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眉眼：窗花

如果說窗戶是房屋的眼睛，穿過玻璃看見屋外的花草樹木、熙攘街景，讓老屋隨日昇日落與街道共生。那麼，風雅別緻的窗花，大約是房屋的眉眼了吧！有花朵點綴的是嬌媚可人；滿布幾何圖案的透出剛直不阿；巧思拼接的則是調皮可愛。窗花的圖樣不僅透出了老屋的脾性；窗花的現狀，也像老屋的體質，有的時常保養亮麗如新，有的久無人居鏽跡斑斑。這些窗花，有什麼故事呢？

窗花的起源可以追溯自中國傳統園林的「漏窗」、「景牆」，漏窗是園林建築中的精華之一，約在明代中期，就被創造出來並加以發展，通常是用磚瓦磨製鑲嵌在牆面上，構成玲瓏別緻的花紋圖案，用以裝飾牆面。

園林式建築式微後，工藝師們還是將這層巧思，運用在「鐵窗」上，除了具有採光通風的實際功能，視線的通透性似隔非隔、若隱若現，更增加了建築的層次感。這也正是老房子的窗花迷人之處。

式樣豐富的老窗花，通常由「黑鐵」鑄製而成。黑鐵價格低廉、容易塑形，但缺點是容易生鏽，需要定時上漆。舊時，會塗上一層「紅丹漆」防鏽，再上面漆。但紅丹漆成分為「氧化鉛」，雖具良好防鏽效果，但鉛、鉻等重金屬對人體健康恐產生影響。民國七十年代後，不鏽鋼材料漸漸風行，取代了傳統的鐵窗，但也因不鏽鋼不易塑形，圖案與式樣變得單一許多。

老花窗常有什麼式樣呢？有幾何圖案、也有傳統園林的植物、蝙蝠等吉祥圖案。如同一個個密碼般，圖案裡蘊含了許多吉祥含意與智慧，常常使用諧音求福的原理，俗話稱討「口采」，例如：蝙蝠、蝴蝶諧音「福」、瓶取諧音「平安」、魚取「有餘」等等；也常用各式民俗故事與成語典故，轉化其中元素融入窗花，例如松、鶴、桃等花樣出現，意味著「長壽」。　　

除了中華文化底蘊，台灣經歷了日治時期，也吸納了許多日本民間風俗，這樣的文化融合也能在許多鐵窗花上發現。例如日本喜歡「富士山」的形象，因為「富士」在日語中，是藤的表音（ふじ），藤讓人聯想到「常春藤」，所以「富士」本身，又有「常春」之意，是吉祥的表徵。其餘如櫻花、象徵日本皇室高貴的菊花、象徵堅韌的麻葉…….等意象，更是屢見不鮮。　

天氣好的時候，經過老房子，感受一下窗花的魅力，一同解密吧！

文／吳君薇
圖／郭苓玉、吳君薇

本篇文章出自《貢丸湯》Vol.10「下班後的文藝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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