉。」男人一邊說,一邊檢查槍枝的保險和槍膛,並卸下彈匣:「我現在要對空鳴槍,請您不要被嚇到了。」他用沒有彈匣的手槍朝向天空擊發,確認槍膛內已無子彈才收回外套夾層。
「我請女僕們帶妳回去休息好嗎?」
小女孩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看著男人的眼睛。男人拿她沒辦法,只能示意一直在場邊待命的女僕們,讓她們帶小瑪麗回去休息。
「大小姐,是我失禮了。」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起身離開。
小女孩這天之後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入夜,都沒有能擺脫那種愧疚感。她躺在柔軟的床上,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腦海裡卻不受控制地,對今天發生的事一次又一次回放。
在原本的想像中,父親大人、母親大人,都會為自己的優秀技術而感到驚喜不已,摸摸她的頭,告訴她:「妳做的很好。」
如今她甚至不敢想像父親大人知道這件事。從執事先生的反應來推測,她感到自己似乎讓父親失望了,而父親沮喪的神情會令人難過不已。想到這裡,忍不住用力的把自己的頭往枕頭裡面埋。
突然傳來敲門聲。小女孩一動也不動,埋在枕頭裡發出了長音:「嗯——?」
「瑪麗,是我。」她聽見這聲音瞬間驚醒,連忙跳下床,跳走到房門前把門打開:「母親大人。」
她注意到小瑪麗泛紅的鼻子,牽起她的手來到床邊,並拍拍床鋪:「坐這裡。」
她給她一個溫暖的微笑,才開口說話:「今天的事我聽薩歐提德說了,下次不可以這樣喔。」
小瑪麗點點頭。
「乖。」她摸摸她的頭,小瑪麗瞇著眼睛,一對獸耳逐漸變成機翼。
「那妳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偷偷在馬術練習場練習射擊嗎?」
小瑪麗挪了挪身子,離母親更近一些,側靠在她身上:「因為,我想瞞著父親大人給他一個驚喜。我通過射擊考試和馬術考試的時候,他看起來很開心,所以我就想,要是我能夠同時完成這兩個很難的事情,那父親大人一定會更開心。」
「小傻瓜。」
小瑪麗的眼中又閃過一個黯淡的影子。
「我知道喔,瑪麗最善良最貼心了。真的,媽媽都知道喔。」
小瑪麗控制不住,一兩滴眼淚偷偷滑了出來。她張開雙手擁抱母親,把臉埋在她的懷抱裡,這樣她就看不到自己的眼淚了。
她的母親微笑著,仍持續撫摸著她的頭髮。
「之後不可以這麼愛撒嬌囉,瑪麗可是要成為淑女的呢。」
小瑪麗點點頭,臉頰能夠感覺到母親大人的體溫。柔軟的安全感讓她漸漸地感到有些睏了。
「辛苦了,瑪麗。當我們的孩子真的很不容易呢。」她將她安置在床上,並蓋上棉被。撥開瀏海親吻她的額頭。
●●●
薩歐提德提早到了前院等待,五分鐘過後大小姐要到醫院去進行例行性的身體檢查。大宅的前院中心有一尊等比的北極狐石像,若從正門進入大宅,可以看見北極狐正以坐姿遙望東方。綠色的草坪和庭樹因為定期保養而生意盎然,車道平整且標誌鮮明。
以溫特斯家族的實力來說,這座宅邸並不大,在裝潢上也顯得低調而嚴謹。整個前院只有草地綠、石像灰、車道黑三種主要配色,足見主人在美感上的品味獨到和堅持。
小瑪麗走出正門,微鬈的白色長髮波浪一般灑在背上,比鵝絨更明亮的黃色洋裝隨著她的小小步伐舞動。明亮的琥珀色瞳孔如湖面清澄,小小的臉蛋因為嘔氣而微微鼓起。薩歐提德注視著大小姐,前院的景色因為她走進了這個畫面而鮮活起來。
他下車打開後車門,象徵性的扶著車頂。大小姐上車之後,他便回到駕駛座,這時一名隨侍的女僕才跟著坐上後座。黑色的車輛穩穩行進,要出正門的時候,卻突然有一個黑影竄到車前!
