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屏障掉天道學院的手環,這靈力相當霸道,如果不是大道法師,還有誰能有這功力呢?而且,誰規定大道法師的簽名一定得帶靈力?更沒有哪條法則規定,持有大道法師簽名的人,就可以對大師提出一個要求。這些都只是不成文的約定,平和大師有意打破這種不成文約定,當然也說得通啊!所以,彌勒佛院長只能下個「不確定」做結論。
要想明確知道簽名那人是不是平和大師,只能依靠有經驗的光明使,親身去進謁一回了。也正因此,阿德老師只能跳出來承攬工作,不能讓這懸案掛在大家心上嘛!
上回整整用三天時間才來到青藏高原邊,這次有了阿德老師陪同,果然速度快上許多。才兩天功夫,高原已經矗立在四人眼前了。
「我們從這邊上去的。」亥楊指著一條陡峭的獸蹤小徑,領頭走在前面。上山的路,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前一晚亥楊便在心裡回想了許多遍,現在他帶路走起這條獸徑,就像回宿舍的路一般明快。
陡直的獸徑不好走,但勝在距離短、移動的效率高。四人運起凌空而行的真氣,半走半騰空,只花了兩個時辰,便攀爬上了百丈高;抬眼看看還是陡峭的山壁,阿德老師提議先休息。就這麼走走停停,光是為了登上高原,就花去一整個白天。
跟著老師出來就是好,老師會幫著尋覓歇腳的地點、張羅熱騰騰的吃食、還用清淨咒幫大家洗去身上的汗汙;連著兩夜、亥楊他們都在溫暖乾燥的山洞裡休息,比起上一趟,境遇已經好多了。看著阿德老師有條不紊的安排,偶爾接山泉水、採摘山果給大家塞嘴巴,亥楊暗自慚愧,比起老師,他的野外求生技能實在太弱了。更別提低年級的子睿與庚丑了,他們眼見阿德老師這一頓操作,早就冒出星星眼,對老師崇拜得只差五體投地啦!
這已經是第三晚,雖然高原山頂近在眼前,大家有心想衝一衝,直接飛奔進那寺廟裡找人。阿德老師卻主張早早歇下,等養足了精神、明日再直接去那寺裡找人。
在山洞裡過夜調息之後,第四日清晨,亥楊帶著阿德老師,幾人終於又站在了上回拜訪的寺廟門前。
磚紅色斑駁的山牆外,可以聽見暮鼓晨鐘與梵唱,這正是早課時間。
山寺門前,立了一塊久經風霜的大石頭,較為平整的那一面朝外,灰撲撲的大石頭上有「石敢當」三個大字,那字的比例遒勁、刻痕深入快要一寸深,斑駁的紅漆零落留在刻痕凹槽中,更顯這塊大石的風霜。
「老師,這個寺廟好像就叫做『石敢當寺』,它的門前再沒有其他匾額標記。」亥楊對阿德老師說道。
「無妨,我們進去吧!」阿德老師正說著,想要上前拍門叫喚___那山門簡陋得很,連一對銅門環也無。
這時,身後卻傳來一聲「嗡嘛呢叭咪吽」的頌讚聲,幾人回頭看去,卻看到有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婦人、身後跟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那小孩雖然也是一身塵土、衣著倒是整齊;兩人正在行五體投地、三步一跪、九步一拜的大禮,叩拜著朝寺門而來。
轉眼間,祖孫模樣的兩人已經叩拜到了寺廟門前,六字大明咒在他們口中,傳頌得更是嘹亮。也許是那六字大明咒驚動了寺裡的人,就在那對祖孫叩拜三輪之後,寺門「吱呀」打開了。
「各位造訪小寺,可是為求見平和大師?」出來那人一身俗家打扮,倒不像是寺裡的喇嘛僧人,而且他一開口,就直接亮出「平和大師」的名頭,這舉動讓阿德老師不禁眉頭一皺,隨即雙手抱胸、讓開一旁,露出那對祖孫來。
「是的是的,我們此來,就是為了求見平和大師,請小師父幫忙通傳。」老婦人連忙上前,神情緊張拘謹、又帶著絕對的恭敬,拚命對寺裡出來的那人打躬作揖,他身後那小男孩,也有樣學樣拚命鞠躬拜託;看來,這趟「轉山」之行,他祖孫二人的目的就是為了見平和大師一面。
「嗯,你們運氣好,平和大師正好在本寺駐蹕。平日裡,外人他是絕對不見的,如果我去替你們美言引薦,他老人家或許就肯見了。」那人瞇起了本就不大的眼睛,看起來像笑開眼的彌勒,繼續說道:「只是小寺生活清苦,要供養大師駐蹕,得收一點兒帶路費才好。」
「老師,上次我們遇見的不是這人,但是他們說的話都一樣。」子睿悄悄附在阿德耳邊,低聲說道。沒辦法,他可沒學過意念傳達術,只能說話輕聲些,防著被別人聽見。
阿德老師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用意念傳聲到三個學生耳邊:「我們先不說話,看看情形。」
這邊四人抱著手臂看熱鬧,那邊老婦人微顫顫從兜裡拿出一把銅子兒,捧上前去說到:「這是我們祖孫僅剩的一點錢,給寺裡天香油,請小師父代轉了。」
從寺裡出來那人,原本笑開的眉頭皺了起來:「就這麼一點…妳是打發叫化子呢?」
「小師父行行好,我祖孫二人一路行大禮叩頭過來,雖然沒有上百里路、七八十里也總是有的;這段時間,我們的六字箴言沒少念、頭也沒少叩,請念在我們一片誠心,勉為其難帶我們去進謁平和大師吧!」老婦人說著,就要跪下來叩頭。
「別、別、別,妳那叩拜大師佛祖的禮,我可受不起。」門裡那圓臉胖子閃身讓開,但是卻也沒有攙扶老婦人的意思,那老婦人和小孫子,結結實實對著寺門裡叩著頭,硬是不起身,嘴裡唸著「嗡嘛呢叭咪吽」,依舊盯著開門的那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