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造廠破破爛爛的,誰也沒想到這是過去在夜晚容納過星城多數年輕人的、閃耀著無數螢光與光輝的最強夜店,它的地下室會化身成為社會治安者──也許現在應該叫綠箭俠──的堡壘,為城市的罪犯與邪惡獻上最暴力血腥的鐵之正義。而那個死而復生、曾為星城身價最高貴無比、最性感帥氣的花花公子:Oliver‧Queen丟下Queen家族的大豪宅不住,將堡壘當作自己的窩了。
基本上他有一整個晚上在鑄造廠待到天亮的經驗,那也算是在過夜了,但Oliver現在連白天都在。
家族事業垮了,母親被殺、妹妹離家,Queen大宅還能算是Oliver的家嗎?那裡一個人都沒有──她的意思是,它還是Queen之家啦──就像詛咒一樣,一個一個的人都離開了那裡,離開親人遠走高飛。離開那個人身邊。
待過那房子的人都是這樣……Felicity倒抽了一口氣。哎呀,她也待過那兒呢,最後一次還是綠箭俠對她告白。
Felicity搖搖頭,Oliver和她在那個時候都在演戲,為了智取Slade,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假裝。在單戀了他那麼久──她承認了,這真是叫人不忍直視──這結結實實得像有人提了桶水砸了她一身狼狽,然後她又自己腳滑摔進黑灰的泥濘弄得自己一身都髒;她那當時尷尬到都想拿解藥的針刺她自己──這當然是玩笑話,不過她是真心想讓自己更清醒更冷靜一點。
關於愛情,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一票女孩子中算算,她是長得不錯,身材不差,胸部也不小,該有的都有、前凸後翹也還行,但是Oliver所選擇的伴侶條件能比她更好的都有!她只會什麼?玩電腦!
差強人意。
所以她承認自己是愛戀著Oliver的這件事情真的是叫人不忍直視。Felicity只希望Oliver別發現了她的心意──老天,這是什麼少女情竇初開的想法──雖然他好像已經發現了,畢竟他們倆中,她才是那個不怎麼會藏匿秘密的人……
他如果待她如平常一般,她會比較輕鬆。
今天跟所有普通的一天沒什麼分別,綠箭俠的專屬IT女孩身穿一席頂多與膝蓋上緣擦邊的深藍色連身短裙,踩著高跟鞋俐索地掠過地坑的水漬,然後一步一步走往鑄鐵廠。這時間點她才剛下班,在電子產品商店裡上班是滿投其所好,只是有時候看到已經很落伍了的商品抬高價錢放在店裡拐騙對電子產品沒有知識水平的顧客,這等行徑還是老讓她氣得牙癢癢。不錯,普通的白天,沒什麼大事情,而晚上他們還要去蒙面行俠仗義,真的很普通。
「勞碌的一天呀──!」Felicity打開電子鎖下了樓梯,她伸懶腰時越過自己的手向底下望去,才意識到自己撞見了Oliver和Laurel說話。他們看似相當親暱,兩人都靠彼此很近,那種只差三十公分不到的距離面對面,但也可能是正在爭執對峙……她才沒加油添醋地故意說「親暱」。
她跳了起來,他們都抬頭看她,在她的鞋跟大聲敲擊在鐵板上時便都禁聲並抬頭了。
「我來早了嗎?真不好意思,我打擾了你們?呃、好吧,有點尷尬。我想我可以先去買晚餐再過來,我肚子有點餓了。就這樣吧,那麼我就──」
「妳嘮叨不停的樣子很可愛,我一直這樣認為。妳知道嗎?」Oliver微笑地看著Felicity,那笑容簡直就像能融化冰塊一樣,又開朗又英俊好看,他的藍色眼睛裡像有星光閃爍,是那樣吸引人,不過他的樣子反倒有點嚇著Felicity。他從沒說過她可愛,在她記憶中反正他沒有;他只會「有趣」的笑著看著她,他不會──
而且「知道」什麼?是「她知道她很可愛」還是「她知道他知道她很可愛」?
