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小屋Little House of Horrors【三題作文系列之八】

Ashim D’Silva on Unsplash

【這是一篇三題作文，感謝小云指定關鍵字：貓咪、女賊、多肉植物】

　　滿頭大汗的我終於打開了溫室的門，拔腿就衝到最深處，拐個彎，果然就看到我可愛的養子拿著一把剁骨刀，一臉假惺惺的笑，望著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嬌小女子，顯然是我們的鄰居，艾倫小姐。

　　「你給我住手！不要殺她！」我大吼——或者說，我想大吼，但結果只發出嘶啞破爛的聲音，我實在太少大聲說話了，而且又跑得很喘⋯⋯

　　所以事情就變得有點滑稽。那兩個人都望向我這邊，一臉疑問。

　　「爸，你說什麼？」崔斯坦問道，語氣平常得很，眉毛微微皺著，就好像他正在書房專心做功課，我卻拿某種芝麻蒜皮小事來煩他。

　　這可惡的小壞蛋。

　　「⋯⋯放下你的刀子，不可以殺鄰居！」

　　「她才不是什麼鄰居。」崔斯坦翻了個白眼。「這女人是個小偷。」

　　「什麼小偷，這講法太難聽了，請叫我『黑貓女賊』！」

　　「女賊跟小偷有什麼差別？」崔斯坦惡狠狠地回答。「而且『黑貓女賊』聽起來超中二，偷走物品以後還留下名片更中二。」

　　我張大嘴巴。黑貓女賊？這可是傳說中專偷名人宅邸、高價收藏、彷彿漫畫人物般的知名小偷啊！——但想想崔斯坦也沒說錯，反正就是小偷。但是她現在來幹嘛？還是崔斯坦把她綁來的？「妳⋯⋯妳真的是小偷？但我們有什麼好偷的？」不，我們當然不算窮，但絕對不是黑貓女賊會偷的那種暴發戶啊！

　　美麗的艾倫轉向我，滿臉歉意，眼睛裡淚光瑩瑩：「我沒要偷你東西，我送蛋糕給你、請你到我家來吃飯都是真心要——」

　　崔斯坦憤怒地打斷她：「妳閉嘴！」然後轉向我：「她是沒要偷『你的』東西，她要偷的是『我的』東西！」

　　這就讓我更不解了。「你？你有什麼好偷的？」

　　崔斯坦頓了一下，視線飛快地跳向他的剁骨刀、再跳向我們的鄰居／小偷小姐，然後停在我臉上，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眼神像隻哀怨可憐的小狗。

　　這種時候我就會忘記他不再是三歲大了。

　　崔斯坦嘆了一口氣，指向他旁邊那堆多肉植物裡最高大的一棵。「她的雇主想要奧黛麗十三。」

　　「為什麼？」搞啥鬼？就為了一棵仙人掌？

　　「⋯⋯」

　　噢，可惡。到頭來我該咒罵的還是我自己。小孩子的心靈可塑性很高，我真該謹慎挑選給他的娛樂。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孩子。但我只是想要分享我的童年回憶！那是一部歡樂的歌舞片，演員陣容堅強，而且有個邪不勝正的快樂結局！

　　我第一次放一九八六年的電影《異形奇花》（The Little Shop of Horrors）給崔斯坦看的時候，他才十歲。花店店員西蒙偶然撿到一盆奇怪的花，乍看像個捕蠅草，他替它命名為「奧黛麗」，那是他心儀的一位同事。這盆花成了花店的招牌，只是它有個奇妙的需要，就是要喝人血才會好好長大⋯⋯

　　我本來有點擔心他會不會被故事裡的殺人場面嚇到，但他從頭到尾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這種形容很俗爛，而且嚴格來講，我沒聽過銀做的鈴鐺發出的是什麼樣的聲音，但⋯⋯總之他的笑聲對我來說既寶貴又可愛，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貼切的形容詞可以用——這讓我鬆了一口氣，甚至覺得有點得意，他果然是個聰穎又勇敢的好孩子，很能夠領會這部電影的黑色幽默，他絕對能夠克服幼童時期的心靈創傷。

