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哭倒在我懷裡的咪咪,麻木不仁地笑著,水汪汪的雙眼裡感受不到任何東西。擦乾淚水後回復那張我喜歡木無表情的娃娃臉。怎樣的溫柔怎樣的凶殘,她都有如當初的冰冷,像一具死去的屍體。再沒有吟著我愛你,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響。肉體橫陳在草地上,任由陽光與朝露,任由暴風雨與時間的摧殘,一聲不吭!
風無聲地吹過草原,草發出沙沙之聲。綠草變黃,黃變成枯萎,被風吹散後留下一片棕黑色的土。仰望天際的行雲流水,一顆彗星的殞落,她划破夜空,留下她一生的痕跡像一道疤痕,把黑夜割開一道裂縫,裂縫透露了她斷氣前的光澤,照耀大地,瞬間即逝。黑暗重新覆蓋全身的細胞,使之麻木。
翌晨一名小孩在橋底混濁的河水處發現咪咪的屍體。我在她睡床的枕頭下發現她寫下的遺書。上面寫著三個字。成熟秀麗的英文字。仰望天際,一粒小沙子被風吹進我的左眼,刺激起眼球的清洗系統,分泌出大量液體把沙粒跟隨著液體漂離瞳孔,流到下巴處,掉在我手掌上。風把掌心裡的液體吹乾了,留下那顆小沙粒在掌心裡,合上手掌放進貼近心臟處的襯衣衣袋內。
咪咪在我的夢里夜夜笙歌,在我耳朵里輕輕地吟唱那支我終於聽明白了的一支法國著名女歌手Helene Segara的Encore une fois「前緣再續」。我終於哭倒在她的墳前。墓誌銘寫著出生日期不詳,年齡不詳,照片是一張可能是在美國被通緝逃犯的黑白照片。聽說她殺了她父親和叔叔後,潛逃到孤島。她十八歲剛好拿了成人身份證的那年,就被NYPD因殺人罪而通緝。
R.I.P.你一路走好
咪咪在她頭七之夜報夢說我這個頹廢派是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類。還說她不懂得愛情是何物,直到頹廢派那唯一一次溫柔體貼的幫她洗澡和擦背,使她已死的心重獲心跳聲。她檢視了自己一切的過去到死前那夜裡躲在頹廢派男人懷裡,使她覺得終於可以從不幸中找到絲絲的幸福感…。匪而所思的少女行為,找到了幸福後才去自殺?這是甚麼謬論啊老大?
老大楊夏堅決地表示從接收這名偷渡客以來,沒動過她一根汗毛。幫她弄了假身份證與假護士證件。老大還質問我對她乾了甚麼好事會導致這樣悲慘的結局。推著老大進入酒吧街。吹了兩瓶伏特加的喇叭。甦醒後竟然發覺身在某熟口熟面的閣樓,那****的氣息,那螢光閃亮的泳裝。醉後的我,再沒有夢到咪咪那天使般的笑容,再沒有聽到她在夢里訴說她內心的心聲。毫無雜質的瞳孔里蘊藏著多麼讓人心酸的過去。女人這物種,需要重新檢定。
老鼠真夠朋友的,主動要求為咪咪做了法事。超道她的亡靈。希望她能投胎到更好更高尚的人家當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