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里白雪覆盖了整个城市,在那一个懒惰的中午我打着哈欠走在路上,凛冽的寒风刮得似乎比以前严厉,寒风吹散了遮挡太阳的云雾,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
我站在路口边上等待红灯的结束,我四处张望,看着拥挤的城市中人脸上的麻木,看着车水马龙的汽车不断的飞驰,看着城市闪着灯红酒绿。我突然发现在一个偏僻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仿佛与这个世界及其不相称的人,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他”,他的手中拿着破旧的瓷碗和少的可怜的纸币和硬币,他衣衫褴褛,散着长发步履蹒跚的坐在石阶梯上,我走向他,好奇的打量他,眼眸低垂,身上沾满泥土,唯一的鞋子破了个小洞露出一节拇指在外边,面庞上沾满了灰尘,五官被灰土和头发遮挡,身上伴随着轻微的臭味瘦弱的身躯在瑟瑟冷风的冬天中不住的颤抖显得尤其可怜。
突然他抬起了头好像发现我在关注他,我迅速转过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虚伪的吹着刺耳的小调,过了一会我偷偷的用余光偷瞄他,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依然默默的低着头身体不住瑟瑟的发抖。偶尔的发出肚子咕咕的声音,好像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我摸摸兜里偷偷藏的几十块钱,犹豫不决的站在那里,许久之后,我突然抉择了什么,小跑的跑向远处,过了十几分钟,小跑回来,我忐忑的看着乞丐坐的地方,我心里好像放下了什么庆幸"他”还在,我缓缓走向他,坐在他旁边,他惊讶的看向我,不自觉的向旁边挪了挪,我伴着忐忑的微笑,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他,他起初好像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突然一颤,指指袋子再指指自己,我微笑着点点头,颤颤巍巍的接过,对我很胆怯,不敢触碰我的手,用左手拖住慢慢的用右手接过放在他身旁,他用蚊子般的声音向我道谢,在熙熙攘攘的城市中,我并没有听到,但在他杂乱的头发中看到他的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我能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我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他也拿着袋子愣愣的看着,突然看向我,用手指了指袋子,指了指自己,又吞咽干渴的喉咙,想确定一下那真的是给他的么?
我点点头示意他打开看看,他颤颤巍巍的打开袋子,里面的热气让袋子内部生成白雾, 他慢慢的拿出袋子里的东西,一个白色塑料饭盒,一个小袋子里很明显的看到两个金灿灿的烧饼,一双一次性筷子,还有一瓶矿泉水,他将袋子放在一旁,慢慢的解开白色塑料饭盒上的盖子,香气瞬间散开,很清楚的看到里面装着的热腾腾的烩面,烩面上漂浮着香菜和香葱,几片大大的肉片几乎将汤面全部覆盖,伴随着细细的粉丝,黑色的木耳若隐若现,白色的宽面条浸泡在白色且伴随着浅浅的黄色的浓汤。
他又一次吞咽那干渴的喉咙,慢慢的放在身旁,打开烧饼的袋子,解开袋子的声音伴随着烧饼发出清脆的声音,缓缓的露出烧饼金灿灿的模样,缓缓的热气还在空气中漂浮着。
他慢慢的站起后转身蹲下,面朝石台阶,将烩面摆到面前,拿起矿泉水先猛的喝下一大半,把筷子外层的塑料拆下放回袋子中,左手拿着烧饼,右手拿着筷子,右手一边用筷子挑起热气腾腾的面条送往嘴中,还没咀嚼几下就用烧饼塞向嘴中发出脆脆的响声,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就是一个饥饿几天的野兽突然抓住了羊羔,风卷残云的吞咽,撕咬,周围的事物仿佛与他不相关一样,低着头疯狂的吞咽,及时偶尔噎住,或者呛住,也并不停息。
佝偻着,吞咽着,撕咬着,我默默的看着他,将脸都贴在里面,丝毫不在意油渍粘在头发和脸上,同样也不在意头上和脸上的灰土掉入剩余的汤面中...
在嘈杂的城市里,我似乎听到了微微的哭泣声音好像在倾诉着世间的不公,嘶哑,悲痛,伴随哽咽,他的脸趴在塑料饭盒里,他浑浊的眼睛却露在外面伴随着眼泪,眼泪流露出他的辛酸,悲苦,他身体微微颤抖,好像在告诉我,他的害怕,胆怯。
看着他的模样,我心里仿佛被刀子刺了一下,他感染着我,让我感受到他的悲痛,他所经历落入低谷的事,他的辛酸……
我默不作声,静静的坐在他身旁,他在旁边用一个半蹲的样子维持着哭泣,塑料盒中已经没有了汤和面,只伴随着些许还没散掉的热气,左手紧握剩余的半块烧饼……静静的等待他的平静。
慢慢的只剩下偶尔的哽咽,我将手中早已备好的卫生纸递给他,他轻轻的拿走,说了声:“谢谢你”。这一声没有上次的那么蚊子般的小,也没狮子那么大,普普通通的一句。
我伸出手轻轻的拍拍他的背脊,安慰说:过去的痛苦是曾经,你还有未来的,可以重新开始,忘记曾经很难,但重新开始不难,我没经历过你所经历的苦难,但要站起向未来踱步。
他转过头看向我仅仅只是13岁的孩子给他一个步入中年的乞丐讲这些,不禁觉得有些暖也有些好笑。
他伴随着沙哑的声音对我说:谢谢你的安慰,我会振作起来的,他伴随着些许油渍和泥土,僵硬着在布满胡子和头发的脸上挤出生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