　　想來根本就是我一廂情願。我那時候就是沒看到任何警訊。

　　崔斯坦比我還喜歡這部電影，看完以後，他晶亮的眼睛望著我，帶著一種恍惚的狂熱說道：「現在有沒有人培養出這種捕蠅草了？」

　　「呃⋯⋯沒有。捕蠅草只能抓蟲子，不吸血吃人的。而且這只是電影。」

　　「⋯⋯要是有這種植物就好了。」他一臉神往。

　　「啊？」我愣了一下。我覺得我教過他死亡的意義了，他看起來也懂了，但怎麼又忘了？他可能只是覺得好玩吧，或者就像很多小孩會有一段迷戀大型恐龍的時期，幻想牠們所向披靡的樣子，而沒有想到被吃掉的動物會痛等等，我該怎麼再度引導他去想到這點，又不至於讓他同理得太認真太難過呢——

　　「我的意思是，什麼都可以消化的植物，可以方便地處理廚餘。」

　　噢。我放心了。「現在沒有這種植物也可以處理廚餘啊，沒問題的。」呃，這樣會不會很像在澆他冷水？

　　「——所以，現在還沒有人『發明』出這種東西囉？」

　　「還沒有人『培育』出這種植物。」我糾正了他的用詞。「也有可能只是我不知道，你可以查查看啊。」

　　崔斯坦是個求知慾很強、興趣很廣的孩子，我這麼稍加暗示，他立刻就去查了資料，在我沒注意的時候，他已經開始研究如何栽種植物了。這讓我鬆了一口氣，這比他先前對動物身體構造的興趣安全得多。他那時候抓了隔壁的貓咪來解剖——我得說，他那時「真的」對死亡的觀念非常不清楚，他只是被求知慾沖昏頭了，還以為只要把掏出來的東西都放回去再縫起來，貓咪就會像拆開再縫起的布偶一樣完好如初。我費盡唇舌，好不容易讓崔斯坦稍微明白自己幹了什麼好事，還哭了出來（雖然我知道這大概是必要的，但要傷他的心，我還是心如刀割）。理論上我該帶著他去對鄰居道歉，但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對鄰居解釋這一切，也不希望崔斯坦因為不懂事做了傻事，就永遠被貼上標籤⋯⋯我只好悄悄厚葬了那倒霉的小傢伙，然後靜靜地搬家。

　　我真是太天真了。

　　可是說真的，我怎麼知道？他一開始很著迷於培養捕蠅草，但很快就發現捕蠅草不可能達成他的期望，就開始養些別的植物；他養得實在太認真努力了，後來為了肥料花盆之類的費用，還主動自己去打工，我忍不住出錢蓋了個溫室給他，材料規格按照他的意思。很貴，但是他打工的花店老闆介紹了很好的施工廠商，那個溫室是個與世隔絕的天堂，溫暖而安靜，躲在裡面完全聽不到外面的喧囂，偶爾我也會進去裡面坐坐。

　　最近兩三年，他不知怎麼的開始全力培養多肉植物，其中一棵被他命名為奧黛麗十三。因為以前已經有過十二個不同的奧黛麗，雖然品種各有不同，卻都是很普通的植物，我壓根沒有注意到最新這個奧黛麗有什麼不同⋯⋯

　　而且這些年來，只要看到養貓的鄰居我就不自覺緊張——當初我會注意到艾倫，其實是因為我發現她養了隻黑貓，我擔心貓的安危。（就算搬家之後沒再發生過事情，我還是擔心成習慣了。）而她發現我們只有父子兩人相依為命，就很親切地不時送點她「多做的」食物給我們，偶爾還會過來串門子。崔斯坦一直都很提防接近我們的女性，起初對艾倫也不假辭色，不過艾倫也不簡單，直接把崔斯坦嗆得回不了話，再神色自若地向我道歉。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後來找到了共通話題：有毒植物與真實罪案。崔斯坦嘴上不說，但有時候他似乎還滿佩服艾倫對於某些懸案提出的見解。看他們交談熱烈的樣子，我偶爾會覺得吃味。嘖嘖，我對自己搖頭。如果這樣你就吃味了，將來崔斯坦談戀愛了，你要怎麼辦啊？剛收養崔斯坦的時候，你不是還暗自嘆息，擔心自己至少有三五年沒法約會嗎？

