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想念你,我就種一株小植栽,通常是最不起眼的那種,土人蔘、白鶴靈芝草、酢醬草、咸豐草……唾手可得,因為擁有你太艱難,我轉而喜歡容易的事物;我喜歡看他們蓬勃發展近乎爆裂的樣子,象形某種壓抑太久的情感,他們只有很小很小的花,幾不可聞但足夠令人流淚了,因為不是徒勞無功,不是石沉大海。
每一次埋怨你,我就買一盞燈,告訴自己就算你不亮我仍然有光,好吧其實就算不買燈,我是螢火蟲,這些年我不是在找你,我是在找自己的光華;那一年你看見我不也因為我燦爛?你要我一直燦爛,但季節就要過了,我只能不停不停的買燈,把自己的影子打在雪白牆面,跟自己跳一支雙人舞。
每一次凝視你,我就去看看眼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亮瞎了,但醫師拍拍我讓我冷靜,醫師說只是淚管有些堵塞,通一通就好了;他怎麼通的你知道嗎?我不太記得,因為上了麻藥,關於再大的傷害都可以無感,頂多有些涼涼的,反正我一邊跟醫師聊天邊淚流滿面,想著以後到底可以盡情流淚,還是不再哭泣?
每一次,每一次說好不再寫了,你就從筆尖泌出來,凝成一顆淚珠。