薩歐提德煞車不及,正面撞上了那個黑影。小瑪麗似乎看見了那是什麼東西,在車停後迅速下車,隨後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是一隻黑貓。因為撞擊的力量,貓的四肢呈現極為不自然的曲折,鮮血正在從口中緩緩流出。
「大小姐,先回座吧,我來處理就好。」
「你要怎麼做?」
薩歐提德上前去,用雙指按住貓的頸動脈,仍在跳動。從鮮血從口中逆流的情況來看,應該有嚴重的內出血,肉眼可見骨折的程度也很嚴重。「大小姐,您先回車上吧。」他一邊說,一邊從外套夾層掏出隨身攜帶的掌心雷手槍,蹲下來對準貓的心臟。
「住手!」小瑪麗衝上前去,用雙手捧起黑貓的身體,鮮血染紅了她的洋裝,她的手仍在不住的顫抖。
薩歐提德看著面露恐懼的小瑪麗,凝了凝眉頭:「大小姐......妳不害怕嗎?」
小瑪麗完全忘記自己害怕鮮血,只是大喊:「薩歐提德,我們趕快去醫院,快!」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向她說:「大小姐,牠已經沒救了。妳只是在增加牠的痛苦而已。我會讓牠沒有痛苦的離開的,我們不要折磨牠了,好嗎?」
「有沒有救我說了算!薩歐提德!牠在我們家出事,本小姐有義務救牠!快帶我去醫院!」
「是。」他沒有遲疑太久,迅速的開門上車。
到達醫院的急診門口,不等車停穩,小瑪麗就用手肘壓開門把,一腳踹開車門。她跳下車,陽光之下更明顯看見一身洋裝已經沾滿了鮮血。
她捧著貓的身軀大喊:「醫生!醫生!」一邊往急診室前進。
薩歐提德小跑步跟在小瑪麗後面,一邊用電話連繫院方:「幫我找亞人部門的賀伯斯醫生,我們在急診室,有重症患者,要快!」
當小瑪麗走進急診室的時候,所有人都用詫異驚恐的眼神看著她。賀伯斯醫生從自己的診間趕來,看見當前的景象也嚇一跳。在那冰冷的方室中,在場十來人都距離小瑪麗兩步以上的距離,深怕自己染上鮮血和髒汙。
艷陽高照,晴朗的天氣。急診室的自動門一開一闔,小瑪麗感到冷風從自己腳下竄起來。
貓的身軀越來越冰冷了。
賀伯斯醫生上前檢查了一下貓的傷勢,說道:「這隻貓已經沒有救了。先不論我只是亞人專科,並不是動物專科,任何一個醫學領域的人都會告訴妳,這時候妳需要的是信仰,而不是醫學。」
小瑪麗呆立在原地,淚珠串串滾落。
賀伯斯醫生走進薩歐提德身邊,向他低聲耳語:「小孩子不懂事胡鬧也就算了,你怎麼也為了這種事情把我叫來?」薩歐提德聽了,只得苦笑著連連致歉。
「所以說你們這些醫生都很傲慢。」突然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小瑪麗往走廊的盡頭望去,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狼族女性。
「我有辦法救牠。」她推著自己的輪椅來到小瑪麗身旁:「但妳付得出代價嗎?」
薩歐提德正要上前去阻止那人繼續和大小姐對話,賀伯斯醫生卻伸手擋在他胸前。「她是我患者,也是我朋友。沒事的,相信我,她是值得信賴的人。」
小瑪麗吸了吸鼻涕,忽然想起自己是家族的長女,斷然不能如此失態。她連忙用相對乾淨的手臂背面抹了抹臉,直挺挺地站在那人身旁:「妳說,本小姐不怕。」
那人聽見小瑪麗說的居然是「不怕」這個詞,忍不住笑了:「我要能夠買下一個島國那麼多的錢。如果妳答應我,我就幫妳救回這隻貓。但是,牠不會再是現在的樣子了,破解生命的奧秘有一定的代價。」
「薩歐提德,去安排。」
「是。」他認出來了。那是一個家主才有的眼神和語氣。