　　我還以為他們可以和平相處，所以我跟艾倫也可以再彼此深入認識一下⋯⋯

　　結果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們輪流向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流暢得彷彿他們是搭檔，而不是準兇手跟準受害者。

　　崔斯坦打工的花店，不只是一間花店。它屬於某個連鎖企業。這個連鎖企業旗下有彼此合作的花店、葬儀社、清潔公司，資金來自某位號稱已經金盆洗手的前黑道大老。這位大老有些朋友「還沒」金盆洗手，而他們不時有迅速處理動物屍身的強烈需要；但他們也很在意環保與自然，所以聽說有人在栽培能夠迅速消化大體積動物屍骨的神奇植物，就十分感興趣。從第九代開始，就是由他們贊助奧黛麗的培育。

　　可惜的是，那幾位投資人彼此之間並不算合作無間。其中一位是艾倫的雇主，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他首先打算讓艾倫探探虛實：這玩意真那麼神奇嗎？開發完成了沒有？如果已經堪用了，他打算比其他人搶先一步拿走，設法獨佔。要怎麼達到獨佔？那可能牽涉到兩條人命。

　　「也就是說，艾倫的老闆打算搶走奧黛麗十三，拿走我的培養筆記，順便把我們兩個一起做掉。」崔斯坦用最惡毒的眼神瞪著艾倫。

　　艾倫卻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喂，我只負責監視你的進展，必要的時候帶走奧黛麗，其他部分不甘我的事啊，你也只是推論。說不定我老闆心懷慈悲，只會把你們抓去軟禁啊？我是無辜的，拿我開刀沒有用啊。」她轉頭看著我：「馬克，拜託你，勸你兒子放我一馬吧？」

　　崔斯坦冷笑了一聲。我脊椎發涼。

　　多麼悲哀啊，這不是我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恐懼。

　　「所以⋯⋯奧黛麗十三⋯⋯真的有那種功能嗎？」我顫聲問道。

　　「你說呢？」崔斯坦苦笑著看我。

　　「我怎麼會知道？」我氣急敗壞。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你真的不知道？」

　　崔斯坦朝著我走過來，我下意識退了一步。

　　我現在才注意到，已經十六歲的崔斯坦雖然還沒完全發育成大人，就已經長得比我高了，站得離我這麼近的時候，會讓我有壓迫感。「你想一想啊。不然你猜猜看？你覺得我有沒有測試過奧黛麗的消化能力？」

　　我猜有。

　　我為什麼會這麼猜？

　　「⋯⋯你沒有拿貓去餵她吧？這附近沒有家貓失蹤，從來沒有——」

　　「爸，你覺得我很笨嗎？」崔斯坦居然笑了，我很錯亂地想到他小時候惡作劇以後的天真笑臉。「我當然不會再用貓啊！你不是幫我簽收過那些冷凍肥料試用包嗎？那是我的贊助人們給我的。」

　　我頭暈目眩。

　　我從來沒想過要打開那些試用包，看看是什麼東西。我重視崔斯坦的隱私。雖然我很不懂什麼樣的肥料會需要冷凍，解凍以後會是什麼東西？我其實聞得到某種似有若無的血腥氣味。

　　我不知道。我當然不知道，因為我沒有去驗證我的直覺或預感。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嗎？那你為什麼會想到要衝進溫室裡？爸爸。」

　　今天晚餐的時候，崔斯坦到底說了什麼，讓我晚上睡不著？我為什麼會想打電話給艾倫？為什麼聽力不怎麼好的我，會聽得出來崔斯坦房間裡有奇怪的震動聲？聽說嬰兒的父母不管多累，都聽得到孩子發出的任何小聲音，但我開始養育崔斯坦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嬰兒了。

