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18歲大一上學期的聖誕節,樊念凜跟尹湘柔快樂的過完節日,回到校園後,因為心裡的結打開了,兩人感情更上層樓。
但有時,生活就是喜歡給人苦難與考驗,命運並沒有要饒過辛苦長大的她們……
大一寒假,由於她們就讀的是特警部隊分校,沒有寒假這種東西,尤其她們只是大一新生,就集體被帶去了外島受訓!
每天早晨空腹跑21公里的半馬後才用餐,餐後休息半小時就要在冷得要死的水裡游泳3小時。接下來就是瘋狂密集的射擊訓練、武術訓練……操得兩人每天晚上都沒力氣滾床單,洗完澡就抱在一起睡死。
寒假結束後,回到校園裡,又是一天文一天武的訓練,特警部隊分校,基本上就是警察體系特種部隊的培育基地。
除了近身搏擊,還訓練暗殺技巧,這些也就算了,還有炸彈的拆卸與製造、野外生存、偵搜與反偵搜、隱蔽行蹤、欺敵、誘敵、易容……全能的訓練。
一個畢業後的特警派出去,能輕易滅掉一家酒店或夜店的圍事保安隊,不過那些日常查緝毒品或黃色行業,是一般警察的業務範圍,特警只負責那些槍擊要犯、懸案或其他高層指派的案子,偶爾也會執行暗殺或當來訪使節的保鑣。
「寶貝我好累……我都不知道,我現在讀的是警察大學還是特戰部隊耶!」操勞一天後的夜晚,尹湘柔賴在樊念凜懷裡抱怨著。
「我們現在休學的話要賠很多錢,就撐下去吧,只能怪我們自己笨,當初面試的時候,不該說我們體能好又會武術。」念凜摸著她的頭安慰著。
「我只想當一般的警察啊,指導交通、處理民眾報案、偶爾臨檢酒店,或是偶爾追捕一些通緝犯,我沒想要當這種超酷超全能的特警!」湘柔把臉埋進念凜胸前的軟肉,情緒很低落。
「乖,熬過四年畢業後,我們也才22歲啊,要求我們至少工作兩年,那應該24歲就能申請轉調單位,到時候再試試看吧!」念凜輕吻她的額頭安撫。
「現在才大一下學期,我就已經很絕望了耶……」湘柔忍不住哭了出來,她真的不喜歡這些無窮無盡的訓練。
樊念凜慢慢吻去她的淚、吻上她的唇,慢慢往下……決定用最原始的野性,撫慰她焦躁不安的心。
辛苦的熬到大二上學期,在一次校內歌唱活動,一個大三的學長,看上了在舞台上發光發熱的湘柔,開始對她展開追求,她不停地拒絕學長的外出邀約,但學長就是不肯放棄。
「湘柔,跟我去吃個晚餐嘛,我訂餐廳了,我保證吃飽飯就送妳回來,好嗎?」某天學長趁最後一堂課結束,在教室外攔下她說著,正好樊念凜去了廁所。
「景光曜學長,我說了我不想談戀愛,你聽不懂嗎?」尹湘柔惱怒的回應著。
可是因為她溫柔甜美的聲線,說出口的拒絕,卻被景光曜認為只是要維持女人的矜持,而故意拒絕。
「我知道妳們女人都喜歡欲拒還迎,不過妳也拒絕我太多次了吧?妳應該知道我家很有錢吧?警政軍都有我家的人在高層,妳跟我在一起又不吃虧!」景光曜自以為是地說著。
他就是個被寵壞的富二代,在這特警部隊分校裡,他也幾乎不太出操,甚至常常翹課,純粹就是來混學位的,老師、教官們,卻都敢怒不敢言,誰叫人家就是有背景呢!
「我對你沒感覺、沒興趣!你聽不懂嗎?」尹湘柔瞪他一眼,轉身想離開現場,卻被他攔下來。
「妳連瞪人都好可愛喔!我會好好疼愛妳的,跟我去吃晚餐吧!」景光曜邊說邊伸出右手拉起她的左手!