「欸,賀伯斯,我的看診又要延後啦!」那人朝賀伯斯笑笑,賀伯斯聳了聳肩,答道:「妳這次算很客氣了,不是嗎?」她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們到診間去吧。」那人說,推著輪椅望走廊盡頭走去。小瑪麗抱起貓的身軀跟上,賀伯斯醫生三步兩步跟上:「欸不是,我還以為妳這次比較收斂,不是一定非得用我的診間不可吧?」
眾人沒有理會他,還是進到了他的診間。那人讓小瑪麗把貓的身軀放在地板上,又鄭重的問了一次:「我再警告妳一次,即使救回來了,牠也不會是原來的樣子了,即使如此,妳仍然要救牠嗎?」
「我知道。」
「在開始之前,我想問妳一個問題,為什麼妳想救牠?妳覺得牠會死亡是因為妳的責任嗎?如果是這樣,那大可不必——」
小瑪麗著急地打斷了她的話:「不是!看牠這麼痛苦,我也覺得很難受。就只是這樣而已!」
那人聽到小瑪麗的反應,滿意的笑了起來:「好,很好。」說完,她迅速收歛臉上的笑意,從輪椅後方掏出了一根魔杖。
薩歐提德看見魔杖有些訝異,轉頭向身旁的賀伯斯醫生耳語:「魔女?」
賀伯斯醫生撇了撇嘴,低聲道:「對,真是孽緣。」
「醫生,機會不多,你要看清楚。」那人說著,隨即魔杖上面開始凝聚綠色的光芒。從診間外開始有狂風聚集起來,施法者的頭髮開始向上飄揚,四周的景色壟罩著青草綠色的薄霧,電腦、簾幕、病床、瓷磚地板上開始長起藤蔓,葉片也正在迅速的擴大。直到每片葉片都有一個巴掌大的時候,藤蔓迅速枯萎消散,葉片倏忽飛起,飛往魔女胸口時凝聚成一陣風,轉眼沒入身體之中。
世界又回到往常的顏色,她用魔杖在貓的身體上輕輕一點,貓的毛色開始迅速褪色,直到最後剩下非常淺的紫色。牠的後肢迅速萎縮,最後竟然長出了植物一般的根部。
這時,原本覆蓋著魔女腿部的毛毯忽然掉落下來。小瑪麗這才注意到她的腿部被一層又一層的植物包覆,而且這植物此時仍在迅速蔓延,原本只到腿部的植物,突然一口氣往上攀爬,末端的藤枝甚至包覆在臉頰邊緣。
「噢,狗屎,這副作用比我想像的更糟糕。」她試著轉動自己的頸部,植物沒有完全鎖死她的肩頸活動,但看起來十分艱難。又試著移動一下其它身體部位,也僅剩兩隻手臂能夠自由活動了。
「醫生,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更大的毛毯和一頂帽子。」她的口吻像是僅僅打碎一個玻璃杯那樣輕鬆。
小瑪麗跪下來,抱起貓的身軀問:「妳救活牠了嗎?」
「剩下的要看牠囉。但牠之後已經離不開泥土了,解釋起來很麻煩,總之牠現在不是動物,也不是植物。牠會像往常那樣活著,只是身體的條件和其他貓不太一樣而已。現在還是先幫牠找一個盆栽吧。」那人說,像想起什麼似的:「啊,抱歉,這麼晚才自我介紹,而且還這麼狼狽。不過妳也差不多,所以我們扯平。」
她自顧自笑著,將輪椅微微向側邊轉動,伸出她沒有被樹枝纏繞的手掌:「初次見面,我是李李.六月菊。」
小瑪麗似乎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站起來,一手抱著貓的身軀,一手用力握緊六月菊的手掌,忍不住開始放聲大哭。她的眼淚沾染在被血液浸溼的洋裝上,鮮紅色竟然開始褪去,皮膚上的血跡也快速消逝。
窗外一陣微風吹來,一如往昔耀眼的洋裝在診間微微擺盪著。
彼時,陽光正準備沒入山頭,青空轉身披上一身倏忽而逝的橘紅。
小瑪麗在那之後會固定找時間到醫院去探訪六月菊,並且逐步了解關於她的事。她來自遙遠的東方國度,在研究魔法的時候,意外的發現錯誤的術式能夠擁有強力的治癒效果,但副作用也很明顯,除了被施術者會得到半動物半植物的特性之外,她在那次失誤的意外中因副作用雙腳被蔓枝纏繞,喪失了自由行走的能力。