「Laurel帶了漢堡,妳不用再出去買,過來吧。」Oliver一邊說,倚著桌邊的身子站起來,輕而易舉地離開了Laurel,那因距離產生的親密感瞬間消散於無,好像剛才那近根本沒什麼,根本沒有所謂的曖昧,不過是IT女孩又一次神經質地吃醋幻象。
Felicity向Laurel打招呼:「嗨,Laurel。謝謝妳的及時漢堡,我的肚子真的餓了。」她說,「就想讓妳知道,在聽到是妳帶來的,我更餓了。妳挑的口味肯定是最棒的。」
「謝謝妳肯定我的味覺。」Laurel禮儀性笑笑地回答,「我來不及向妳詢問工作的事,Felicity,怎麼樣?還可以適應嗎?」
Felicity細緻地瞧著Laurel的臉,心裡更覺得古怪。Oliver的笑也應該是這樣的感覺才對,覺得她很「有趣」的友善、會心一笑。
是錯覺吧。Felicity又想,說服著自己。
「她挺得心應手的,是吧?」Oliver走向Felicity,把手裡的漢堡和可樂拿給她。
「喔,謝謝。」Felicity說。
「在3C商店上班,是吧?滿適合妳的。」Laurel再說。
她讀了大學,擁有超高智商、做了一個超級駭客,甚至在夜晚和社會治安者一起幫助警察拯救市民!這些經歷才不是只為了進一間破商店然後賣破3C產品。這兩人一搭一唱得讓她心裡不開心,但她EQ很好,她不會表現出來。
「還好啦,比之前那工作好多了,不需要老是加班的。」
場面在Felicity說完話之後一下子冷了下來,過了兩秒後Felicity也才驚訝自己的嘴怎麼這樣不受控制。Laurel絕對知道她在說什麼。Felicity吞吞口水,她EQ……不是很好。她怯怯地看了Oliver一眼,但Oliver非但沒有像以往貓被踩了一腳尾巴的立刻擺張臭臉以表明他的不愉悅,他像極了一個呆子,只知道要笑,笑得天花亂墜,而且那個笑容讓Felicity覺得噁心。
「妳總是這麼有趣、唉,妳所擁有的一切特質都是那麼的好,近在咫尺。」Oliver充滿遺憾並有感而發。
「我一點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的天,你應該是個有著好家教的孩子,為什麼你的被子可以亂丟在地上?」Felicity視線亂瞥著忽然驚愕地鬼叫了一聲,她放下她的晚餐和包包,走到堡壘中Oliver睡覺的地方:地板,把他的棉被和枕頭從那當中拿起來擺到單薄的鐵床上,「你該自己摺好,你都幾歲了?」她都不曉得幫他整理幾次了,自從他住到這裡來之後。明明有床卻不躺……她可還不幫別人泡咖啡的,即便是她的老闆──噢,她做的這些事情實在是荒唐至極。
她沒注意到Oliver一直盯著她。
Laurel知道她該走了,便轉身拾起自己的包包,離去前拍拍Oliver的臂膀,「那我先回去了,有些案子的資料必須要整理一下。」
「回去路上小心。如果有過去看Lance探長的話,替我問聲好。」Oliver親吻了Laurel的臉頰,目送他的上上上任女友離開。他回過頭,發現Felicity不在原先的地方。
Oliver的目光稍微搜尋一下,Felicity把他被子收拾好放回小床之後出現的身影掉進他的視線。
「你原本睡覺就會這樣嗎?東西亂丟不收拾什麼的。你的房間應該很亂吧?我是說你原本Queen大宅的房──喔、不,算了。當我沒說。」
Oliver皺了一下眉頭,不是因為Felicity提到他家人的敏感話題,而是因為她停下了話嘮。「妳又沒進過我房間,Felicity。」Oliver決定重新啟動Felicity的嘴巴,他故意這麼說道,想看看對方的反應。他不知道,他──他想聽她說話,聽見她的聲音,這讓他覺得安心,覺得愉悅。
從漂流到荒島的被死亡到復活、直至現在,信任、被信任這樣的感覺從來不在他身上、在他腦中、在他心中有過太多的停留與痕跡殘留。他想他是不在乎的,所以他才會覺得「信任」無足輕重,什麼都不是;所以他才在Slade強勢侵襲城市那夜,被Felicity給拯救了。
他想他是信任Felicity的。可能其中一個原因是Felicity對他來說不構成什麼威脅──嗯,如果給了Felicity一台電腦跟WIFI的話就必定是另當別論了,他可能不到三十秒就會被Felicity給徹底做掉──他沒想到當這樣的信任被給予回應的時候,是多麼得叫人沉迷與醉心。他喜歡、他喜愛Felicity說相信他。
是的,他發現他愛Felicity,從很久很久以前……那著迷與眷戀久得他實在無法想起自己是什麼時候將那可愛又愛說話、總說一堆人聽不懂的外星語的女孩放在了心裡。