就在湘柔準備攻擊他時,景光曜馬上就慘叫了一聲——原來是念凜從廁所回來,遠遠的就看到景光曜在拉她的手,氣得從他側面一腳踹下去,把他踹倒在地上。
「媽的婊子,妳敢打我?知不知道我是誰啊!」被踹的景光曜覺得失了面子,爬起來後,開始在走廊大呼小叫。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湘柔不喜歡你,你還硬要追求她,甚至對她動手拉扯,沒聽到她拒絕你嗎?」樊念凜冷冷的說著,拳頭緊握到發抖,她憤怒到了極致,恨不得殺這男人,竟敢對她心愛的女友這樣拉扯!
景光曜站起來,走到她們面前,兇狠的瞪著。
雖然念凜175公分算是很高的女生了,但他有183公分,仍可以居高臨下看著她,「我想起來妳是誰了,樊念凜,總是賴在尹湘柔身邊的狗,妳是何居心?不想讓妳好姐妹獲得幸福嗎?為什麼要阻止我追求,她嫁給我的話,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景光曜,請你說話尊重點,我並不是一個想嫁入豪門的女人,所以請你去找一個價值觀跟你一樣的女人,我不奉陪!」尹湘柔冷冷的說完,拉著樊念凜離開。
在育幼院長大的湘柔跟念凜,只想簡單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平安安,但有些人就如附骨之疽般纏繞。
景光曜在那天之後,就找人調查,發現她們都來自孤兒院,沒有背景勢力、很好揉捏——看完資料他露出邪惡下流的笑容,摸著手下偷拍的湘柔照片,滿臉猥褻。
為了把尹湘柔弄到手,景光曜用自己的人脈資源,要求學校在大禮堂舉辦平安夜舞會,大家都在舞會上開心的喝酒跳舞,享受難得的放鬆……
他威脅一個有把柄在他手上的老師,命令老師約尹湘柔到辦公室聊射擊比賽的事情,老師只好在舞會進行到一半時,傳了訊息給她。
於是單純的尹湘柔就這樣被叫走了,樊念凜則是被景光曜安排的另一個老師給叫走了……
尹湘柔收到老師的訊息,只跟方綺萱講了一聲,就離開舞會現場,往教學大樓走去老師的辦公室,敲了門以後,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回答道:「進來!」
她有些遲疑,覺得那聲音跟老師不太像,猶豫幾秒後,她提高警戒的打開門,卻還是不敵偷襲!
景光曜躲在門後,趁她一開門就把她往內拽,大力的甩在地上,再把門給鎖上,猥褻的笑著說道:「我們來好好慶祝平安夜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尹湘柔走去……
景光曜那個大力甩出去的動作,讓沒有心理準備的湘柔,整個被甩飛出去,用力的撞上冰冷堅硬的地板,身體整個左半邊都撞麻了。
看著他噁心豬哥的笑容,湘柔感到十分恐懼,但左手麻痺無法出力,雖然她學的是泰拳,現在卻只剩下右手能動,對手是同樣有武術底子的高壯男人,她明白自己完全沒勝算。
「景光曜,你到底想怎樣?我就說了我不喜歡你,聽不懂嗎?」尹湘柔試著拖延時間,想等自己的身體恢復知覺。
她努力想爬起來,但整個左半邊都無法出力,她連坐起身都沒辦法。
「我知道妳不喜歡我啊,那也無所謂,我對妳有興趣就夠了,反正妳沒背景,妳能鬥贏我嗎?就認命的乖乖成為我的女人吧!」景光曜一邊說一邊撲了上去,坐在她大腿上,將她雙手往頭頂拉,彎身想要親她。
「放開我,你這是強暴,你要知法犯法嗎?」湘柔著急的掙扎,轉開頭不讓他親到嘴。
她左手還是無力狀態,而且被他跨坐身上,要踢他都沒辦法,已經失去攻擊機會,只能試著喚醒他的理智。
「強暴妳又怎樣?違法又怎樣?反正我家族會幫我處理這件事,從來沒有女人敢拒絕我的!」景光曜的高傲自負,讓他堅持繼續獸行,開始動手扯開她的衣服……
而另一邊,樊念凜被那老師找去後,老師問她要不要參加一個游泳比賽,她答應後老師就讓她走了。
她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麼要特地在平安夜舞會時,找她詢問一個毫不相干的比賽?