她來,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希望賀伯斯醫生能夠找到治療自己的方法,然而面對這樣的身軀,一方權威的醫生也束手無策。「魔法的力量古老遙遠,醫學有鞭長莫及之處。」他說,雖然承認目前還無法治療這樣的病例,但顯然對於六月菊這樣的個案很感興趣,仍鼎力治療,患者和醫生長期相處下來竟也成為了朋友。
「賀伯斯醫生本來是亞人專科,本來就要對動物和人類的身體都有超乎常人的認識,為了我居然又跑去研究植物學,甚至不是藥草學,是研究植物本身的特性喔!有夠好笑的對吧!」六月菊躺在輪椅上一邊笑著一邊向小瑪麗說,她在講話的時候,臉頰旁邊的枝蔓會輕輕晃動。
「為什麼妳要幫我呢?明明知道妳的身體狀況會變得更糟糕。」小瑪麗問。
六月菊調皮地轉起自己的輪椅,讓自己原地打轉:「這個嘛,誰知道呢。」
小瑪麗看著病房周遭。自從她把酬勞轉移到六月菊手上之後,她每次來病房裡面的布置都完全不同。上一次她來的時候這裡是萬聖節派對的風格,所有的燈源都換成了南瓜燈,連房門都變成了骸骨造型。而今天小瑪麗走進了生日派對的現場,天花板懸著一條又一條的彩帶,鮮豔、繽紛,而且金光閃閃。除此之外,牆上還貼著大大的「十三」這個數字,這是犬科亞人普遍成年的年紀,雖然六月菊顯然不只十三歲。
「好想要出去玩啊。好想要有一趟無限經費的旅行啊。」六月菊突然說,拿起一旁的派對帽戴在自己頭上。
小瑪麗問:「妳這個樣子要怎麼去?」
「吼吼,這句話很失禮喔,大小姐。」她仍轉著圈圈,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小瑪麗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站起來向她鞠了個躬:「對不起,本小姐失言了。」
六月菊這時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欸,開玩笑的啦,不要這麼正經,我好不習慣。」
「我讓薩歐提德陪妳去,這樣妳就不用擔心了。」
「什麼?才不要哩,好好的旅行幹嘛帶一個臭男人在身邊,再說薩歐提德也不可能離開妳,那是他的工作。」
「那本小姐跟妳一起去。」
「我、才、不、要、哩。出門還要照顧一個小公主也太累了吧。」
小瑪麗有一瞬間看起來有點難過,但她忍住了。「妳因為幫本小姐才變成這個樣子,本小姐有責任幫助妳。」
六月菊愣了一下,反問:「妳還記得在救那隻貓的時候我問過妳什麼嗎?」
小瑪麗回憶起當時自己的回應,不禁羞得滿臉通紅。
「噢,妳說謊的功力實在是有待加強。也不是說要學說謊,應該說適當的保留距離,讓對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會比較好。大小姐,這樣要當家族繼承人會很辛苦喔。」
她彆扭的坐下來,別過頭去,不再跟六月菊說話。
「大小姐。」薩歐提德忽然推開病房的門走進來:「我們該走了,妳該去上長笛課了。」
小瑪麗蹬直雙腿跳起來,僵硬地走出門外。薩歐提德向六月菊打個招呼後把門關上。
「哎呀。」她苦笑,病房裡面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用雙手推著輪椅,讓自己往窗邊移動,感覺又比上次更吃力了一些。雖然並不想這麼認為,但逐步逼近的事實卻不容否認。
房門突然又被打開來,小瑪麗一臉彆扭:「果果。被妳救活的貓叫做果果,牠現在跟我住在一起。」說完,不等對方反應便轉身離開。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乳白色的牆面在陽光的照耀下閒適地伸展,窗戶的影子斜躺在地面上。她靠在玻璃上,瞇著眼睛抬頭看,和煦的能量正緩緩地傳遞到自己的體內。越來越享受這種沐浴在陽光下的感覺,被壓在心底的苦味卻更濃厚了些。