Oliver想,自己是自私的,不斷的更換著女伴──他是真的不缺女伴──有投懷送抱的、熟悉懷念的通通都有,各樣款式任君挑選,可惜他想他怎麼挑也無法從那挑出一個擁有與Felicity同樣充滿魅力特質的女孩了。經歷了如此多的危機與事故,他何時愛慕上了Felicity,卻下意識的因為Felicity是作為他背後的堡壘、是夥伴、是更高尚與無法玷汙並得捧在掌心呵護的存在,而從沒想過要有進一步的發展。
他綠箭俠的身分實在太危險,與他在一起的任何人都有性命風險,這是為什麼他訓練了Roy太久了之後才終於將Roy派上用場,當然Roy仍然有很多需要學習。是的,他後來沒有和Laurel複合,另一半理由是他對她有無法言語的愧疚;他和女獵手短暫交往,他感覺到那女孩的危險是能夠與他相襯的,結果證實要想相守卻不是這樣簡單就是;Sara,一位最無須擔心有生命危險、可以很好的照顧自身安危也能夠成為交付背後的戰友,他以為他和Sara會穩定的相伴著直到最後,他以為無論是在他們正常的那一面,抑是隱藏在面具底下的另一面,他們兩人是如此的相似,他們能夠互相陪伴。
然後Sara告訴了他應該找個懂他的女人,而她不是那一個。最懂他的莫過於曾經和他待在煉獄島上的女孩,如果不是她,那還能有誰呢?他曾為此陷入無盡迷茫。他不該為情所困,他這樣的人,他該如何獲得幸福?他欺瞞他的家人、他的朋友,明明是為了保護,卻相繼害死他們,他的心被千刀萬剮也無法洗脫罪嫌與腥血,他沒能以真正的誠實敞開心告訴他的家人他那巨大的夢魘與巨大的虛假。可孤獨是最可怕的敵人,儘管他身分特殊,他依舊渴求著與人相愛。
幸福與他,是那麼遙遠,猶如一道深不見底的橫溝,橫跨在兩者之間,他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前往彼端。
Felicity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用沒什麼感情的聲音回覆他的玩笑:「如果真有機會的話,我確實是想要進去瞧瞧。」
Oliver打趣得又微笑了,但Felicity沒看見,她已經坐到電腦前,打開電腦螢幕──他們的處理器不會關機的──然後她咬下她的晚餐。
Oliver靠近了Felicity,他從後面伸出手撐在電腦桌上,身上滿是男性賀爾蒙與oliver的古龍水香味飄散在四周。「進我房間的女孩子總是需要給出一些代價用來支付,Felicity。」
Felicity翻翻白眼,她不知道為什麼Oliver要調戲她,是她今天終於被綠箭俠當女人看了嗎還是?「要進去幫你打掃嗎?就像我替你做的一樣。喔,我沒有──我只是替你折了被子,我沒有做什麼事情。」Felicity語無倫次地說。她重重長舒一口氣,她本是擔憂Oliver不喜歡別人談論起自己家裡的事,但顯然Oliver並不是真的那麼,心思細膩又脆弱的人。
綠箭俠得承認,他的確故意不折被子是想讓她去折。這有點小孩子氣,他在探查什麼?她總是關心著他,無論是他本人或是他周遭的事物,這真的很令人心動。
過了大概幾十秒的時間,Oliver還沒有離開,Felicity感到很不自在,於是她不高興地回過頭瞪向她的前任老闆,「我正在吃飯呢,Mr. Queen,還是你也要吃?你應該吃過了吧,我──」
Felicity沒能把話說完,Oliver突然抓過Felicity的手,直接張嘴往她的漢堡咬了一口。
「嗯,這間真的不錯,又油又甜又鹹的垃圾食物。」Oliver說道,舔舔嘴唇笑看著Felicity傻住了的呆滯表情。
「這種食物要少吃,Felicity。怎麼了?」Oliver問。
「沒什麼……你病了嗎?還是今天吃錯藥了?」
tbc.
有在追第三季或者認真看這篇、或者有看官方漫畫THE ARROW2.5季的客官們肯定能看的出來這篇就是所謂的──架空。
腦補用,非常......腦補。
人物也許會有OCC,也許。
因為第三季遭人忌恨(我),所以生出了這文章。
講述第二季到第三季這九個月所發生的點點滴滴──關於OLIVER和FELICITY的情感發展。
至於九個月之後我該不該把它接回去第三季開頭──也就是所謂的主劇情──I'M STILL CONSIDERING IT.
BUT......WHO KONW? 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