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嘴裡的煙拿走塞到自己嘴裡抽了起來,深深深深的吸了悠遠深長的一口後,吐得滿屋子都是煙霧。裸身從地板上拾起一張我正在寫的歌,看了看後轉頭問我說,我可以在副歌添加兩句歌詞嗎?
隨便,我說。
於是她把煙含在嘴裡咬著,拿起筆來用非常潦草的筆跡寫了兩句歌詞,然後唱了起來:
「窗外的陽光如此耀眼燦爛
你的心卻已經發臭腐爛」
她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還不錯耶,她說。
接著她拿起了放在吉他架上的吉他,把煙夾在弦枕裡邊彈邊繼續唱我寫好的部份:
「突然之間就走到這裡了
雖然我根本還無法確切理解
真正的原因
妳說的那些話
像是電影裡艱澀的台詞
只是我想讓自己長大了
變成一個灑脫的大人吧
於是
妳說的我就相信了
至於那些無法解釋的自相矛盾
也無所謂了
反正最後的答案一定是心痛不已的啊」
菸灰隨著吉他的震動飄落,我伸手接了一些,小心翼翼的拍進煙灰缸裡,然後在她的杯裡添滿龍舌蘭。她接了過去仰頭一口喝光,瞇著雙眼一邊含著檸檬片一邊滿足的啊了一聲,將酒杯重重的放到桌上,發出一聲重擊似的巨響。接著又低下頭來繼續的唱:
「我們終究只是上帝導演的一齣劇裡的男女配角
既沒有一點重要性
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隨便過吧
隨便活吧
只要在片尾緩緩升起的字幕
打上路人甲乙就好了」
她唱到這裡停了下來,把已經燒到盡頭的菸蒂從琴枕抽出來以後遞給了我,我又為她點上一根大麻菸,抽了一口以後,遞給她。
她伸手接了過去,但並沒有放進嘴裡,而是趴在琴身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