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門的世界 - 關於虛幻的真實

The Truman Show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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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史蒂芬史匹柏的《一級玩家》甫上映便在國際間造成一陣旋風。人們喜歡《一級玩家》、喜歡綠洲、喜歡遊戲，不外乎是因為在那裡他們可以暫時逃離「現實」，躲到虛構的烏托邦中，第一次真正地做自己。這看似理所當然的逃避心態，仔細想想卻顯得有些荒謬。究竟是什麼原因，使人類文明發展自此，不能以最自然的方式呈現自身最真實的模樣，反倒要藉由偽裝，才有勇氣、才被允許展現最直接的情緒。電影的最後，哈勒戴帶點說教意味的說，「虛擬世界雖然能帶給人無比的喜悅，但真實世界是唯一可以好好吃一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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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在看電影的當下，我被這句話所感動，藉由哈勒戴的眼神，我深深的感受到一個人在現實社會中因孤寂而被迫躲進虛擬世界的那種痛苦。但事後想想，這句話雖然乍聽有道理，但站在哈勒戴的立場思考這些，卻顯得有些偽善，難以取信於人。雖然這麼說或許有些偏激，但畢竟在某種程度上造就全世界電玩成癮的罪魁禍首，就是這群一面說著真實世界很重要，但又一面在虛擬世界裡販賣真實的人們。可悲的是，面對如此，雖然我們也了解真實世界對於人的重要性，卻又忍不住跳進那充滿慾望及吸引力的世界當中。時常在想，究竟人們所謂的真實會是什麼?這世界是否存在著客觀的真實。真實世界的我們，迫於社會限制的無奈，扮演著被定義好的角色，循規蹈矩的過著百無聊賴的人生。但虛擬世界的人們，雖然依然按本演出，但卻依照著原始的慾望驅動，排演著一齣近似真實的戲碼。所以，如果站在這樣的角度思考，那麼所謂的真實，就竟是存在於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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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以為，這就是《楚門的世界》之所以歷久彌新的原因，一部二十年前的電影，拿來與現在的作品相互對照，依然新鮮。或許也可以說，這也是人類文明發展令人沮喪的地方，過了一朝又一朝，過了二十年，萬年不變的提問與命題依然存在，人類還是無可救藥的對虛擬世界成癮，甚至程度更甚以往。人們喜歡觀看《楚門秀》並不是他有什麼特別之處，它只是更平實地呈現出一般人平常所不敢面對的日常。但相對的，站在楚門的立場，生於謊言及虛擬的他，我們倦怠的生活，才是他所嚮往的自由。或許這樣說有些老套，甚至有些前後矛盾，但就像哈勒戴所說的，「虛擬世界雖然能帶給人無比的喜悅，但真實世界是唯一可以好好吃一餐的地方」。而唯有在真實之中，我們才有全然的自由，在遊戲中我們所擁有的自由，其實就像是泡沫一般，一顆由我們自己所吹起的泡沫，它就算再怎麼真實，也不是由虛擬世界而來，而是來自於我們所在的生活。現實雖然看似苦悶，但也唯有這裡，可以活得踏實，也是永遠可以躲回來的地方。有時候或許我們太想成功，太想要與眾不同，所以活著感覺痛苦，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對自己厭倦、對生活厭倦，但後來看到新聞上那些悲慘的事情，才發現，原來一個人活著，變老，死掉，竟也是件成功而偉大的事情，重點到不是活的如何，而是能夠好好的活著，知道自己活著，然後再來去想為什麼而活，所謂的真實，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