　　該死該死該死，崔斯坦的眼睛裡泛起水霧，這讓我想摸摸他的頭，把他抱在懷裡，告訴他不會有事，我會幫他解決⋯⋯但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我嘴巴很乾，所以我舔了一下嘴唇，雖然這麼做根本毫無幫助：「不管怎麼樣，你不能殺掉艾倫。」

　　「但我除了宰掉她，然後跟你一起逃走以外，我還能怎麼辦？你聽到了，她老闆要殺我們！」

　　「可是⋯⋯不是⋯⋯」我結巴起來。「不對，不該是這樣的，一定有別的辦法！」崔斯坦只是個前額葉還沒長好的少年，很容易就自認為走投無路，我是大人，處世經驗更多的大人，我一定可以想出辦法，我一定要想出辦法！

　　「什麼辦法？」

　　「你等我一下——」

　　「要等多久？等到她老闆不耐煩，派別人來殺我們嗎？」

　　「崔斯坦你冷靜一點！我們可以報警啊！不要動不動就殺啊殺的！你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怒吼，然後立刻就後悔了。

　　崔斯坦的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

　　「我怎麼回事？我就不正常啊。」

　　崔斯坦的嘴唇在發抖。他眼睛裡那池水已經滿了，很快就要溢出來。

　　我想起好久以前，我多麼費力地向他解釋死亡，解釋同理心。一開始要他想像其他動物受傷死亡的痛苦，完全對牛彈琴，而我領悟到他如果可以理解，一開始就不會解剖貓咪。接下來，我以為叫他想像自己死亡的後果是個恐怖但有效的主意，但他還是無動於衷——他可能是我所知最年幼最冷靜的超理性唯物論者，對於自身死亡沒什麼恐懼可言。生物死了就死了，就這樣。覺得死後還有感覺，不過是我們這些活物擅自如此猜想。

　　我是不是說過他很聰明？只是我常常不願意去回憶，我是怎麼領悟到他的思考機能很發達，但方向跟絕大多數的人不一樣。

　　最後我脫口說：「那你想想，如果是我死了呢？我死了就不會再跟你說任何話，不會再有任何想法，你說什麼我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因為我不存在了，你會永遠失去我。」

　　他愣在那裡。然後皺著眉頭思考。思考了好一陣。

　　我不知道我在那裡等他等了多久，因為那時候我自己的思緒也很紛亂。崔斯坦是個身世可憐的孩子，我來不及阻止過去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對此我充滿罪惡感，如果有可能，我會希望他有個盡可能光明的未來。但如果已經來不及了呢？⋯⋯可是，我怎麼能夠絕望？我要是絕望了，這孩子更不會有希望。我可以的。我小時候搞不清楚狀況，所以沒能阻止他的父親，但我現在是個大人了，我怎麼可能教不好這個孩子？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惶恐又哀傷地注視著我，然後嚎啕大哭。

　　他哭哭啼啼黏著我不放，整整三天。有時候我會偷偷一起哭。不是因為他太煩，而是那種心碎的聲音有時讓人很難承受。他真的就是個小孩子，儘管絕頂聰明，卻必須拐個大彎才能真正搞懂某些感受。幸好他還會怕，還能夠想像，還知道他不能忍受永遠失去某個人的孤獨。

