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知道企鵝是終身配偶嗎?有時候企鵝先生與企鵝太太會因為牠們的遷徙模式而分開」
「嗯,記得在電影愛情三選一中有看過,後來呢?」
「牠們有時候一分開就是好幾年,但永遠找得到對方,妳知道牠們找到彼此後會做什麼嗎?」
「我不想猜」
「會把頭仰起,拍著翅膀大聲唱歌。很可愛對吧!」
「沒有鴨子可愛」女孩顯示為離線
房間主人低下頭,關電腦。拿出六線譜,這樣子的心境下,很快速的就寫完一首歌
他歌喉蒼涼唱著﹤若耶姑娘﹥,心想苧羅山下、若耶溪旁,他的馬蹄不是歸人不是范蠡
Am、Am/G、Dm7/#F、F6......一個接著一個沈重和弦掉落。
在學校,女孩表情看不出太大變化,除了話少了許多外
房間主人看在眼裡,擰著心跳入流砂中,在午餐時坐在她身旁
「又怎麼啦?」
女孩不知所措,她心底不明白為什麼已經遠離的人,仍頻頻回頭盼顧
「多少有點擔心吧,可能更多的是怕妳不再喜歡他喔,畢竟有人喜歡是件好事 」
「唉」無力
「妳把事情看太大了這樣會很累」
「我知道你還是會想抱著他來看應該還是在意我,一點點渺小的希望 」
「我不想這樣」
「嗯,我覺得妳這樣子會很累」
「我可以任性一下嗎?』
「好啊」
「我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他,甚至想到睡著了,可是我知道我不行」
「你一共說了九遍好想他,還記得我說過的企鵝嗎?人也一樣!」
「我覺得我很壞,仗著自己難過的情緒,沒有為他想過」
「我還是第一次聽過像妳這麼善良的傻瓜,早點忘記不好嗎?還為他著想」
「靠,你不懂!』
「那我呢?」
「你知道我有喜歡的人後,還會不會希望我幸福快樂呢?」
「當然」
「對吧」
「不過妳自己得知道,妳的幸福他無法給予了」
「嗯」
「那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別趁人之危,不討喜」
農曆正月十五,元宵節,女孩一個人在街上閒晃。
這年天氣怪異的溫暖,喝著冰涼的檸檬蜜茶走在春光明媚的學校內。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你聽有詞為證!元宵節是古代中國的情人節,相信了吧~」
一對情侶,女的像隻無尾熊緊靠在男生身上,雙眼崇拜看著侃侃而談的男友。
(情人節又如何呢?)公車站牌下,女孩一面等車一面心想。
「至少值得喜悅啊!兩個人在一起多難能可貴」背後傳來一道陌生聲音回答她。
「誰?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女孩轉頭一看,是個擺著小攤的算命仙,年紀看來卻約莫二十歲左右。
這算命小攤,她印象中以前從未見過,怎麼就大喇喇得擺在學校大門口外的人行道上。
「我才不告訴妳咧~」年輕算命仙戲謔的說。
怪人,女孩也不多搭理,逕自離開。
「妳等等,有沒有一塊錢?」算命仙拉住她的手。
「有」
「很好,放進來,幫你算一算,不準砍頭」算命仙拿了個紅包袋,遞給女孩。
「哈,又不是賣蜂蜜?」女孩開始覺得這個算命仙有些好笑。
算命仙看來年紀雖輕,手法倒相當熟練,小心翼翼地將六枚外圓內方的古代銅板放入龜甲內
手臂沒有多餘晃動,僅靠手腕力量一揚,六枚銅板隨即排成相當整齊的一直線。
「嗯,我看看」女孩注意到算命仙眉頭一緊,似乎看見什麼前所未見的事物。
「行不行啊?很久耶」女孩喝完檸檬蜜茶,催促著。
「請妳伸出妳的小指頭」女孩心中雖然總覺得被裝笑維想一走了之,還是輕巧翹起小指。
「你應該聽過每個人的姻緣紅線都繫於小指,這國民民俗常識吧!」算命仙又轉為原先一派輕鬆的姿態。
「當然」
「妳的小指頭同時纏上了兩條紅線」算命仙不急不徐道來。
「那會怎樣?」
「過今晚,妳會死!」算命仙一臉嚴肅,不像說笑話。
「怎麼可能?」
「信也罷,不信也罷。非帝王將相、巨商富賈之命,常人無法承受一條以上的紅線」
『那該怎麼辦?』女孩雖然覺得荒謬至極,心底不免還是有些慌張。
「親手剪斷啊!」算命仙從攤位底下拿出一壺熱開水,悠哉地泡起茶來
「怎麼剪,該不會要跟你買什麼加持過的奪命絕情剪吧!』
「同學,小說看太多了,緣份由人不由天,你該好好聽聽自己的聲音」
「剪斷我就不會死了嗎?』
「聽見自己的心聲,不妨就說出來吧!強忍著,壓抑著,都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