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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港人速寫日記#98 甜入心 䁔入身 台灣燒仙草與香港糖水

氣溫急降，灰灰的天好像再沒有溫暖，大地萬物失去色彩。日落西山，孤清的街道感覺更冷冰冰，如城市失去生命、花草失去光澤。天爸穿起深色的大衣，不再留戀大街小巷的風景，匆匆走入豆花店點了一碗燒仙草。或許店家想讓燒仙草盡快凝結，所以眼前這碗燒仙草只算微溫，沒有冒起輕煙，也不燙口。但那甜入心的溫暖，比起真正的溫度更暖入心中。

第一次遇上燒仙草是二十多年前來台灣讀書時，那時候我們被困在林口的學校宿舍，平常不能外出。林口是一處又冷又濕的高地，風大多雨，我們這些異鄉學子首嚐人在外地冷在心頭的滋味，綿被再厚也沒有溫度，書桌案頭也沒有一碗熱湯。當時我們會去福利社（小食部/便利店），買些熱食當作宵夜。除了甜不辣之外，冬天最受歡迎的就是燒仙草。

燒仙草原來是甚麼樣子的？天爸沒有見過，平常在攤販看到的，就是濃稠的黑色湯水，因為在烹煮的過程中會加入薯粉或澱粉，所以稍為放久了就會凝固。一般店家會配以花生、紅豆、芋圓等等食材，是台灣冬天暖胃的佳品。香港沒有燒仙草，有一種類似的東西叫「涼粉」，是配以淡奶或糖漿或水果粒一同食用，從冰箱取出食用，是夏天消暑的甜品。

以前在福利社買一碗燒仙草，冒着寒風回到宿舍，幾個男生一同打開碗蓋，燒仙草早就凝固了幾分，這時候大家一起放上花生，享受這冬夜的溫暖。當然我們幾個香港學生，就會回想香港的糖水。香港人很習慣飯後糖水，有時候媽媽會煮好一鍋，待食完晚飯後一人一碗飯後甜品。冬天最常見的是番薯糖水、紅豆沙、腐竹雞蛋、芝麻糊、桑寄生蛋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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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湯水都是久熬而成的，紅豆沙、芝麻糊雖然未算是久熬，但也是極花功夫的糖水甜品。台灣的紅豆甜湯，依然可以見到一粒粒紅豆，但香港的紅豆沙是煮至稀爛，小火慢熬讓紅豆碎成細沙，放入陳皮、冰糖調味，是粵菜中常見的飯後糖水。芝麻糊、合桃糊、花生糊等等就更花功夫。有一次天爸到台南的點心專門店寓點吃早餐，老闆熱情地捧來芝麻糊給天爸試吃…當他送來之時，已經嗅到濃厚的芝麻香，入口細滑，就代表煮前有炒香，熬煮期間有隔走芝麻，才會做到那麼好的效果。天爸記得小時候媽媽每次煮芝麻糊，就得站在旁邊幫忙擠壓，試圖分隔水與芝麻，那重覆一次又一次的過程，真是少一點意志力也不行，但當你想象辛苦完後就有香滑的芝麻糊，還是心甘情願地協助媽媽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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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冷雨之夜，一碗甜湯暖潤身心，那不只是甜、也不只是潤，而是萬千美好的童年回憶，隨着湯匙盛起那無憂年代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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