　　所以我有時候還會想念他父親，儘管他活著的時候我們很疏離，我甚至不知道他做過什麼事，但他死後，我還是感覺得到某種獨特的孤獨。

　　天知道艾倫真正的名字叫什麼，也許我認識的全是假象，但如果她死了，也會留下一種特別的孤獨。我不能忍受這種事。

　　「我能怎麼辦？」崔斯坦的眼神很灰暗。「這次放過她，誰來放過我們？而且你知道這沒有用的。你不知道我平常都在幻想什麼，我盡可能忍耐了，但就算這次——」

　　「你閉嘴！」

　　我厲聲怒吼，這次很大聲了，幸好這是一間隔音過度良好的溫室。

　　「不要吵！讓我思考！——我就要想到辦法了！」

　　當個青少年的家長真是很不容易。但問題解決之後，也會有一種特別的快感。

　　當然，我們沒把艾倫殺死。解決方案很容易，我很納悶崔斯坦自己怎麼沒想到⋯⋯唉，可能他只是被自己躍躍欲試的殺意跟幻想矇蔽了。日後得想個別的方式疏導他的壓力。

　　我們繞過艾倫的雇主，設法找到了崔斯坦的其他贊助人。當然，這費了點功夫，因為那些贊助人很小心地從不直接跟崔斯坦接觸，崔斯坦又不知道平常跟他接頭的花店店長是誰的人馬——如果她跟艾倫的雇主是一夥的，崔斯坦跟我貿然掀了底牌，就死定了。如果只有我們父子，大概只能束手待斃，不過艾倫跟我們達成協議，她又有別的人脈，所以到最後我們搞定了。艾倫的雇主消失了，不過反正不是我們下的手，而且這算是自我防衛，我⋯⋯勉強還睡得著。

　　奧黛麗十三雖然消化能力不錯，但崔斯坦還想精益求精，正在開發第十四代。我真希望他能放低標準，交出奧黛麗十三，然後就跟花店還有背後的整個企業通通斷絕往來。只是我還沒想好到底要移民到什麼地方去，還有到底能鼓勵崔斯坦從事什麼合法活動，只好暫且維持現狀，繼續忍受偶爾焦慮到失眠。

　　唉，沒有辦法，養孩子就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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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名當然是在跟《異形奇花》這部電影致敬。但整個點子應該是來自於我看過的某篇Hannibal AU同人文，假想Will撿到小Hannibal然後把他養大，最後Hannibal當然把養父變男友了。這同人文甜美可愛，但要甜美可愛，Hannibal就無法維持食人魔本色——在那篇小說裡的Hannibal除了對養父Will居心叵測以外，就是個堂堂正正的青年才俊。然後我就不滿意了。我想看Will養小Hannibal，但發現小鬼大有問題，在親情與恐慌中掙扎著度過每一天！

　　想看就自己寫啊？——但我又不真的想自己寫一篇徹頭徹尾的真同人文，因為把它定調成同人文，我就會很在意有沒有OOC，那樣就累了。所以我決定還是發明一對「新的」父子，只是他們的名字是偷自亞瑟王傳說。二〇〇四年的《亞瑟王》，Fannibals都很清楚，那是Mads Mikkelsen跟Hugh Dancy第一次同台演出，四捨五入就是Hannibal跟Will上輩子的相遇！Mads Mikkelsen演的是造型帥氣、百步穿楊、養老鷹、刀法特別的Tristan（超帥，推薦大家看），Hugh Dancy則是影薄的Galahad。所以囉，這篇小說裡面養子崔斯坦的名字是這樣來的。崔斯坦的養父⋯⋯現代人叫Galahad太詭異了，所以我回歸原始傳說，崔斯坦的養父是馬克王（King Mark），所以養父就叫馬克囉。

　　小偷鄰居艾倫的名字，是來自《異形奇花》，飾演店員奧黛麗的演員名叫Ellen Greene。我想Bryan Fuller應該也很喜歡《異形奇花》，實際上Ellen Greene在他製作的Pushing Daisies裡是主要角色，也有去客串過Heroes跟Hannibal。

　　話說回來，我第一次看《亞瑟王》的時候其實有點失望，Mads演的Tristan，在原始傳說裡面有超有名又哀豔動人的故事。他是被叔父康瓦爾的馬克王養大的，而在護送即將嫁給馬克王的愛爾蘭公主Isolde到康瓦爾時，兩人誤飲侍女準備的愛情靈藥，結果就陷入不倫戀情。（想想我這個故事裡也有隱形三角關係，只是箭頭方向不一樣，顆顆。）不過《亞瑟王》裡面完全沒用到這個傳說，而且坦白說《亞瑟王》不算什麼好電影。可是第二次看的時候，就完全沉迷在Tristan的美色跟帥氣之中，其他情節的俗濫對我來說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