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死了……」
「我……快跑不動了……」
「快──再跑快一點,他們就要追上來了!」
清幽翠綠的森林之中,女性牽著兩位小孩在奔跑著,往森林深處拼命的逃,後方的追逐者是群穿著邋遢的盜匪,一個個面目猙獰,追著前方的目標,但是卻在一個分岔路失去了目標。
「呿……追丟了嗎?」
「如果追丟了會被老大幹掉的啊!」
「不可能連個足跡都沒有,快找!」
「噫!老大來了……」
匪徒拼命地尋找地上有無留下蛛絲馬跡,最後方一位身材最為高大的匪徒緩緩的走了過來,充滿霸氣的眼神怒目看著追丟人的屬下,下身穿著被割破的皮色長褲,裸露的上身周遭布滿了堅硬的鱗甲,在粗壯雙臂尾端的指尖是可以輕易撕裂一切的利爪。
「……真是一群廢物。」
只見高大的壯漢將身體捲成圓球狀,然後向前滾動身體順著足跡無視路上的阻礙,以極快的速度追上,從後方將女性撞倒。
「呃啊!」
被撞倒的女人痛苦的在地上哀號,「媽媽!」兩位小孩跑到母親身邊,害怕地顫抖著。
「看來要做事還是我自己來比較快,一開始就不要逃走乖乖被抓不就好了?」
「你們想要什麼?放過小孩子,我什麼都可以做,求求你!」
女人抱著壯漢的腳,拼命的哀求,壯漢只是冷冷地笑著,打量在不遠處的男孩與女孩,
「你們是鼠族吧?那種下水溝的臭味,就算化成人形我也聞得出來,嘿嘿嘿。」
「你們的價值只有那強大的繁殖力,作為奴隸與肥料正好,這位偉大的母親妳說是吧?」
「是的!大人拜託你,放過他們、放過我的孩子!」
「哈哈哈被說成這樣也不還嘴,鼠族就是一群賤種。你們是想逃去霍普吧?」
「對的……那裡是對所有物種友善的國家,殺了我沒關係,拜託你放過我的孩子們。」
「小鬼,你們的媽媽相當的愛你們呢,讓老子感動得痛哭流涕啊。」
「這位媽媽您放心,我會放過他們……」
巨大的雙手輕撫在女性肩上,聽到此處鼠族母親的眼中流露出希冀與感謝之光。
「帶領他們完成這人生最重要的任務才會讓他們去死,男的作為奴隸與間諜滲透到各個組織,女的就做為繁殖用途,生下你的孫子,然後用你的孫子讓她生下妳的曾孫子。」
「咦?這樣還能叫曾孫嗎?我對親戚之類的稱呼規則實在是不熟悉啊──哈哈哈哈!」
聽見孩子的未來,女性露出絕望的表情,壯漢滿意的笑了。
「這位媽媽嚴格來說,妳的孩子會性福的。」
「生理的方面啊,一直做、一直生、直到死,哈哈哈哈!」
「所以妳可以安心地去陪丈夫啦!」
壯漢一腳踩住女性的背部,由上而下強大的壓力,使得女性就像被擠壓的番茄醬一樣往地面吐出一大口鮮血,「不夠多呢。」,兇手笑著加強了力道,連慘叫與悲鳴都發不出來,鼠族女性解除了人化昏厥了過去,從眼睛與口中的鮮血沒有停止流下過,兩位小孩只能抱著彼此發抖,無力阻止眼前的慘劇,在壯漢背後黑影出現了。
「鍊蝕──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不要玩食物。」黑影幽幽的說。
「我不吃老鼠只殺弱者,狂蝕,老闆又有什麼命令?」
鍊蝕的腳從昏厥的女性身上移開,黑影慢慢現出真身,尖銳的鳥嘴周圍是灰白色的羽毛,跟惡漢的破爛衣著不同,瘦長的身軀穿著相當體面的燕尾服,不用任何的教導,兩位鼠族的小孩感受到本能而來那名為『天敵』的恐懼,一對渾圓的純黑的雙眼睜得老大,在他眼中的三人不是楚楚可憐的受害者,而是三塊美味的肉團。
「嘶──讓我先享受這空氣中充滿血腥味的芬芳,哈啊……脊椎骨都給踩碎了,呵呵我看得到、聞得非常清楚,那骨髓完美的滲入肉中,處於絕望的狀態,使得求生本能激發出的腎上腺素分泌至大腦,能量流入四肢,增強她美妙的身軀,以至於你的一擊還不足以奪取她的生命,我要感謝你,絕妙的時機、完美的生命狀態。」
語畢,狂蝕左手掐住女性的脖子,右手往衣服用力一勾撕裂了女性的衣服,有如觀賞藝術品一般,仔細的端倪受害者的狀態,接著毫不遲疑的往頭部咬下,脖子向下一扯把頭部與身體撕裂,狂蝕的頭朝向天空一抖一抖把方才咬下的頭部吞入,在過程噴濺出的大量鮮血,被他當成飲料,在吞入的同時向嘴狂灌,一滴都捨不得浪費,眼前的慘況使得兩位小孩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他們已察覺到自己的未來。
「哎呀,失禮了,美食當前難以自制。」
狂蝕360度轉過頭注視鍊蝕,丟棄身體剩餘的部分,拿出手帕擦拭嘴邊與手上的鮮血。
「雖然你不愛護食物,但或許可以成為好廚師。」
