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要紮在土壤裡,和風一起生存,和種子一起過冬,和鳥兒一起歌頌春天,不管你擁有多麼驚人的武器,不管你擁有多少可憐的機器人,只要離開土地就沒辦法生存。
土に根をおろし、風とともに生きよう。種とともに冬を越え、鳥とともに春を歌お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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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對那座天空的零碎而遙遠的記憶,我走進電影院,第一次看著拉普達在大螢幕上浮現。那熟悉的樂曲響起了,在“君をのせて”的引航下,我進入那個蒸氣龐克的國度,回到對天空充滿好奇的童年……
真是奇怪,即使相隔了二十幾年那麼久,那音樂仍是那麼熟悉,但小時候一看再看的劇情,卻幾乎忘光,這中間到底是被施了什麼魔咒呢?還清楚記得的畫面是巴魯一大早起來吹奏著起床號,讓籠裡的鴿子放風去,以及巴魯和希達在山洞裡吃土司荷包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記得這幾個畫面,至於劇情則大半忘記——片頭出現的海盜大媽似乎是好人?天空之城後來毀掉了?巴魯和希達最後去了哪?
熟悉的音樂,模糊的情節記憶,一邊看著電影,我也好像在撿拾拼湊童年的碎片。小時候看的錄影帶,似乎只有日文原聲,沒有中文配音和中文字幕,所以那時是在聽不懂的情況下看懂了劇情?並且把聽不懂的影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當然,巴魯和希達的感情,不需要翻譯;海盜大媽的義氣,透過動作就可以傳達;壞人的陰險已經寫在臉上,不必說出口就自然受到村民的鄙視。這是一則用通用語言寫成的冒險故事,全世界的孩子只要用心都可以體會和參與。
但是以後呢?當希達和巴魯念出毀滅之咒,將自我放逐回人間,當拉普達就這麼漂離地球,而我們在現實中已開始在打造新的天空之城的時候?
根與土地,對於未來的世代而言,究竟會有什麼樣的意義?1986年的天空,尚對鄉村和土地,大樹和飛鳥,花草和蝴蝶,留有記憶和感情,那是因為在我們的社會中依舊保留些許傳統的樣貌——也許你會稱為迷信、守舊,卻是爺爺奶奶親手交給你的東西——但在21世紀,在2086年的天空呢?大數據、演算法、人工智慧、無線網路、基因工程……現代科技已經將人類緊緊聯成一個網路,現在的我們已經很難想像沒有手機的生活了,那2086年的孩子們,還能想像土地和根嗎?也許可以,但他們得戴上特殊裝置,進到虛擬世界裡去體驗……
希達和巴魯的毀滅之咒,他們自願離開天空回到大地,對我們這一代的孩子來說是童年,是冒險,是勇敢和純潔的愛情,但對未來世代而言,也許只是一個美麗卻遙遠的神話。他們將居住在另一個承諾永不毀滅的天空之城了。就算不說那虛構的未來好了,即便是你我,又找得根,找得到土地嗎?看著手機app上的各種訊息,看著聖誕節的特價優惠,聽著youtube播放的“君をのせて”,我感到一陣濃濃的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