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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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火蟲果然超級多,下雨之後。」 「以前沒有這麼多過的,下雨之後也沒有這麼多過,你賺到了。」 「好像是,不過妳是為了拿巧克力特地跑來這裡嗎?很遠。」 「我們不像你這麼閒。」 說得好,連便利妹都看得出我正在浪費人生。
再一瓶下肚之後,山景開始變得澄清,山輪廓隨著身體越發輕飄飄而越明顯,山下過雨的濕潤景色看起來也就越來越魅麗,是綠色、灰色與一點點淡藍組成的溫柔山鄉,一些角落隱約透出紅暈點綴,真想這樣一直看下去,但眼睛卻不自覺地閉起來。 而靈感或超乎尋常的醍醐灌頂卻一點也沒有,看見的依舊是一團謎。
「妹妹怎麼坐在這裡?」 便利妹抬頭看到伊比老闆時流露出無助,看起來楚楚可憐一點都不兇悍,但好像注意到我跟在後面,小孩子該有的純真的臉馬上又繃起來。 伊比老闆蹲到便利妹身邊。 「哎呀!怎麼撞到變成這樣。」
「火夠旺,這個肉熟透的時候你身上的衣服也乾了。」 紅肉直火炭烤,大部份醫師都不建議的豪爽烹調方式。 「這樣不會燒焦嗎?」 「哎呀,就是要燒焦才好吃,這個木頭不一樣,是梅樹幹。」
一邊吃高熱量加工食品,一邊在雨中獨自走著,想起還在當住院醫師的時候有位總是跟我一起啃速食店漢堡的同事,是位皮膚又白又嫩又豐滿的女生護理師,跟我一樣沒有當醫師應該關照健康的自覺跟時間,不過她跟只是懶惰的我不同
終於回到鋪設水泥的坡道,路邊也開始有果樹出現,應該可以安心了,這次還不會變成山難新聞頭條,何況我不是名人,真的發生了只要不夠離奇駭人也還沒資格被大大印在報紙頭版,手機上也要費點工夫多滑幾下才能被找到。
而且果然沒有什麼大神,仍然只有石頭遺蹟,破破小小的,像是祭壇,也像口井,或墓坑,也能聯想到化糞池雖然對大神不敬。
結果卻迷路了。 開始懷疑小護士說得對,我是個笨蛋,腦袋哪裡有問題。 接著天空降下小雨,不知道是祖靈還是安妮的神在嘲笑我或者是考驗,看我能不能守住對姊姊的信用。
我再輕輕往後移動腳步到林邊,不知道為何自己要躲起來,只是直覺他們倆人需要一點沒有第三者的空間。 小護士看著被無數小水滴覆蓋的木屋,她年輕的臉龐遠遠看起來好像有點徬徨與憂傷。 應該是我的幻覺,需要再來一杯治這毛病。
「俊成在看我的身體?」 猜對。 「好看嗎?」她問。 相當地好看,美到我說不出話來,只能傻傻繼續盯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