回到會場後,找不到湘柔的身影。
念凜問了同班的方綺萱,她說是某老師要找尹湘柔——但念凜回頭就看見那老師在舞會現場喝酒。
「該死,肯定要出事了!」念凜暗罵一聲,往那個老師的辦公室狂奔,內心極度的恐懼不安。
方綺萱不明白她說出事了是什麼意思,也跟著跑去。
因為在大禮堂舉辦舞會,整個辦公大樓都沒人,剛到達那個老師的辦公室外面,念凜就清楚聽到湘柔的聲音,正在哭喊著,「快放開我,住手,你這是強暴!」
心急如焚的念凜,立刻拿出隨身的瑞士刀,用最短時間破壞門上的鎖,用力踹開那扇門,衝進去就把瑞士刀用力插進景光曜的背部,連續捅了他好幾刀!
景光曜想還手,但發狂的樊念凜,用泰拳的招式,一拳拳的都打在他的要害上,想直接弄死他!
他毫無招架之力,直接被打得躺在地上,樊念凜還往他雙腳之間的弱點踹了好幾下!
尹湘柔怕出人命,上前去抱住樊念凜,哭著說道:「我沒事,念凜我沒事,他還沒得逞,妳別打了,他會死的!」
「我就是想打死他!」念凜雙眼充滿了血絲,憤怒得全身顫抖,自己的女人被這樣對待,誰能忍受?
方綺萱目睹一切,趕緊打電話報警,也打電話給班導師說明狀況。
接著一大堆人趕來了現場,醫護人員、山下派出所的警察、主任與老師們、校長等等,誰都看見了尹湘柔衣物被扯爛的狼狽模樣,也看見了樊念凜一身的血跟憤怒,更看見了景光曜身上好幾個被刀捅出來的洞與流不停的血……
後來的狀況,就像許多狗血連續劇一樣,有錢有權有勢的景光曜,明明是加害者,卻沒有任何刑責,反倒是正當防衛的樊念凜被以重傷害罪判刑了。
出事的當夜,樊念凜就被收押禁見了!
尹湘柔怎麼樣都見不到念凜,唯一見到的那天,是判刑的法庭上。
但是出庭那天,念凜的身邊一直有兩個法警顧著,不讓任何人靠近,導致湘柔根本無法跟她說到話,兩人只能無語的凝望——而那短暫兩小時的審判過程,竟是她們彼此最後的相處。
整個行政體系莫名的有效率,從出事、收押、審判、入獄,只過了一個多月,沒錢沒勢的她們,連願意接案的律師都還沒找到,樊念凜已經成了戴罪之身,鋃鐺入獄……
念凜從年幼就立志成為一個正義的警察,那個為民服務的夢想,也隨之破滅,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了。
明顯偏袒於景光曜的警大校方,立即開除了念凜的學籍,他們勉強還有點良知,並未求償退學的費用,但念凜想要的並不是「無須賠償」的決策,而是完成學業拿到「畢業證書」。
權勢滔天的景家,或許也知道景光曜的垃圾程度,加上這件事鬧得不小,所以讓他從特警部隊分校休學,直接在他們的某個子公司安排經理位置給他。
留下來的尹湘柔雖不至於再看見他——但心裡的創傷,並不是這樣就會消失的。
加上念凜不在身邊陪著,湘柔變得異常憂鬱、神經兮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驚恐,甚至嚴重恐男,幸好還有同班的方綺萱,以及朝陽育幼院的家人們陪著她撐下去。
她努力的熬過所有訓練,並積極參加許多老師們推薦的比賽,抱回許多獎項——但她對那些榮譽絲毫沒有興趣,只是為了連同念凜的夢想一起完成……
從那以後,尹湘柔時常做惡夢,她總夢見景光曜對她伸出魔爪的樣子、樊念凜一身是血殺紅眼的樣子……
可醒來後一身冷汗,卻只有一個人在空蕩的房裡,她會發抖著,緊抱自己的雙臂痛哭,但那個總會給她一個擁抱,溫柔輕聲安慰她傷痛的人,卻不會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