「嘴上說著愛護食物,剩下的不吃了嗎?」
「頭部乃生物的精華,我剛才也透過血液一嚐髓汁的珍味,這是高級、時尚的吃法,就算是你也不想吃進還未處理糞便與尿液的肉吧?對於生食我的堅持是只吃頭部與飲血,剩下的……帶回去給老婆料理,再給孩子們吃吧。」
鍊蝕注意到兩位小孩已在他們交談的途中逃走,女性屍體的右手指著的方向地上也殘留些許足跡,「哼,在將死的一刻指示小孩逃走嗎?沒有立刻收回手勢讓我們知道方向,也是徒然。」,鍊蝕說道。
「呵呵呵,可愛的小朋友就是愛玩遊戲,當作飯後運動也未嘗不可。」
「不過……我還是先告訴你日蝕老闆的命令吧。」
「說。」狂蝕讓鍊蝕有些不耐煩。
「攻陷霍普奪得撒哈利亞之心,不計代價。」
「撒哈利亞之心果然透過落日黃昏回來這個世界了嗎?」
「一切都如月蝕所料,真是使人不快。」
「呵呵呵,這是當然,沒有如此本事,如何坐鎮日蝕的軍師。」
「那麼軍師大人應該有指示接下來的做法吧?」
「請見作戰計畫表。」
狂蝕拿出黑色圓形的裝置,向鍊蝕的方向一滑,鍊蝕眼睛閉起,聽到「嗶」的聲響,再次張開便見到作戰計畫圖飄浮在空中,上面列出三大要點:
一、利用擁有強大願力的人取下撒哈利亞之心。※符合條件的人物與操作方法見附表
二、注意星辰騎士與妖精之靴守護者的妨礙。
三、霸月已經歸來,滿月可能再現。
「聽說霸月在瓦爾達被殺死了才是?」
「看來當時的情報有誤。」
「霸月!他不但沒死還回來撒哈利亞了?」鍊蝕的雙眼充滿血絲與憤怒。
「我也不願意相信,但事實是卡斯楚在瓦爾達就是被霸月重傷,根據安格斯與托德的情資指出,他們沒有與賽門.道爾和星辰騎士一行一起來到撒哈利亞。但是軍師認為,他們回來的路絕對不只一條,更何況當時還有所屬不明的人物和霸月一起幫助星辰騎士一行斷後,所以認定他們已經回來撒哈利亞,以此前提行動最為保險。」
狂蝕一反剛才的態度,顯得異常謹慎小心,也不時轉動頭部觀察360度的周圍,防止隨時會出現的敵人。
「貓頭鷹,一個霸月就可以把你嚇成這樣子嗎?」
「你又不是沒見識過他的厲害,就算要毀滅滿月我們也是確定他不在時才敢出擊。」
「也是,單獨一人接連殺死半數日蝕成員,在重傷的狀況還能跟老闆戰鬥不下3小時,簡直是怪物中的怪物。」
「所以軍師下達了另一個指示,在遇到霸月或是對手可能為霸月的狀況下優先逃走,只有在人數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才可以試圖戰鬥。」
「讓老子我夾著尾巴逃走!沒門!」
「那你就自己跟霸月戰到至死方休吧,我會很感謝你留下來斷後,只是──沒有想到這次見面後,下次再見就是在你的葬禮上了,我已經想好弔詞了:『偉大的鍊蝕,犧牲自己為保護組織的夥伴,是為男人中的男人』,只有悼念夥伴之時,我才會准許我家人落淚,想必我的妻小定會為你掉下數公升的眼淚,以感謝你救了她們的父親、家中的支柱。真的是萬分感謝你啊!我的好戰友,但是感謝如果死了以後才說就太慢了,小人是真心誠意的謝謝您──偉大的鍊蝕大人。」
聽著狂蝕滔滔不絕的同時,語調也誇張的忽上忽下有如在演戲,更不用說那些針鋒相對語帶諷刺的內容,讓鍊蝕的頭也開始痛了起來。
「……閉嘴,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就別再唸了。」
「這還差不多。」
「那麼也該數到100了吧,要開始玩鬼抓人了嗎?」狂蝕雙手向上舉伸了一個大懶腰。
鍊蝕抓抓頭,他自己也明白對上霸月任何人都沒有把握,但還是有疑問必須釐清。
「最後一個問題,軍師指的人數有絕對優勢那到底需要幾人?」
「唉,你還不放棄?我絕對明白你想幹掉霸月的心情。」
「可是啊,兄弟,假如真的要和霸月對決時,不要考慮數字。這是軍師大人為我們留的後路,代表出事情時我們不得已的逃了,他也會替我們扛下老闆的責難,這是軍師大人真正的意思,這樣懂了嗎?」
「這點小事我當然懂!我是指幾人的狀況下可以判定為絕對優勢!」
「對我來說,大概是13人含老闆全員出動才算是絕對優勢吧。」狂蝕雙手一攤表示沒辦法。
「我看你根本沒打算殺死霸月,算了,追吧。」鍊蝕瞪了狂蝕一眼。
「好誒──比賽囉,有件事我要先說,不准用滾的,那叫作弊。」
「幼稚的傢伙。」
鍊蝕搖搖頭對於狂蝕的態度只感到無奈,兩人往足跡的方向追蹤準備追上逃走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