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吔?” ,我心驚了一下。這個時間,而且是在山裡的這個小村子,陌生的聲音如同深林裡的回聲,讓人心生不安。
“妳好!妳好!妳好!” ,《虎妹》的聲音適時地從門內傳了出來,像是對我打了一針鎮靜劑。我飛快地轉過身去。
“噢!妳好~” ,我不假思索地說道,點了點頭。
一個女人,她有著瓷器般細膩的象牙白肌膚和紫色的流蘇型短髮。她的身高和我差不多,但無袖露肩的深色系緊身長裙讓她顯得那麼苗條,Gucci皮包和粉白色相間的小陽傘讓她顯得那麼優雅,再加上深色系的短皮靴,讓她具備了一絲酷感與神祕。
而她臉上那層暗紅色的三角面罩確切地表明了她只是過客的身份,『林間溪水迎行人,來去何須問姓名』。看來,她與我有幾分相似之處。
她眼角如絲綢般平滑的肌膚,沒有一絲的細紋,洩露了她年齡上的風華正茂,或者,她口袋裡的深不可測。
只是,她的雅致得體與這裡的原始自然格格不入,壞了她的計劃,反而讓人更加好奇面具背後的真面目與假相。畢竟這裡的空氣,乾淨清爽得像是一處純淨透徹的泉源,你不會想要再過濾它了。
我慶幸著四下無人,畢竟沒有人想要站在這樣耀眼的存在旁邊,以免形成鮮明的對比。
“請問~” ,女人說道。
“姐姐,這裡有那裡好玩的?” ,一個嬌嗔的聲音橫插了進來。
我越過了左側的肩膀找到了一位小女孩。或許,她和我有相同的年紀,她的身高只矮了我一個頭。只是在我還沒看清楚她的臉的時候,她已經走過來了。
“姐姐,妳的皮膚好~白哦!妳是住在這裡的嗎?為什麼~他們都長得這麼黑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繞著我打量, “難道~妳是這裡的白雪公主嗎?” 。她的聲音略顯天真,語速稍快,並帶著輕微的上揚語調,具備了調侃的所有條件。看來,心智上也許還是個小女孩。
我尷尬一笑,有部份原因是被稱讚了,但大部分則是對於第一次見面,這樣的寒暄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即使這種感覺並不陌生。
或許,她認為自己也是『他們』的一員。甚者,她就是『他們』。『他們』一詞維護了她的自尊心,集合了群眾的力量,讓壓迫感更加的強烈,突顯了目標物的奇特與怪異。
她也擁有著象牙白的膚色,那比典型的黃褐色更加的明亮,但仍然保持著柔和的暖色調,像是早晨的陽光照射在細膩的陶瓷上一樣。
“弘嫣!不許這樣說話!” ,女人下令。
看來,美麗大方並具有廣闊胸襟的解釋並不適用在這個名字上。《弘嫣》,聽著好聽,實際上不過是野心大,虛榮心強的空殼罷了。
小女孩剪了一個公主切的長髮,如同一幅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散發出一種端莊而高貴的氣質。她美麗的面容如同冰雪雕刻而成,冷冽而精緻。清澈的雙眼中帶著一絲淡漠,唇角微微上揚卻無溫度,仿佛凝結著寒冬的冰霜。公主切的髮型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臉龐,整齊劃一的髮絲如刀劃過般銳利,將她的美麗更顯立體與突出,讓人不禁為她那遙不可及的高貴與神秘而屏息凝視。
而她藍色的大外套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形,與藍色百褶短裙輕盈的擺動相映成趣,顯得既端莊又不失青春活力。這樣的搭配使她如同一位從寒冬中走出來的冰雪公主,散發著清冷而高貴的氣質,令人不禁心生敬畏卻又難以移開目光。很顯然,她的穿著出奇地好,式樣簡潔,多半是出自設計師之手。
也許,她把自己當成《邪惡皇后》了。看來,童話故事的受害者又多了一位。政府機關應當要再更謹慎一點,尤其是現代的高離婚率。當妳意識到童話故事的真正含意之前,女孩因為善良,懦弱,或者毫無來由地受到處罰,陷害。那是有關於嫉妒,壓迫和奇蹟的故事,講述著純真與美麗,欺凌與罪惡,就連妳的繼母都不能相信。或許,列為兒童禁書是一個好方法。
不過,她的外套向右側傾斜著,拉鏈只拉到了一半,露出了裡面白色的T恤衫,這為她冷冽的美麗增添了一絲的隨性與不羈。或許,她涉世未深,還有琢磨的機會。
她低下頭,摸了摸我腰間上的毛巾。
然後,她抬起頭來。
“噢~也許是~現代版灰姑娘?” ,她戲謔地說道,大概是感覺到我臉上想極力隱藏的愉悅。她沒有理會女人的警告,看來,女人是位慈母。而我想,小女孩說的應該是在閣樓上的那位,而不是準備坐上馬車的這位。幸運的是,《林女士》一直都很健康,所以我沒有繼母與擁有大腳ㄚ的繼姐妹們。
我忽然感到一陣憐憫湧上心頭,還有寬慰。憐憫是因為,儘管小女孩是如此的美麗,她卻是個殘缺之人,貪得無厭顯然是因為飽食終日,或許,女人的警告已經隱含了她的擔憂。寬慰則是因為《林女士》不會有這樣的困擾。
“請問,妳們有什麼事嗎?” ,我試著將我們帶回原本的十字路口,努力讓自己聽起來不受影響。
我只想盡快提供正確的方向給眼前的這二位,『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