翌日,小瑪麗又來到了六月菊的病房,這次她手上提著一個竹籃,逕自走到六月菊面前:「如果我能證明我是能獨當一面的淑女,妳的旅行就必須帶上我。就算妳不帶上我我也會一直跟著妳,妳沒有拒絕的餘地。」
六月菊愣了一下,隨即笑到流淚:「欸,不是欸,不是欸,沒有人這樣的吧?」
小瑪麗才沒有理她,把竹籃放在桌子上,然後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她把白色的烘焙紙打開,幾片烤餅乾便攤在掌心上,手裡還能感覺到一些熱度:「這是淑女親自烤的餅乾。妳吃了之後就必須承認我是獨當一面的淑女了。」
「那有什麼問題。」六月菊拿起一片餅乾放進嘴巴裡面,一瞬間露出很複雜的表情,一滴眼淚似乎要從她眼眶裡逃出來。
一直守在門口的薩歐提德箭步向前,靠在她的耳畔,用小瑪麗聽不到的聲音說:「剛剛大小姐有先讓我試吃,這實在難以啟齒,但大小姐好像忘記放糖。」
六月菊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欸,妳這個遜炮,是不是忘記放糖?」
小瑪麗露出驚恐的神情,拿起餅乾咬了一口,白皙的臉上瞬間湧起了紅色,不給六月菊更多取笑她的機會,她一溜煙躲到了門外,病房內卻響徹她喊叫的聲音:「薩歐提德.費雪!給本小姐出來開車!本小姐要回去了!」
薩歐提德連忙跟上。
小瑪麗知道自己已經來到對方視線未及之處。一旦意識到這點,小瑪麗只能盡量讓自己走的快一些、再快一些;讓自己不要被瞬間高漲的哀傷追上。
其實她都明白。
六月菊本來的情況就已經不太能離開病房了,在為了自己施展魔法之後更是如此。
如果自己不伸出援手,她這一輩子也無法離開這裡。
●●●
六月菊似乎不喜歡太多人跟著她去旅行的樣子,所以所有的工作都只能由自己來做。小瑪麗刻意向薩歐提德要求安排基礎防身術的課程,手槍射擊也從競技類延伸,加修了更多實戰相關的訓練。
這趟旅程,她無法依賴薩歐提德,她只能靠自己。
她被教練摔倒了一次又一次。她總是在巨大的拍擊聲後從海綿墊上站起來。
站姿是隨時都能迎接挑戰的架式。
短短三年時間,小女孩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女孩。
和六月菊一起去旅行之前,瑪麗主動要求見父親一面。父親的書房在整間大宅裡採光最好的那一面,她穿越長廊,推開木門的時候地毯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厚重的窗簾被拉至兩側,陽光迎面而來。書房的規模不小,但挑高的牆面仍被書櫃填滿,一旁的綠色地毯上放著一架取書梯,她能從空氣中清楚的聽見除濕機正在運轉的細微聲響,而她的父親正坐在位子上看書。
「坐這邊吧。」父親用眼神示意。瑪麗走到他的書桌前,椅子已經被事先準備好並且拉開到可以直接入坐的位置。
她看出來了:「父親大人總是很細心呢。」
他微微一笑,但不做任何回應。
「雖然之前已經透過薩歐提德向父親大人提過了,今天還是想親自向父親大人提出請求。請讓我出門旅行。我已經過了十三歲成年的生日,現在是個成熟獨立的淑女了。」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女兒的問題:「這麼做風險很大,妳知道嗎?妳是我的長女,是我的繼承人,同時也是個投資報酬率很高的綁架目標。」
「是的,父親大人。這就是我接受射擊和防身術訓練的原因,我答應父親一定會平安歸來。」
