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一條幽靜的小路,微風輕拂,樹葉發出「刷刷」聲,一片落葉咻——地飛到我頭頂,拿著英文單字本的我不慌不忙的取下,呀,原來欒樹的葉早已黃透了嗎?插入單字本,繼續邁步向前。十字路口轉角處有一間早餐店,早早就開了門,裡面的兩位老夫婦待人挺輕切的,我每天都會向他們買一份早餐,每次過去都會有不一樣的驚喜。
「小帥勾~今天想吃什麼呀,不要客氣,儘管跟阿姨講哈,你看看這剛進貨的牛排,多大!」
阿姨拿了一片很厚菲力牛在她臉邊晃動,仔細一看,竟發現比她的臉還大一點!對於我這種注重體重的人來說,早餐就吃這麼豐盛顯然會虐待我家的體重計,即使再怎麼想吃,也只好忍住,向阿姨說:「跟昨天一樣的就可以了謝啦。」坐在電視機前面看新聞的大叔聽了不樂意了,直直走向我,試圖把他手中完整的卡拉雞腿堡塞到我便當袋裡。
「老公~不要鬧小龍了啦,他等等還趕著要搭公車上學呢。」阿姨急忙撥開大叔的手,將剛做好的雞肉酪梨三明治和一杯無糖豆漿遞給我。
「遮爾緊是欲去揣婿某呢?(這麼急是要去找老婆歐?)假日記得來哈,叔叔帶你去吃好料的。」
我笑著拿過早餐,跟他們聊了幾句,右轉往公車站牌走去。
站牌所在的馬路兩側有許多變了色的行道樹,行走在其間,十分地舒服。我坐在站牌旁的木質長椅上,又拿起英文單字本,趁著等公車的空閒時間,多背一些單字,以應付不久後的英檢。
以往整條馬路只有凌晨四點就出門慢跑的爺爺和坐在騎樓前面的鄰居奶奶以及一個人孤獨地等著公車到來的我,而今天似乎不太一樣,有一個紮著長馬尾,披著一件鵝黃色薄薄外套的女生,慌慌張張地朝我這裡趕過來,手提的水壺與餐帶之間碰撞出富有節奏感的曲調。等她離我足夠靠近,我才發現她與我年紀相仿,她氣喘吁吁地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兩頰因為奔跑而泛起一陣潮紅,眼睛細細長長的,圓潤飽滿的耳垂上夾著一朵小花,眼瞼下半部因戴著口罩而不曉得其模樣,頭上的髮飾是可愛的小狗......不等細看,公車已駛來。
我抓著我的書包和超大份的早餐上了公車,在右側第四排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頭向著窗戶,眼睛以餘光朝她望去,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隨即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在一次回顧中,她那清澈明亮的雙眸對上了我的眼,我害羞的把頭縮了回去,低下頭用兩手捧著臉才發現雙頰不知何時已變得熾熱。車子啟動,再回頭望向她時,她的身影隨著公車的行駛逐漸從視野中變小、變點,與四周的景物融為一體。
我心裡想著:「既然已看不見,那我何不在公車上歇息一會兒呢?」公車行駛在平緩路面發出的隆隆聲與偶爾遇到小石子發出的空隆聲組合成一段美妙的旋律,
漸漸地,我進入了夢鄉,夢裡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芷君,小五的她與我在走廊上奔跑嬉鬧,被老師叫去多派了回家作業給我們,旁邊還有一個略微模糊的人影,似乎也是芷君,等等!兩個芷君?仔細一看,她比芷君略為纖瘦、高挑,帶著藍色的口罩,梳著長馬尾,穿著過膝的長襪,上頭有可愛的貓咪圖騰......正當要仔細看下去時,她的臉部從模糊的抽象畫逐漸轉變為出門時我媽那猙獰的面容!
我從椅子上瞬間彈起,因安全帶的關係使我又回到原處,旁邊的同學紛紛狐疑的看著我,這時公車停了下來,我以為已經到了學校,想不到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大批的車子在公車的前後停了下來,司機告訴我們前方重機過彎道摔車,後面幾臺也一起摔,被壓在重機下面的他們目前無法自行站起來,需要等一下下才能通過。旁邊的同學聽到這個消息瞬間炸開了鍋,紛紛擾擾的討論著這件事,抱怨遲到的問題。我拿起手機,戴上耳機,看著單字本聽著早上新聞的podcast。
我們最後在七點四十抵達學校,一進校門我便迅速地衝向教室,抓起桌子上的小考考卷寫了起來,才寫沒幾分鐘就被收走了,下午發回來的成績自然不好看,導師還因為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公車塞車而罵了我一頓。今天有許多不順遂的事,例如考壞了的英文還有因我而氣炸的班導訓話讓我心情不美麗,也有許多有趣的事情發生在今天,像是我座位右側不再只是無色無味的空氣,多了一股淡淡甜甜的幽香。
噢噢噢!原來你叫龍哥嗎?
(你可以這麼叫我沒關係歐,剛剛還想說你是不是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呢XD)
我想說不要打擾你講故事嘛
(那還真是謝囉)
我還是很好奇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秘密!你覺得呢?你自己慢慢想,我先溜了哈)
又來,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