「妳如果留在家裡,憑妳的影響力,妳可以更有效的影響這個世界,妳明白嗎?有時候只是談成了某一個看似不重要的投資,但那個投資產生的蝴蝶效應卻能會改變整個世界。妳有這個能力,我認為這對妳說是更好的選擇。妳是溫特斯家族的長女,況且,對方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瑪麗挺起胸膛,目光炯炯:「六月菊姐姐對我來說,不是一般人。而且,如果我不做這件事,那會是一生的遺憾。」
瑪麗的父親不再說話了,而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
不卑不亢。她希望自己的心意能夠傳達出去。
過了一會兒,他總算開口:「我充分了解妳的決心了。雖然不認同,但尊重妳的選擇。不過,半年之內必須回家。」
瑪麗聽見這番話之後,雙眼興奮的閃爍光芒,語調忍不住上揚:「是的,父親大人。」
他點了點頭,瑪麗離開了書房。不久之後,薩歐提德悄悄的推門進來。
「你也該準備出發了。」他重新拿起書本,翻動著書頁,並未看向薩歐提德。
「是。」
「還記得打刀怎麼握嗎?」
「未有一天膽敢怠慢。」
「嗯。暗中保護就好,不要被瑪麗發現了。」他又翻了一頁,像突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突然轉頭看向薩歐提德:「你怎麼看?」
薩歐提德手按胸口,深深鞠躬:「請恕我直言,大小姐的過人之處,恐怕老闆也沒有完全理解。」
瑪麗的父親笑得相當開心:「很好。我很期待。」
薩歐提德轉身離開了書房。
●●●
在啟程之前,瑪麗帶了自己最新的烤餅乾前往病房。她已經忘了自己多久沒有來到這裡,只知道真的很久沒有跟六月菊見面了。她踏著輕快的步伐前往病房,打開房門時,看見六月菊正在窗邊曬著太陽。
「六月姐姐。」她喊她,同時把一整籃餅乾放在桌上。
「啊,妳來了。」六月菊推動輪椅緩緩轉身,瑪麗注意到她身上的樹藤已經蔓延到手肘附近,臉頰上也開始綠葉蔓生。她蹲下來,輕碰六月菊的手肘:「姊姊妳……難道正在惡化嗎?」她一瞬間感到天旋地轉,這三年來自己忙著充實自己,竟然完全沒有發現六月菊的身體變化。
「啊?有嗎?我沒有發現啦!」六月菊笑笑,指著那籃她帶來的餅乾:「妳這次有記得加糖嗎?」瑪麗被這麼一問,不好意思地大喊:「淑女是不會忘記放糖的!」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六月菊拿起一個餅乾放在嘴裡咀嚼,竟然不自覺地流下眼淚。
「姐姐,妳怎麼了?」瑪麗發現六月菊的異狀,顯得有點慌張。六月菊笑中帶淚:「實在是太感動了,當初做餅乾會忘記放糖的遜炮小瑪麗,今天做的餅乾居然這麼美味。」
「瑪麗才沒有遜炮!」她用力捏了六月菊的手掌。
六月菊的病症是會惡化的。親眼見到這件事,瑪麗無比驚恐,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一路往東行,由於六月菊坐輪椅的關係,旅行的速度相對較慢。她們見到的景色都是當時六月菊曾見過的景色,彼時由東往西,今朝由西往東。
瑪麗聽著六月菊講著她的故事。因為攜帶著管制的藥草在國境邊界被扣留的事;被詐騙集團騙走旅費,因而一個人把整個組織掀翻交給當地警察的故事。她很喜歡聽她將往事侃侃而談,看一陣風撫過六月菊的頭髮,純黑色的髮絲在空氣中輕輕擺盪。
六月菊總是看著遠方。
「對不起,其實我在說謊。」
「欸?」瑪麗沒有反應過來。
「其實之前告訴妳的故事,都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我曾經有一個夥伴,只是走散了。」
瑪麗沒有接話。
「最初來到西方的目的是為了尋找一株傳說中的藥草,只是我在研究的過程中出了點意外,雙腳再也不能夠自由活動了。所以我——」
六月菊停了下來。她吸了一口氣,勻勻地呼吸。
「有時候就只是那樣。就只是遇到了。我不希望他因為我而犧牲太多,所以我離開了。」
「好想再見他一面。」六月菊的聲音充滿了潮濕的鼻音。
瑪麗說:「告訴我關於他的資訊,我可以幫妳找到他。」
「謝謝妳,瑪麗。有時候就只是單純想見而已。可是我知道見面不會比較好。所以就這樣吧,一直想念他也沒關係。」
六月菊換上輕鬆的表情說:「對了,我一直很好奇,雖然溫特斯家族一直都很重視繼承人的訓練,但妳們似乎對魔法沒有涉獵?當時薩歐提德看我拿出魔杖的時候,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
「確實沒有安排相關的訓練呢。」瑪麗說。
「那就讓我來露兩手吧,教給妳也不是不可以喔。」語閉,她拿起自己的魔杖:「我先教妳最基礎的魔法,利用文字和聲音的力量對周遭產生影響,這個在東方也被叫做『言靈』。」
「開花吧。」六月菊輕念咒語,空氣中憑空出現一株鈴蘭花,但不過多久就凋謝散落。
「妳試試看。」她把魔杖遞給瑪麗,瑪麗模仿她的樣子也唸出咒語:「開花吧。」
本來空無一物的前方果然開出了一株鈴蘭花,只是這次鈴蘭花緩緩墜落地面,並沒有隨著時間消失。六月菊見狀,露出了笑容:「哎呀,這個世界真是太有趣了,到底誰會想的到對魔法毫無涉獵的溫特斯家族,竟然會誕生一位天才魔女。」
瑪麗感到十分不好意思,連忙搖手否認。
「我想回家了,瑪麗。帶我回家吧。」
她又開始自顧自說起話來。
兩人繼續啟程往東方。六月菊變得越來越沉默,也不太愛吃東西,甚至將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奇怪的是,她似乎並沒有被這件事情影響,即使完全不進食,仍然可以維持身體的運作,只是需要曬太陽的時間變多了。
瑪麗隱約察覺到不對勁,卻不知道從何開口才好。她推著她的輪椅緩步漫行,旅途上一路順遂,原本訓練的防身術完全沒有實踐機會,這讓她感到無比慶幸。
上山、渡河,對輪椅做出適當的改造,她們終於來到六月菊的家鄉:歡樂谷。
六月菊說,她就不進去了。
山谷的入口處,風光明媚,河流清澈見底,鳥鳴聲此起彼落。樹葉活力的綠,山壁堅毅的灰,輕快雀躍的各類禽鳥黃紅藍。兩人站著抬頭看聳立的山壁,瑪麗被壯麗的景象震懾,六月菊則露出了懷念的神情。
「這一天還是來了。」六月菊說:「終於撐到這一天了。」
瑪麗聽著,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直找不到機會跟妳說,如今不得不說了。其實,我有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變化,應該不久之後就會完全變成一棵樹了吧。變得不需要進食,變得更依賴陽光。雖然我很懷念家鄉,但實在不想讓自己的親人們看見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所以到這裡就好。這裡就是終點了。」
瑪麗突然回想起來,出發前六月菊吃餅乾的時候流過眼淚。
那時候她就喪失味覺了。無論怎麼咀嚼都沒有味道,所以才忍不住哭泣。
「瑪麗。」六月菊的眼裡帶著溫暖的笑意:「可以過來抱抱我嗎?」
瑪麗走上前,將六月菊擁入懷中。
「謝謝妳,瑪麗。我很慶幸遇見了妳,妳是我的第二個故鄉。」
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可是瑪麗,瑪麗什麼都沒能為妳做,我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我,我只能,我,」她涕淚縱橫,的呼吸起伏越來越大,最終不得不停止說話。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妳的情況越來越糟。
「誰說瑪麗什麼都沒有做,妳陪我走過一段很美好的旅程。那就夠了。」
瑪麗心想自己一定哭得很醜。一點都不淑女。現在不淑女也沒關係吧。
最後一次向六月菊撒嬌了。
「瑪麗是又溫暖又堅強的淑女喔。所以到魔法私塾去吧。這個世界需要妳。只有像妳這麼溫柔的人做的到喔。嘛,雖然那裡的負責人是個不正經的傢伙,不過妳可以在他身上學會很多東西的。」
「至少去看看那裡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好嗎?然後答應我一件事,不要被那傢伙影響了,瑪麗要一直當一個淑女才行。」
她用力點點頭。
「今天真是個美好的一天呢,瑪麗。其實我還有一招很厲害的魔法沒有教妳,看清楚了喔。」
她將瑪麗輕輕推開,然後,非常吃力的、緩緩的站了起來。覆蓋在她身上的藤枝鬆動,然後迅速的包覆她了全身。輪椅被後座力推到一旁去,從地面上迅速竄起的藤枝一層又一層包裹在六月菊身上,最後全部融合在一起。
她變成了一棵樹。
瑪力掙扎著站了起來,用雙手擁抱著樹幹,眼淚一直都沒有停止的跡象。
她的族人不知道她在這裡,但她將會一直都在。
她的族人不知道她關注著她們,但她將會始終都看著。
「這就是陪伴……嗎?」瑪莉喃喃自語,六月菊再也不能給她任何回應。
●●●
瑪麗最終在半年之內如約回到了家中,並且婉拒了父親要將旗下一間企業交給自己的提案。
「如果溫特斯家需要我承擔責任,我會即刻回來。可是,在這之前,我還有其它事想做。」
她的父親勉強同意她的要求,附帶條件是必須帶著薩歐提德一起。
沒有在家中停留太久,瑪麗就啟程前往了魔法私塾。帶著寵物果果、執事薩歐提德一起。在那裡,除了六月菊口中那個「不正經的傢伙」外,竟然也見到了令人懷念的狼耳。
「妳好,我是李李.鈴蘭。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學了。」那個山谷族的女孩這麼說著,眨著明亮的大眼。瑪麗感到自己的心臟正在劇烈跳動。
李李。多麼熟悉的名字。
她舉起魔杖,第一次使用通訊魔法的時候,和六月菊相處的點點滴滴又重現在她的腦海中。
即使沒有把握,即使相當緊張,即使不知道自己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如果可以讓那怕只有一個人不那麼孤單。
一個溫暖和緩的聲音開始出現在世界上各個角落。
「初見貴安安,我是瑪格麗特.溫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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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幾首歌就這樣刻腦海, 主歌時情緒緩緩醞釀,在副歌時敞懷而唱。 豁然開朗。 他唱的,其實是我們想說的。 戴上耳機,陰、晴、風、雨,都是聽歌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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